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2）

我这次回来的目的，不只探望我的亲人，还有她，顾青雨。

我不敢打听她的事，不敢去探访我们曾经的朋友或者仇人，我怕别人也怕她知道我在找她，我只想远远地看着她由于悔恨而神色憔悴，由于痛苦而面部扭曲，我想让她看到我的时候满眼的哀愁和忏悔，她一定不能比我过得好。

我在cd她有可能出现的街头巷尾乱窜，茶庄酒家里逗留，如同那年在大理的街市里游荡一样，最终没能如期和她见面。后来，我终于遇到了张路然，她牵着四五岁大的一个女孩从一家童装专卖店里出来，与我撞个正着。我装着错愕的表情盯着她，她一时没反应过来，也怔怔地看着我。我只好尴尬的笑笑，随即用上我在生意场上多年累积起来的让我自信那是足够热情的笑容，摊开双手耸耸肩说：“嗨，这么巧。”

她立即也恢复了往日的神彩，带着老熟人许久未见那种兴奋说：“嘿，你呀，这几年你都干些啥呀，听说去了上海，也不给我们支个信儿，搞得就像是消失了一样。”

我只能报以微笑，我知道她不会就此放我走。她一定能给我想要的答案，她就是那种说好听是热心肠，难听是说话不经大脑的人，我一直喜欢她这一点。她是因为顾青雨才认识我的，我知道话题最后总会绕到她去的。果然，在我应她邀请坐在咖啡厅里不过几分钟，她就谈起了她。

她说：“你像消失了一样，青雨也跑到云南去，一年半载才回来一次，我们那几个好友，真是散了，天各一方。”

我略显尴尬，本是因为我来的目的怕被看穿，张路然以为我是真的尴尬，劝慰着说：“穆泽，事情都过六年了，你和青雨都选择去一个陌生的地方也是为了要重新开始，这辈子你们就当对方是陌生人，何必还放在心上，你应该快快乐乐地去过日子，日子还长着呢。”

“那事过了也没法挽回，我从去上海的那天就重新开始了，现在挺好。”

后来她还说起陈俊和曲劲洲，我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我突自问出口：“顾青雨在丽江？”

张路然愣了一下，摇摇头，警惕地说：“穆泽，你想干嘛？你还想要报复？”

“我要去丽江办点公事，不想在那里碰到她。”我淡然道。

“穆泽，她并不在丽江，她在大理，据说靠画画生活，过得并不太好。”

于是，我在张路然的叹息声中得到了顾青雨在大理的消息，我寻路而去，确在抵达昆明时犹疑起来。五月底，cd上海都是炽热而沉闷的，昆明却气朗天青，甚是宜人。昆明，我们就是在这里相识的。

大学的毕业旅行和一帮同学相约在昆明集合，我和曲劲洲都从cd出发，票是我在车站排队买的，近20个小时的硬座。刚刚上车便注意到了顾青雨，我们俩都靠窗，座位相对，不注意都难。她用手托着下巴望着车窗外，十指纤纤，肤色透白，鼻梁小巧挺拔，我坐下时她侧头看我，眼睛大而明亮。她嘴角略微弯了一下，我立刻报以礼貌性的一笑。

曲劲洲一坐下就小声对我说：“你算是买对票了，我们该去认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