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条件交换（1/2）

铎月娘原本见他有了醉意，所以吩咐嫣然拿果酒来，嫣然也懂事，所以拿的酒壶略小些。他如此说，铎月娘却是不好意思了，只好说道：“绿桃，你知会阿城一句，让他去把我藏的酒抱一坛来。”

绿桃领命急急去了，铎月娘便在月下与他对饮。才吃了一杯酒，阁罗凤便在屋里哭着寻娘亲。皮逻阁不耐烦，喝道：“乳娘都死哪里去了，府里大把的钱养着你们有何用。”

嫣然急急奔了进去，安抚着阁罗凤。铎月娘也不理会皮逻阁的不耐，平静的说道：“凤儿自上次与我分离，回来以后都不要别人伺候，整日里只粘着我，乳娘被他打发走了，如今少了我，他是不睡的。”

皮逻阁沉默了一会，然后抬起头，目光灼灼的注视着铎月娘，“月娘，等我回来，我回来了，一定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处理好。等我！”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有些小心翼翼，他伸出手，握住了铎月娘的手，入手只觉得她的手瘦削冰凉，薄薄的皮肤包裹下，是她细瘦的骨头。她瘦了，皮逻阁心里想着，不由有些心疼，“陪我一起去大唐吧，我带你去外面走走。”

到大唐盛世去，那是铎月娘多少年的梦，可如今，她不稀罕了，人活一辈子，终究逃不开柴米油盐，那些诗词书画，不过是无聊时的游戏罢了。屋里的凤儿哭声越来越大，铎月娘不耐烦对付皮逻阁，蓦地抽回了手，起身说道：“我去看看凤儿！”

皮逻阁伸手去拽，没抓到她的手，只拉住了半截衣袖，铎月娘回头看他。皮逻阁也静静的望着铎月娘，斑驳的树枝在月光下，投下了杂乱的树影，把铎月娘的脸分割成了小块，让他看不真切，只觉得自己再不握紧一些，她会离他而去。可看着她平静的脸，对自己再没有半分留恋，他只能慢慢松开了她，继续喝着闷酒。

铎月娘被凤儿的哭声闹得心焦，也顾不上理会他，寻思着，离了这里，他亦又他的去处，自己没必要瞎操心。急忙奔回屋里哄着凤儿，温柔的嗓音响起，是她在轻轻的给阁罗凤说着故事。皮逻阁听着那软软的声音，不由有些吃味，自己有多久没听她好好说话了。许是喝了点酒的缘故，凤儿终于安稳的睡了，铎月娘也迷糊睡去。

窗外，夜正浓，银白的月光带着淡淡的忧伤洒落了一地，高高的梨树在月色下，投下斑驳的树影，杂乱而又破碎。皮逻阁摸出一个荷包，打开来，里边有几粒青梅，已经又干又硬，他看了半天，又小心的收了回去。

第二天一早，铎月娘把阁罗凤打整妥当，送他去了书房。回来时，绿桃抱怨道：“姑娘一夜好睡，郎君抱着酒壶在门口坐了一夜呢！”

铎月娘淡淡说道：“他自有他的去处，哪里劳你操心了。”

绿桃抱怨了一句，“睡的地方我才不操心，只是郎君今天走，姑娘也不去送送。那边那几位回来的时候眼睛都哭红了。”绿桃低声说着，努了努嘴，遥遥指向添香阁的方向。

铎月娘平静的说道：“他们一见钟情，再见倾心，我原本就是多余的，去凑那个热闹做什么，过好我们的日子便是，如今这样也不错。”

绿桃嘴唇动了动，终究什么都没说。屋门口空了的酒壶和酒杯随意的搁置着，绿桃还没有收拾。

那一天阿佑又一次，走进了院子，成了落幽阁的护院。

铎月娘心里有气，虽然知道不关阿佑的事，他也不过是他们的奴隶而已，说不上话，但是始终不愿意理会他。

皮逻阁离去不久，原媛也传出了有孕的喜讯，张氏唯恐再有闪失，又一次把铎月娘禁足，阁罗凤被她带在身边亲自调教，只有他的功课得到了夫子的赞许才被允许过来探视铎月娘。铎月娘不介意她们对她下手，可她真的很介意她们要把凤儿从她身边夺走，阁罗凤是她在南诏苦苦坚持的最后希望。

阿佑凉凉的说道：“他跪求了一夜，也只给你求了这么几天的自由！可叹可悲！”

铎月娘冷笑一声，“拜你所赐，他们现在想要什么，你比我更清楚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