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2）

宋久安回房后辗转反侧无法入眠，突然听见门外似乎有动静，她就近藏进了衣柜里，见一个黑衣蒙面人提着长刀在屋里摸索着向她的床榻走去，她以银针抵在黑衣人脖颈，冷冷开口：“你是谁，是何人要取我性命？”

那人倒是硬气，自己撞上了她手里的银针，她顺势封了他的穴道，“你没做过针灸啊，就这么一根细银针，你也就疼那么一下。”她说着出去看外面的情况。

院里地上大约有十几个黑衣人的尸体，中间夹了几个官府差使，玄眦握着随身佩戴的短剑站在院中，所有人听了动静出来，楚巷住得最远，披了件外衣就急急忙忙赶过来，“都没事儿吧？”他走到她身边将她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身上无一处破损，衣服上也不沾一滴血迹，“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可还有活口？楚巷问玄眦。

“失手，全死了。”

久安一时激动，“我屋里有一个！”众人赶到屋里的时候，竟无一人影。

宋榷红着眼睛，话里尽是感伤：“今日大家都回去睡吧，这些人大概就是冲着宋神医的名号来的，失败过一次，下次必定部署周详了再来，今晚便安心地睡吧。”

楚巷看了眼一地的尸体，又看了看久安略带担忧的面容，不放心地说：“我让玉方、玉鸣处理好尸体，今晚就在你屋门口守一夜，你放心去睡吧。”

久安点点头，宋榷与玄眦皆是一脸的不满。玄眦想说几句酸话，被宋榷拉着回房了。

早上起来的时候，那些个差使也就只剩一两个了，其余的不是死了，就是逃了。玄眦骂着这些人不厚道，转念一想，要不就不去京城了，少惹些麻烦为好。

“你就不想知道是谁要取我性命？”久安偏过头问了一句，那个坚定的眼神，就是玄眦看着心里都有点怕得慌。

再行了半天路程就到长安了，楚巷将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久安赞许地摸了摸他的头发，“我们家阿巷真是越发地能干了，日后考取个功名好娶个大家闺秀长长脸。”

他将她的手取下握在手里，递给了她一支白玉的素净簪子，“你日日穿得这般素雅，戴着这翠玉牡丹簪不免招摇，况且日后进宫的时机肯定不少，牡丹冲撞了皇后和贵妃就不好了，这白玉簪素净些，也无什么花哨的纹样，与你再相配不过了。”

她将头上的翠玉簪换下，用手绢仔细裹了装进平常贴身携带的针灸包里，揣在腰间。日色熹微，她与楚巷并肩坐在车辕上，晃着腿荡着玩儿，笑得灿烂。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他喃喃地吟着，看着她迎着日光的侧脸，不知怎么的就想到这句。

“你说的什么？”她问。

他不再看她，望着前面的石子路，长舒了一口气，慢慢说道：“夸你呢。”

“夸我什么？夸我美吗？”久安没等到回答，后脑被玄眦重重打了一下，“还美呢，小心摔下去疼着。”

“我皮实着呢！”

“乱花吹落琵琶声，泪垂霜。梧桐底下三两语，戚思慕……”远远地就听见有女子凄凄切切的歌声传来，听者多情的掩面哀伤快步离去，无情的市井妇人三两相聚对此女指指点点。

“这唱的什么玩意儿啊，琵琶梧桐花的？”久安看过最多的是医术，平常自己吟的诗也多是坊间传唱的，这般凄切之情她实在是不懂。

楚巷笑了，“大概是谁家女子在思念意中人吧。”

旁边的大娘一脸鄙夷，语气也是极尽嫌弃：“这大家闺秀哪有这般的，是前头挽香阁里的小**们唱的**之词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