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1/2）

大理离丽江已经不远了，丽江在那个时候已是盛名在外，许许多多地观光客趋之若鹜，我们在大理呆了几天也决定去看看玉龙雪山下的天高云淡。我们坐着火车去丽江，差不多五六个小时左右的车程，丽江的气候和大理有点分别，大理空气更湿润更温和，而丽江的天气带着清冷的热烈。丽江的古镇感觉比大理的要大，多了一份姿彩，少了一份淳朴。丽江一直以来就拥有最浪漫的酒吧和客栈，被人们俗称为艳遇之都。顾青雨找了一间带着院子和屋顶花园的客栈，因为淡季的原因，价格便宜而且清静至极。这样的地方有谁不喜欢？后来，有越来越多人放弃城市浮躁喧哗的生活跑到这里闲雅度日，那真正是人们梦寐以求的生活吧。我看着秦夏，说：“比如你、顾青雨，现在不正是过着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生活了吗？”秦夏却说，这样悠闲的生活确实棒，但也经不起岁月的摧残，年年月月的相似似乎又不是每个人都经得起的折磨。各人有各人的需要，随性而动吧。

客栈老板是一个五十多岁的香港男人，中等身材，头发略长，浑身散发着一派逍遥的自信，但也流露着一种说不出的忧伤。据说在当地小有名气。他看见顾青雨带着画板便问她：“可以让我欣赏一下你画的画吗，我的客栈现在正差几幅画，愿意奉献两幅作品吗？”

我和顾青雨巡视了他的客栈，墙上确实显得空了一点，要是再挂上几幅油画或者水粉画都是很不错的装饰。顾青雨回答：“那我帮你画一幅您的画像吧，不要一本正经的，你就这个样子坐在窗前，我画您吧。”

客栈老板向我们自我介绍：“我叫李子奇，今年来丽江就不想走了，于是顶下这家客栈作了些简单的改动，希望可以在这里度过一段奇妙的时光。”然后他转过去找来一把椅子，一边走一边说：“我们去顶楼吧，我想画一张半躺着很悠闲的画，可以吗？”

顾青雨就在屋顶的花园里画李子奇画了一个下午，他一边和我们聊天，一边遣服务员给我们送来了咖啡，他略显羞涩地说：“你们一定会觉得我很唐突，实在不好意思，我总是爱这样一时兴起就求别人做一些事，也不管别人是否乐意，希望没有打扰你们过二人世界的快乐时光。”

顾青雨说乐意为他画画，她说：“我想你之所以看到我背画板就上来搭讪一定是觉得亲切，在丽江街头的各路艺人不算少数，其中不乏画画的，你对我肯定觉得熟悉。”

李子奇一脸佩服地说：“小美女真是不简单哪，这也能看出来，是你太聪明还是我们香港人太笨了啊。”

顾青雨回答：“我不过是从小看人脸色长大，特别是对年纪大的人比较敏感，希望没有冒犯到您。”

李子奇看了看顾青雨又看看我，说：“你们如此年轻，看起来是如此般配，真希望上帝能让你们永远幸福。”

顾青雨说：“上帝或许永远听不见我们的声音，因为他太忙了。我们的祈求能抵达他的耳朵的机率大概为零。”

“是啊，你知道为什么我看你会那么亲切吗？因为我太太年轻时也像你一样，她个子娇小却始终神采飞扬、精力充沛，总感觉她有用不完的灵气，她画的人物画非常棒，在香港还是有点名气的。”

李子奇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之中，似乎把我们当成了多年不见的朋友，他说：“两年以前，我太太出车祸不在了，我开的车，当时我们还在说说笑笑的，她说她要去西藏，我们从广东开车过来，开着车漫无目的到处走，从云南进，从四川出。我的眼前几乎都能看见通往西藏的路，两边是宽广的绿草，花开遍野，牛羊成群，头上是湛蓝的天空和触手可及的白云，前方是壮丽的雪山。但一辆大卡车急驰而来将一切梦境打碎，她就这样不在了，永远地离开了我。顾小姐，对不起，要你们听我啰嗦，我看到你情不自禁就想到了她。”

顾青雨停下画笔，转过头对我说：“穆泽，我今天不想喝咖啡，我想喝街口的丝袜奶茶了，可以吗？”

我握握她的手走下楼去，穿过庭园走到拥挤的人群中去。丽江下午呈现出来的就是忙碌，各个小店才开始把外摆的桌子摆出来，烧烤开始生火加碳，卖艺的艺人在街边找地方安置自身，我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过，在冬日艳阳天里如沐春风般，脑子里是对现实生活的满足感和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当我拿着奶茶从人群中穿回屋顶的花园，顾青雨已经基本画好了李子奇先生的背影，她说：“李先生，今天就到这里好不好，明天你可以不在这里，我也能把这幅画完成了，到时候给你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