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先说服一个再说（2/2）

傅凝霜再次呆住了，她虽然也听自己的父亲说过莫家的这件事情，却还是第一次真正的确定，原来莫家真的拥有连西越王都惧怕的力量。

“母亲，女儿不妨在告诉您一件事，莫家拥有的这支军队，名唤幽冥军，而他们现在的主人，便是女儿我。”莫怜雪根本不打算隐瞒傅凝霜，既然她说出来了，自然也有她说出来的原因和用途，“而西域王之所以答应父亲前来抗敌，便是以为父亲打算用这支幽冥军来对付北靖国的大军，可是他不会想到，莫家世代继承这支幽冥军的人，都是莫家的女子，无非男子。”

“雪儿——”傅凝霜再次不敢置信的看着莫怜雪，她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在女儿看来，母亲不是普通的妇人，母亲的见识远比那些在朝为官的男子都要深远，女儿一直相信，母亲不会甘愿于平庸，就好像当初女儿便说过，母亲定会有穿上铠甲，走上战场的那一日一样。”莫怜雪毫不犹豫的说道。

“原来，你早就知道，会有这场战事的发生！”傅凝霜忽然明白了什么一般，惊讶的看着莫怜雪说着，“雪儿，你明知道我是西越国人，为何还要跟我坦白这些事情？你应该知道，我不会背叛自己的家国和亲人。”

“我早就说过，这不是背弃。”莫怜雪继续坚定的说着，“天下之势，不外乎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四国鼎立的时代，即将过去，总是需要将这四国统一起来的人出现，而这个人，我觉得便是我的夫君，放眼天下，西越王疑心甚重，一心为了巩固自己的帝位，不惜用自己的儿子和朝臣当做棋子，从中平衡朝局，根本不能为西越国的百姓造福；而南旭国的国君，一心追求修仙之道，一代君王的地位竟不如一个国师，甚至将南旭国的朝廷都拱手让之，何以为百姓谋福祉？再者便是东临国，百年以来，东临国锁国不出，虽与其他三国有商贸往来，却也并非真正有谋取天下之心，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如何成就大业？事到如今，母亲应该知道，唯有北靖国从以前的贫瘠之国，变成如今不可撼动的军事帝国，不是吗？”

傅凝霜听着莫怜雪的话，整个人都被震撼了，以前她便知道，小妮子是个极有远见和想法的女子，却不曾想到，她对目前的天下之势分析得如此透彻和清楚，这根本不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应该有的聪慧和睿智。

“母亲，当臣者，应以贤德智慧之人为君上，就好似为妻者，当以忠厚上进者为夫君是一个道理。”莫怜雪依旧面不改色的说着，“为君者，若是连自己的臣子和亲人都要利用和不信任，这样的君王，何以将百姓的福祉牵挂于心，又怎能有资格成为一国之君？母亲如此聪慧通透之人，当不会在这样的局势下，迷失本心、迷失自我才是。”

“可是雪儿，我们都是西越国的百姓，你我的父亲，皆是西越国的朝臣，他们效忠的是这个国家的百姓，而非……”傅凝霜终于开口说话了，她的确被小妮子说得整个人都振奋了，可是她却依旧想要寻找理由，来说服自己，不要被小妮子牵着鼻子走。

“母亲何以是那种按照常理出牌的人了？”莫怜雪却直接打断她，无比淡然的说道，“母亲自幼熟读兵书战法，及笄之后亦是不顾伦常，游历天下，莫不是见识和想法，依旧和一般的深闺妇人一样，只知愚忠？”

“我……”傅凝霜语塞了，她的确不想和那些普通的深闺妇人一样，只知相夫教子，只知柴米油盐酱醋茶，她想学得更多，想见识的更多，这才不顾伦常，只身行走江湖，游历天下，她甚至不甘心，为何女子总是在男子之下，她不想继续碌碌无为下去，她渴望着改变。

“母亲，父亲和外公即为臣子，如母亲所说一般既是效忠百姓的，那么又何必计较，是哪国的百姓？”莫怜雪依旧不紧不慢的说着，“若是天下得以统一，皆是可还会有别的国家的百姓之说？人与人之间，本就没什么区别，不过是因为出身的地方不一样，便要变成敌人吗？那未免也太滑稽了，不是吗？”

“……”傅凝霜再次沉默了，的确，人与人之间，没有任何区别，只不过她出身在西越国，便成了西越国人，而别人出身在北靖国、南旭国、东临国，便成了北靖国人、南旭国人和东临国人，可若是日后真的天下统一了，哪里还会在乎你曾经是哪一国的人？

“母亲，我与夫君不想与父亲和外公为敌，只因你们都是我的亲人，若非不然，不管西越王派遣了何人为此次征战的将领，都早已被我与夫君派遣暗卫直接除掉了。”莫怜雪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因为，女儿想要请母亲和我一起，去说服外公跟父亲，莫要趟这趟浑水，相信母亲亦不想外公如此大的年纪，和父亲这个文弱书生，去沙场之上送死的，对吗？”

谁说不是呢？傅凝霜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刻释怀了，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还在适才，她都已经下定决定要替父出征了，现在却彻底被说服，想要阻止这场战事了，她真的非常钦佩小妮子的口才与审时度势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