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霜之变3（2/2）

“公子。”罗裳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傅陌寂的身旁。见到自家公子如此失神的模样，便是知道，公子，这是睹物思人，定是又想到了夫人。夫人，也实在是红颜薄命。若是当年，老爷可以。公子，也不必，如今的模样了。只是，一切都没有若是。当年既然，种下了因，就该知道，会有这样的果。逃不掉的，又何止是宿命二字。左右不过一句人心罢了。

“罗裳，你说，我狠么？”傅陌寂的眉梢是无尽的凄寒。

此时的他一身青衫，手中依然拿着那把折扇。雪光映照下的他，美的不似凡人，倒像是随时会羽化成仙的谪仙一般。他的眸中，有着一瞬的伤感。或许，并不是适合他的伤感。他一向，不会痛。他以为，自己，会放下，但是，还是太难。难到，不想放下，这本来就是他的东西，只不过，是提前来取回罢了。

他的眸中很快就被睿智和坚信占领。

这一切，都是他应得的，自从当年，他放过自己，就是他的错。不该，心软。

“公子。公子怎么会狠，这一切，不过是顺应天意罢了。”罗裳微微后退，恭敬的说着。

公子心中的痛意和挣扎，她比谁都懂，都明白。公子，只是，太过于执着，执着让人心疼的地步。

不过是君依的国师罢了，只是之前对公子有过恩泽。公子就如此来相帮。实在不算是心狠之人。

“顺应。天意。”他的唇间勾起一股笑意。“当年，他也是这般说的，一字不差。”

雪不再簌簌落下，洁白的颜色遍布大地。这里，是整个大陆最为雪白的地方，看似纤尘不染，实则，内里，腌臜不堪。没有一个政权，可以是真真正正的干干净净的。总要有人牺牲，为了这所谓的大义。为了，这些无知的人，平安喜乐。一群人的快乐，却是用了一个女人一生的泪水和冤屈换来的。

可笑的是，这些人，享受着她换来的快乐，却还不知她是谁。实在是可笑的紧，可笑的紧啊。

世上，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非黑即白。再良善的人，也做过坏事。再恶毒的人，也行过善念。

只不过，是一人的一念之间罢了。

“公子，明天，要去见他么？”罗裳实在担心，那人，是公子最不愿意去见的人，如今。

“如何不见，怎么说，我还是要唤着他，一声，父亲大人的。”傅陌寂唇边含了笑，眸中却无半点笑意，全是冰冷一片。

当年狠心的人，是他，如今，可就别去快别人的狠毒了。

窗外的雪白成一片，遮盖住的，不仅仅是落花流水，还有，当年，被尘封的往事历历，片片。

当天外泛着鱼肚白的时候，赤邪就醒了，揉了揉有些酸痛的太阳穴，觉得身上倒是酥麻的厉害。昨日里竟是在这床榻旁趴了一夜。要知道，他的床位，为了照顾月色，可是只在几步之遥的旁边。

他也不是没有为着月色的名声考虑，只是，一是江湖儿女不必太过纠结，二是，他们已经是未婚夫妻，这样，本也就无可厚非。

当着赤邪瞪着自己无神的眸子思来想去的时候，月色却早已在一旁看着他。妖娆的面色虽说还是带着些许的苍白，但也是比那时好了太多。

“赤邪。”月色轻轻唤着出神的赤邪。“这小子，怎么了。明明昏倒的是自己，可这怎么看来，这小子倒是失神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