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盗亦有道（1/2）

第二日清晨，道还他们醒来，在寨子中走了走，昨夜没来得及仔细观察，只觉得这寨子里的人不少。但现在白天里仔细看了，这寨子中的年轻男子，除了有和乌斤一般的汉子，还有许多是身体有伤残的。断胳膊，或是少腿，伤口处缠着绷带，绷带上还有许多血迹，看着像是些新伤，不像是天生残疾的人。

道还和伊莲奇怪着这些人的伤残是怎么回事，乌斤从一边向他们走来。

乌斤一路走来，寨子里的人见了他都很热情地同他打招呼，乌斤也很热情地跟大家问好。可以看出来，这里的人都很喜欢他。

乌斤走到伊莲、道还面前，问候道：“昨夜睡的可还习惯？”

“多谢乌斤兄弟招待，可是比露宿要让人习惯多了。”道还说道。

“昨夜还未请问两位，该如何称呼？”

乌斤对上道还这浑身羽毛的外岛人时，倒没有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许是因为乌斤自己就不怎么在意外形这些的，伊莲心想。见乌斤自己满脸胡腮的样子，伊莲在心里再次感叹，这进食该是有多不方便啊，嘴全被胡须挡着了。

道还和伊莲报上了自己的名字，又看了看那些伤残的人，便向乌斤问了其中的情况。

乌斤请道还和伊莲去了主堂。伊莲本打算叫上长义，可看到长义和寨子里的小孩玩得正欢，想着长义许久没和同龄孩子一起玩耍了，就让他在这山寨的几天里开心一下。

乌斤对道还、伊莲讲到：“他们原本都是些士兵，这几年和采加国打仗，每场战役结束都有这些残兵。他们无法再上战场打仗，军队也不可能赡养他们。我自幼是个孤儿，从小结识了一帮和我一样孤苦伶仃的兄弟。实不相瞒，我这寨子，本来是占山为王，做些拦路货的活计，就想谋条活路，养活寨子里的一帮兄弟。但自从采加国与罗卫国交战以来，这来往的商贾货车少了，倒是多出了许多残伤的士兵。许多士兵的家乡也被屠了，他们无家可归，我便将他们留在了寨子里。”

“那些妇孺老人也是？”伊莲问道。

“他们是这附近村落的人，国家年年打仗，在全国各个村落里抓壮年男子去充军，连十三四岁的小男孩都要拿着刀枪上战场，死伤无数。祸乱之年，天下是盗匪猖獗，这让留下来的老弱妇孺怎么生活得下去啊！我便让弟兄们将寨子扩建了几倍，让这些人都住了进来，在山上开垦了些田地，总归是不至于让他们饿死。”

“原来是这样。”伊莲和道还心中不由得对这满脸胡须的乌斤汉子敬佩起来。

论身份，占山拦路，乌斤之前是个不折不扣的山匪。现在国家动乱，许多人流离失所，难以生存下去。曾经的盗匪寨子变成了救人性命的地方，在这里，弱小的人也能生存下去。这盗匪的定论，当真不是那么明晰就能定论的。

世人最怕的就是“强盗”二字，但若论起来，天下哪一处没有强盗？有的做首领大王、或位在重职的人，侵剥百姓，虽然位高禄厚，难道不是大盗？万景、商郊、太甲就是这样的人。

有一等做富贵公子的人，倚靠父兄势力，张牙舞爪，诈害乡民，受投献，窝赃私，无所不为，民众不敢声冤，官司不敢盘问，难道不算是大盗？胡骜就是这样的人。

只论衣冠之人中，尚且如此，何况做经济客商、做公门的人呢？

三百六十行中人尽有狼心狗行，很似强盗之人在内。所以当人遇上强盗时，竟做出了这样的诗，有诗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