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2）

我走近“落绮轩”，门脸不大，钻进去感觉倒像是一个咖啡馆，只是桌子摆得比咖啡馆里开一些，足有2平米的一间屋子，只摆着四套桌椅，墙上挂着大大小的油画，并非出自同一个人。

我进了屋子也没人来招呼，这样的环境正好，我慢慢地搜索着顾青雨的作品，像是真正来看画买画的人。顾青雨的画作都是风景，并不是她擅长的人物画，而且只有三幅，也没有挂在十分显眼的位置。

我坐下来，等着有人来询问，果然，一位30岁左右的女人已优雅地站在我前方，略显低沉的声音非常动听，她问：“先生，你有中意的作品没有？“

眼前这位女子惊人的漂亮，妆容精致，眉眼灵动，肤色白析，穿着典雅得体，是任何人都不会否认的那种漂亮。我指出我看中的三幅，她说：”这都是同一个画家之作，她的画总是让人内心舒展，被我们业界称为治瘉系作品。你真是好眼光。“

我说：”我倒是的确需要好好治瘉，可以介绍我认识她本人吗？“

她礼貌地笑笑：”对不起，这位画家连名字都不愿意署，她也不愿意见任何买家。“

我说：“倒是像她的风格。”

我也不强求，反正我住这儿了，总会遇见的，遇不到我就住这里一辈子，这地方就算呆到天荒地老也并不委屈。想到这里我突然对顾青雨生出更多忧愤情绪。这几年，我在上海疲于奔命，感觉我的身体和精神都在极限之处来回旋转，不敢慢不敢松，生怕一停下来就坠入深渊万劫不复。唯一让我喘息的事情，就是想着你过得比我糟，比我更凄惨。然而，你过的却是这样一种悠闲的生活。

正当我怀着这种忧愤的心情转过身，顾青雨便从大门进来，她见到我的那一刹也有短暂的惊讶，看来张路然并没有把碰到我的事通知她。虽然演练过千百次再见她时我该有的或者说我自己希望她看到的我的样子，在转过身看到她那一瞬间我仍然有些失控，我甚至感觉视力模糊了好一会儿。

在模糊的视线中，她走近我，微笑着说：“穆泽，你好吗？”

我失控于她的自如，恼怒地回应：“我不好，这不正是你要的吗？”我用力捏住她的手腕，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我千里迢迢到这里不是来跟你装偶遇玩心机的。“

漂亮女人在旁边拍了拍我，说：”唉唉，有话好好说啊，对一个弱质女流动粗还算不算男人啊。“

“她才不是什么弱质女流。”我回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