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福兮祸兮（1/2）

阿苭在这洞庭山一住便是两个多月，眼看着秋去冬来，木叶落尽漫山寒霜。

“姐姐，姐姐。”

天色微亮，门外传来衔衔的叫喊声。

阿苭缓步走到门外，站在檐下看红衣小童在厚厚的雪地里打滚儿的憨样，不由便笑起来。

“又下雪了……”

阿苭将手臂伸出檐下，摊开手，看着大片大片的雪花化入掌心，不由有些失神。

犹记得，第一次遇见他，便也是在这样天落大雪的清晨。

小小的她蜷缩着身子，蹲在一棵大树下，一边对着自己的手哈气一边四下张望。阿娘说，让她在这里等着，她便一步也不敢离开，生怕阿娘回来寻不着她。这一等就是整整七天，她不吃不喝，昏死过去，几乎被大雪埋葬。冻醒了，睁开眼的时候，便瞧见了一双着了火的靴子。她记得，阿娘说过，被火烧到是很疼很疼的。顾不得那许多，她便一下子扑到那双靴子上，想用身子将那火压灭。

后来，可想而知，他丝毫未损，反而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她，被那红莲业火灼伤，差点丢了小命。于是乎，顺理成章的，他便被他提着衣领，拎到了度朔山幽冥宫，住下治伤。这一住便是二百九十七年整。

如今回想，只觉前尘如梦。恍恍惚惚的以为自己早忘却了的事情，不想却被今晨的一场大雪洗的清清楚楚。

“姐姐！姐姐！”

衔衔又来抱她的大腿，仰着脸一副乖巧相，相当的惹人疼爱。

“姐姐，有人来了。”

阿苭看着衔衔歪头，不由抬起眼，便见纷纷落雪中一匹展翅的白马自九天踏云而来。

那骑着白马的神将，正是不日前曾来此处叨扰过一回的，白马君。

衔衔见他走过来，着实吓得不轻，一下子钻进了阿苭的裙底，伏在她的脚上，掀开一条缝，露了两只大眼睛，小心打量。

白马扫了一眼阿苭那微微挑起的裙边，皱了皱眉，而后从身后拎出一只好看的布袋子。

“为了答谢姑娘上次的茶水，今次我带了些果子来做回礼。”

阿苭恍惚了一下，想起来，那日他来做客，家里便是什么都没有，于是随手摘了几片甜草叶子丢在壶里，当做茶水请他喝了一杯。想不到，这位法力不怎么高明的末位仙官，倒还是挺客气的。

果子拿出来，一阵香气散了满室，就连躲在阿苭群下的衔衔都禁不住诱惑，钻了出来。他踮着脚，扒着桌子，探出个半个脑袋，盯着那果子一直看。

阿苭看了一眼直咽口水的小童，又转头看着白马，沉吟一下道。

“如此贵重的回礼，我实在不敢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