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酒不醉人人自醉（1/2）

宇文恒是个极为自律之人，为了保证头脑清醒不耽误政事，他平日里滴酒不沾，只有在重大节日里方会放纵自己一回。自他让宇文颢开始参与政事，渐渐地开始撒手朝政，除了一些重要的政事亲自处理之外，其他大部分政事都丢给了宇文颢，因此他的闲暇时间渐渐地多了起来，闲暇之余或与朝中饱学之士探讨探讨学问，或陪了李芝兰看戏听曲，又或者把季秋叫到宫中与他对弈几盘，日子过得好不惬意。他闲暇时间一多，心情也轻松了许多，每日中午、晚上用膳时开始少量饮酒，渐渐形成习惯。

这人一进了中年就会愿意回想过去，宇文恒也不例外，每次喝了酒他就会不自觉的想起自己与李芝兰、师至柔之间的种种过往，开始为自己年轻时废掉师至柔一事而感到后悔，一想起师至柔已不在人世，他心中就会升起一丝遗憾，醉意朦胧间有好几次把若水看成师至柔，一时看的有些痴了……

这一日宇文恒喝了酒又把若水看成师至柔，若水觉察到宇文恒异样的眼光，忙问道：“皇上是口渴了吗？奴婢这就给皇上倒茶去！”

宇文恒听到若水问他话一下子回过神来，“你先别忙着倒茶，朕问你，你姑姑可曾在你面前提起过朕？”

若水摇了摇头，

宇文恒有些失望，又道：“那你姑姑对你说过什么让你印象深刻的话没有？”

看到若水嘴角似有笑意要漾出来，宇文恒忙道：“那句让你学防身的功夫打负心汉的话除外！”

若水想起了师至柔曾经念过的那句诗：“长门自是无梳洗，何必珍珠慰寂寥。”

她小的时候不懂这句诗是什么意思，长大后渐渐明白师至柔心中其实还是爱着宇文恒的，不然她不会发出这样的感慨，但若水不想让宇文恒知道这件事，在她看来宇文恒太对不起师至柔了，他根本不配得到师至柔的爱，于是收了笑容，冷冷道：“没有！”

宇文恒大失所望的挥了挥手让她下去。

又过了几日到了中午用膳时，宇文恒瞧着一桌子菜肴皱眉道：“怎么没有酒？快去倒杯西凤酒来！”

若水边给宇文恒布菜边道：“前两日郑师傅给皇上诊脉后说了，说皇上的肝脏不太好，皇上还是把酒戒了吧？”

宇文恒笑道：“朕的身子朕自己知道，别听郑爱卿吓唬你，快去给朕倒杯酒来，朕小酌一杯即可！”

若水直截了当的拒绝道，“不行！照顾好皇上是奴婢的本分，皇上要真出了什么差池奴婢可担不起！皇上要吃别的什么都行，喝酒免谈！”

宇文恒扔了手中的筷子不悦道“你刚温顺了没两天又要开始扎刺了是吧！连朕的话你也敢驳回，谁借给你的胆子？”

若水笑了笑：“奴婢的胆子是皇后娘娘借给奴婢的，皇后娘娘也不赞成皇上喝酒，还特意把奴婢传过去说不准让奴婢给皇上喝酒，还说皇上若是因喝酒出了什么事就要拿奴婢问责，奴婢权衡了权衡觉得还是听皇后娘娘的话比较好！”

宇文恒斜了若水一眼道：“你觉得朕是那种怕老婆的人吗？快去倒酒！”

若水依然不动，“皇上是不怕老婆，可是奴婢怕皇后娘娘呀，恕奴婢不能从命！”

“你不倒自有别人去倒！”宇文恒顾及李芝兰的面子也不硬性要求若水，对一旁伺候的一名内侍道：“你去给朕倒杯酒来！”

“是！”那名内侍按照宇文恒的命令去拿酒。

“慢着！”若水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那名内侍前道：“你这奴才是怎么当得？有你这样伺候皇上的吗？当奴才的听话固然很重要，但首要的还是忠心二字，以及凡事都要设身处地的为主子着想的态度问题。都说了皇上肝脏不好不宜饮酒你怎么还要去倒酒，不许去！”

“这……”那名内侍看了看宇文恒，又见若水霸气侧漏的样子一时愣住，

宇文恒见他如此犹豫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了，对若水道：“行了，不喝就不喝！瞧你这跋扈样，真不知你这脾气是随了谁？”

听宇文恒松了口，若水心中也长舒了一口气，她怕的就是宇文恒喝醉酒把她当成师至柔看待，仗着宇文恒对她不能明说的心思，寻思着先赌上一把再说，没想到这招居然奏效了。为了安慰宇文恒，她端来一杯茶道：“皇上若实在是想喝酒不妨以茶代酒好了！”

“想不到朕也有这么一天，竟然让你一个小丫头片子给管上了！”宇文恒叹了口气勉强开始用膳，他喝了口茶吃了两口菜放下筷子对若水道：“没有酒这饭吃着还有什么意思？这茶水毕竟是茶水，喝不出酒的滋味来，不然你给朕倒杯葡萄酒吧？”

“那也不行！葡萄酒也是酒，水果酿的酒也不行，上一次季秋就给奴婢就喝了一口枣儿酒，害的奴婢醉了半日才缓过劲儿来！”若水说完这句话忽然反应过来：糟糕，说漏嘴了！

果然宇文恒已经开始追问道：“你上次离宫出走是不是就是借着酒劲儿走的？”

若水眨眨眼低头不说话，

宇文恒笑了笑道：“葡萄酒与枣酒不一样，你去给朕倒一杯来顺便给自己也倒一杯尝尝，你尝了就会知道这酒的好处！你有没有听过‘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这句诗？”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若水接了下两句，又说道“看来这葡萄酒一样可以让人喝醉，它只要能喝醉人就不是个好东西。”

宇文恒心道：你这丫头怎么就油盐不进呢！“你既然不让朕喝酒，朕一人吃饭无趣的很，你就得陪朕一起用膳！”

“奴婢遵旨！”若水怕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宇文恒再惹恼了他，遂不再推辞站在一旁夹两口菜做做样子。

宇文恒指了指他旁边的座位，“别站着吃，坐了慢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