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1/2）

我每次都以为自己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从当初想要和顾青雨一起，然后分开，现在千里迢迢找回这里，我一直以为自己很清醒。现在坐在洱海边的庭院里，鲜花盛开得满院子都是，而我的心却和这些花一样，缤纷却繁杂。为什么，从昨天见面她的抗拒，到今天的主动邀约和献身。她似乎只想尽快结束不在她预期下演出的这场戏。

时间真是奇妙的灵药，当初的伤口再深，现在疤痕抚平，我竟然已记不清那时的伤，感觉不到那时的痛了，心里反反复复回味的是顾青雨在我身上留下的体温，如此温热，就像她从不曾冰冷过。

我在和秦夏约好的餐厅从中午坐到了日落，把午餐吃成了晚餐。暮色中的双廊，唯美而安静，当皓月升空，星星点点的光洒在洱海上，与灯影交织摇曳出一片斑斓。秦夏从落地玻璃前和我打招呼，我站起来为她拉开椅子，仿佛我们是在约会一般。她今天穿着一袭墨绿色的长纱裙，看起来仙气十足，我笑问：“你像刚刚走完红毯的女明星，你确定没有赴错会？”

秦夏对这样的赞美表示已经见多不怪，百听不厌，让我随意说，夸大了说。我说我说的可都是肺腑之言，不受也罢吧。

秦夏今天只叫了杯白水，她说：“你今天必须全部讲完，因为昨天你讲到一半，情节又大幅跳转，让我睡也没睡好，今天下午，我看到顾青雨笑盈盈地出现在我面前，我以为你讲的你们在一起了，只是今天的事。”

我端起酒杯小酌了一口，问秦夏：“你心里，顾青雨是怎样的人？”

“不像人，像个行尸走肉。”她回答得倒时干脆。

听得我心里像被刀扎一般，心房也跟着颤动了一下。原来，她在大理这样的人间仙境，并不像神仙那么逍遥。

那年的十月，天气已经变得微寒，顾青雨为了旧厂c区的改造天天熬夜加班，连和我谈个恋爱的时间也挤不出来，我只好每天都去他们的工作室，替他们冲咖啡，跑腿打杂。她能在百忙之中看我一眼，冲我莞尔一笑，我便心满意足在那里坐一整天。我喜欢看顾青雨工作中忙碌的样子，她天生有种能掌握节奏的智慧，使比她年纪大，经验比她丰富的师兄师伯们都不自觉地在她的节奏里循序渐进完成好所有事情。我当时很自豪，因为这个聪明的年轻女孩，是我的爱人。

我和顾青雨恋爱的消息传得很快，仿佛几个日夜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坊间传闻一时遍地开花，有说我和顾青雨在学校已经是一对的，有说顾青雨为了我留在c市而放弃加拿大国籍的，有说我父亲对顾青雨这个儿媳妇早就是认可了的，不然这么大的项目不会让这么年轻的女孩子来参与策划和设计，等等。那天曲劲州装着漫不经心地问顾青雨：“你们俩什么时候对上眼的，也不早点和我说，让我白闹笑话，还一直追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