第517章（1/2）

中秋节这晚，悼玉里自然是客人爆满，但本堂的倌人却没有一个在楼下坐着吃酒，因为没人叫她们的局，且个人的相好又都一个没来，就都闲着窝在一起叹气。本来就剩她们几个人了，几个又老的老，病得病，腿断的腿断，虽是大过节的，整个悼玉里却丧气死了。

白二妈依旧笑盈盈的招呼着客人，这笑却不像往年那样纯粹激烈了，现在是纯粹假笑。几个闺女的相好都没来摆台面，让她如何笑得出来。她自然不知个人有个人的心事，只埋怨他们变得抠门了，她的脸挂不住了要。

咬咬牙跺跺脚，这样下去不行，再不买来清倌人，她这悼玉里要亡了！她招呼一圈客人就走到玉珍跟前叨叨着：“等玉京赎身的事情撕掳清爽了，得买人来了，再不买我都憋不住要出来做生意了。”往年大家听到她这话，指定不放过她都要好好奚落一番，可现在连个人影都不见，她自己心里也怪不适应的。

玉珍看着热热闹闹的人群，在心中勾勒着她的|妓|业宏图，淡淡地：“自然要买，买她十个回来！”

玉兰玉良在玉梨屋里嗑瓜子，出神的磕着瓜子，凝神的想着自己的男人。玉梨的嘴就没有听过，一边嗑瓜子一边嘟囔着：“也不知秦燕生现在在哪里唱，要是我们没有撕破脸，妈妈还会喊他来唱得！在别的堂子唱累了也没人给他好茶喝，更没人给他十块赏钱，不打他骂他给他正眼看就奢望了，还十块赏钱呢！可怜的人，咋这么可怜。”她不免要抒发情感了：“每逢佳节加倍思念，我如何爱得这样深？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这边两人仍旧无神的吐着瓜子皮，玉兰突然说话了：“宗良家的生意出事了，他可能日后都不会来我这里了。这一个月才来了不到一半，以前是天天来的……”

玉良说着：“李湘成的媳妇越病越重，他叔叔不让他过来，这一个月才来了十天不到。这会子指定家里吃团圆饭呢，早把我这个堂子里的玩意给抛开了……”她突然反应过来玉兰的话，赶紧问着：“生意出事？能出什么事？那么大的家业竟败到连堂子都来不起了吗？”皱着眉想着：“是啊，好长时间没见宗良的哥哥了。”

玉兰叹着气说着：“老早就有问题了，只是我觉得能过去，谁知道越来越严重。那前就把老宅卖了搬进了小宅子，都把老宅卖了，肯定就严重了。倒不是逛不起堂子，他就是想省钱嘛，一年下来得省不少啊！”

玉梨接话道：“那小王八蛋狗屁不知，别最后穷得跟秦燕生一样才好。”咯咯笑着：“他啥啥不会，到时吃屎去吧！吃屎他都没本事抢到热的！”

玉良啐道：“就你会抢，你比谁都会抢。人家怎么着都是大户，再败落也比咱们强，他这是懂事，要是真不来了，看你以后欺负谁去吧。”

玉梨突然愣住了，嗷唠长叹一声：“噢，兰兰，我以后欺负谁去！我现在都开始想他了，可怜的小王八蛋，不要让我再见到你，否则我指定活活吃了你。”没人搭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