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毒杀胡卉（1/2）

在很多个有繁星或者没有星星的夜晚，即使十七在奉华身边欢声笑语，夜夜笙歌，她的心都倍觉冷清。

皇太后出殡那天，玉棺经过中都，十七偷偷去看过一眼。由顼元亲自送殡，南宫雁一路保护，一群士兵跟在身后，浩浩荡荡地一条长长的队伍。十七远远地看顼元，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却看到他一直低头而行。十七心里不禁想，顼元，失去至亲这种痛苦如此难受，你又怎么舍得加之于我呢？

然而昔日爱恋情浓的两人，如今是怎么样也回不去了。彼此杀了对方的亲人，何况还有死去共同的骨肉这个心结，他们有什么可能回到过去的欢爱呢？十七不忍再看，悄然离去。

皇太后出殡后，本该守丧一年的朱朝，居然在靖元帝强硬的皇令下，立刻办起了喜事。虽然为了招安定国将军而把胡卉立为皇后，但是他却一直拖着没有行大婚之礼，用皇后仪仗把皇后抬进皇宫正门，才算完整。如今靖元帝把大喜日子定在八月初一，更是让这靖元帝和皇后的故事变成了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十七不止一次在茶馆听到说书先生说起他和胡卉的故事，皆说得神乎其神。其中通用的说法便是胡卉是真正国色天香的美人坯子，靖元帝与她年少相知相爱，虽然胡卉曾经转嫁前晋王朱炆，但是没有影响靖元帝对胡卉的钟爱，登基后依旧迎娶她，还着急得不管是不是守丧期，都要为佳人办这等红事。

十七听了只觉得扯蛋，对同在听说书先生眉飞色舞，添油加醋说书的卫九道：“胡卉这蛇蝎毒妇，也配得上‘佳人’二字？”

“为何配不上？”卫九见怪不怪，“在说书先生口里，无论哪一个女子，都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人，要不是这样说，谁愿意坐一下午听他说书？人们只爱听美人的故事。”

“也是，包括我们见多识广的卫公子，都爱听美人的故事。”十七笑得狡猾，“那不知道我们英俊潇洒

卫公子，这么多年了，可有心仪的姑娘？”

卫九瞪了十七一眼，别过头去慢慢喝茶。

“有什么神秘的嘛，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卫公子这么优秀，有个心仪女子一点儿也不奇怪啊！”十七拿卫九打趣，眨眨眼道，“说吧，是哪家的姑娘，你要是不好意思，我可以代你向那家姑娘提亲，怎么样？”

卫九深深凝视十七，思潮回到卫家还没没落的时候，昭高皇帝便把八歧楼的王之绾赐给他做妻子。虽然是娃娃亲，但是小时候的他看了十七一眼，便已经记在脑海里。现在想来，这个娃娃亲只有他记住，十七早就忘了。

“我心仪的女子是个遥不可及的人，就连你也不可能替我向她提亲，你就死了这份心吧。”卫九轻抿嘴唇，眼光望向别处去。

十七就奇了怪了，她不可以提亲，那奉华总可以了吧？凭着奉华的身份，还有不愿意嫁给卫九的女子？她道：“卫九，你八成在糊弄我。那女子是何方神圣，是什么人家？你给我说说吧，或者给我一个名字也成，我找一天去会会她。”

“她啊……”卫九突然正色，严肃道，“冷十七，你约我来茶馆，断不是来和我说长道短的吧？有什么事情就说，没事我就先走了，我可不像你这般清闲。”

十七泄气，靠在护栏边上，扁嘴道：“唉，卫九你真是个无趣的人，你说你这个性格，能有姑娘看上你吗？”

“是，所以我孤身寡人一个，直到我老，直到我死。”卫九面无表情，“到时候还请冷姑娘念着情分，好好的把我葬了，不要用草席一包就扔到泥地里去，不然我轮回之后都赖着你。”

十七无语，把话拉回到正题上去，“方才你也听说了，朱熠会在八月初一迎娶胡卉，机会难得，我得在那时报仇雪恨……你得帮我。”

“唉，算我欠你的。”卫九十指合十，神情含了十二分的认真，“说吧，你要我做些什么？”

十七神秘兮兮地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

夜色柔美，十七枕在奉华的手臂上听请来的歌姬唱小曲，她瞅准奉华开心的时机，柔声开口道：“要是我在八月初一那天让杀掉胡卉，胜算有多大？”

奉华唔一声，好像没有听清，回想片刻，才道：“很大。”

“什么？”十七懵了，在奉华的怀里坐起来道，“你有没有认真听我讲话？我说的是杀胡卉，当今的皇后，你居然说胜算很大？”

“当然。”奉华乐呵呵的，“因为我也要取得定国将军的军权，所以我们志同道合，你要做的一切我都会援助你，你的胜算当然很大。”

不知道是不是两人相处之间已经产生了默契，他们连敌人也出奇的一致。十七眼眸闪闪发亮，软语轻昵道，“有你在，我自然安心。”

“只要你开心。”奉华温柔笑道。

十七又趴在奉华的胸口，只要她开心，十七反复咀嚼这句话，杀了胡卉，就是为自己的孩子报仇，为自己所受过的苦楚报仇，她不必担忧以后再有什么人要害她，给她罪受，她自然是开心的。

只是这代价也太大了，如果时光倒流，十七宁愿从来没有进过皇宫，从来没有遇见顼元，从来没有与胡卉置气，那她就不必徒增这些痛苦烦恼，不必落得亲手杀人的地步……她是一个医者，她的手从来都是用来救人性命，如今，却成了杀人的利器，要人性命的尖刀。

唉，她默默叹息，为何她所要的静好居然这样难得，为何总是这般事与愿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