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长老心思（1/2）

在穆言刚出天工坊时，那穆家的主事楼当中，被打败的穆缘正跪在一张太师椅前，而太师椅上坐着的，是穆家的大长老：穆伦！

“你是说，穆言帮了天工坊？而后连灵胎境都没到的他把你打到求饶？”

穆伦现在一手放在身旁的桌面上，手指不断敲击着桌面，眉头一高一低，满脸不相信地整理了一边穆缘给予的信息，而后用一种反问的语气再向其问道，寻求一遍答复。

下跪着的穆缘此时不敢抬头，阴影下的脸上满是汗珠和羞愧的表情，他实在不想承认，自己居然就输给了一个穆家不看好的废物！而且还被那穆言打到当众求饶，这绝对是他人生忍受的最大的耻辱！面对穆伦的提问，穆缘先是伸手行了个礼，而后低垂着脑袋绕着弯解释道：“那时候，穆言少爷手持剑器！弟子空手对之，难是敌手，但若是给弟子一柄称手的兵器弟子一定......”

“你输了对吧？”穆缘的话被穆伦无情地打断，道出了现实的结果，被说中的穆缘更是冷汗直冒，有几滴甚至滴到了地板上，脸上羞愧的神色愈发浓烈，一声声令人寒颤的磕头声从地板上响了起来。

“长老恕罪！长老恕罪！弟子修为不精！被人愚弄，为穆家抹黑！还请长老开恩！饶过弟子！弟子今后必当将功折罪！”

穆缘死命地磕头求饶，而坐在太师椅上的穆伦却就是冷眼相望，好像丝毫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见地上出现了一点血迹，穆伦的眼里就流露了一丝厌恶，这才开口唤道：“行了，起来吧，别把地板给弄脏了！”

穆缘一听，立刻面露喜色，马上行礼叩谢，站了起来，而此时，他头上的血包正不断地往外淌血，从额头一直流到了鼻梁，但穆缘没有选择去擦拭它，就静静地站着，听着穆伦说话。

穆伦的指尖还在不断敲击着那木制的桌面，像呼吸一样极有规律，目光朝着不远外的窗外看去，那深沉的眼神当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穆言......穆羽亮......灵胎境还没到就能持剑把你这个半步灵醒的人打倒，他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吗？难不成，他之前的疯，之前的傻，都是穆羽亮安排来试探我穆家的局？”

穆伦开口轻声的自语着，一旁聆听的穆缘将长老的话都默默记在心里，在穆伦停下来思考时，穆缘提议道：“长老，要不要把穆言找来对峙一番？”

听着穆缘的提议，穆伦斜眼看了他一眼，随后便是轻笑起来，否定着说道：“想要瞒着的事情，你以为找来就能问得清楚？先不打搅他，我倒是很想知道，那几年未见的天工坊，加上了那穆言，能有怎样的变化，行了，没你什么事了，下去吧。”

“弟子告退！”穆缘听话地行礼，然后退出了主事楼的大门，留下穆伦一个人在静静沉思着。

“穆言，你真的就是穆羽亮安在我穆家的眼线？那穆羽亮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倒是干脆利落的很！有实力？哼！我穆家会缺有实力的弟子？慕容！你们若是真的抛弃我们，我们也不会稀罕！就是老死在这边陲小城，你也别想我们会干巴巴地上那帝都求你收留！认祖归宗？那心思，怕是只有族长一个人还在念想了。”

“天工坊？几年前躲着，现在又是要出山了，摊上我们家的一个废物，那便再放养你们几日，等你们吃肥了，我穆家就将你们一并吞了！”

“一只蚂蚁，找了只狐狸当靠山，企图反扑老虎？好剧本！实在是场好戏！”

穆家的主事楼内，穆家手握重权的大长老嘲弄地笑着，正在秘密安排着一场布局。

——

因为担心穆家的长老会派人找上门来，所以穆言并没有回到自己的小院，而是直接来到了废具阁的地下的炼池当中，盘膝坐在第二层的熔炉面前，望着身前还没有点火的熔炉，反复咀嚼着今天姜燃说的那惊天秘史。

心中越想，脑海当中以前那些若隐若现的声音就越发的强烈，从那天的临山实战开始，脑海当中的提示，还有无故出现的火衫剑都完全得到了解答，因为那是虚无缥缈的灵皇所为，不可见，只可闻，在乱世当中给予灵庶珍贵的提示，控制着灵庶的修行，安排着他们的突破，人们就好像是提线木偶一样，被灵皇玩弄于鼓掌。

就连穆言上前救人的动作都是为灵皇所控，一想到这些，穆言心中就越发沮丧起来，试想一下，当你知道你做什么都是别人安排的计划，你做的一切都无所谓时，你会有怎样的感觉？每一个人都会失去一切的兴趣，因为有可能，你的兴趣，都是上天安排的“礼物”。

穆言坐在熔炉面前静静地思考着，他回忆起了自己在地府死门的威慑下，降下了星空，泯灭了一切，方才在这个世界当中“苏醒”过来，他以为自己是特别的，是不一样的，所以他要刻苦，他要超越这个世界的巅峰，他要触碰到前世没有触碰到的至高！但这个理想才跨出去一步，就被这个秘史给打的粉碎。

到了这个世界，自己也就屈服在灵皇之下，任其操控，更甚至说，他的“苏醒”就是灵皇安排的闹剧，如果真是如此，那穆言还有什么努力的必要？反正可能已经是写好的剧本，那就安静地等待结局就好了啊！再努力，还能跳出这个被安排好的世界吗？

穆言低下了头，看着自己耷拉在腿间的双手，第一次有了一种情绪，叫做：放弃。

“灵皇，现在还在我的体内吗？”

穆言像是在自语，又好像是对着某个不存在的人问道，安静的炼池当中，自然是没有人回答他。

说完一句话的穆言沉寂了好久，他发现自己的心脏有些堵得发慌，让他有点喘不上气，一股酸楚的感觉涌上了咽喉，他第一次感觉到了无助，第一次感觉到，做什么，都没有用处，那段糟心的秘史一直在他的脑海当中徘徊着，好像在告诉他，有些事情，没有灵皇的许可，你是做不到的，去祈求灵皇吧！让他对你有所施舍，让他对你有所恩赐，只能这样摇尾乞怜，你才能好好修行啊！

谁能想到，一代青天剑灵，到了他世，开始有些自暴自弃地祈求神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