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一个疯子的传奇（2/2）

惊呼声此起彼伏，安然不如如山。

秦一第一个反映过来，却还没来得急阻止。那道紫光已经冲到了祭台之上。几乎是一秒的功夫，那道紫光就穿越了百米的天空来到了安然身前。那道紫光没有如众人所料想那样，将安然血溅当场。而是骤停在了安然一米的地方与她两两相望。

紫金雀鸟骤停引起劲风，带起安然的发丝与裙摆。高高昂起的头颅带着飞禽独有的血腥与冷酷。她挥手将吓得发抖的祭司退了下去，勾起一抹邪笑冷眼看着它：

“老金，许久不见，你可好啊？”老金是安然对紫金雀鸟的‘爱称’。

紫金雀鸟的眼冷冷的看着安然，锋利的前爪在大理石的地面上划出三道刻痕。众人傻傻的看着一人一鸟，连大气都不敢出。

安然看了看宗政温宇与宗政狂歌，此次他们是代表申希国前来的。她突然觉得这场面似曾相识。那一年，也是一个这样万里无云的晴朗天气。宗政温宇与宗政狂歌和一堆秦家人看着她登上秦家家主的位置。而罪魁祸首就是她面前的紫金雀鸟。

如今，她登基为皇。宗政温宇却将紫金雀鸟引来。也许，他们从来没有相信过她。从来不相信，她要的不是这皇位，不是这天下！

“老金，五年前是你将我丢在这阴谋、权势的漩涡，如今你在看我——”面对身高两米的巨型飞禽，安然双手自上往下一甩，一派潇洒从容。

“现下你可满意？”

紫金雀鸟不愧是路徽大陆的神鸟，它听懂了安然话里嘲讽、挑衅的意思。它愤然张开的双翅，头颅高高的耸起。凄厉的叫声环绕在整个登基大典的上空，振聋发聩。众人脸色铁青、心惊胆战，越发觉得这‘东和女帝’是非常人所能比拟的。有些胆子小的人甚至跪了下来，头颅伏在地上冷汗直冒。仿佛紫金雀鸟就是神，而他们则是等待神明惩罚的蝼蚁。

就在众人呆愣之间，安然猛地拔地而起。在半空中抽出插在发髻的金簪，自左往右瞬息刺瞎了紫金雀鸟的双眼。黑发在空中散落飞舞，如此胆大，如此神采，男儿尚且自愧不如。

紫金雀鸟吃痛，振翅一甩安然便被甩了出去。秦一凌空将安然接住，秦一刚刚落地。安然一抹嘴角的鲜血，拔出秦一的大刀瞬间又袭了上去。

被刺瞎了双眼的紫金雀鸟被狂怒刺激的失去了理智，在原地打转。安然一刀就将这世上仅存的紫金雀鸟的头颅砍了下来。

所有人，包括秦一都内都傻在了原地。刚刚还吓得发抖的祭司更是浑身颤抖、面色发青一个字都发布出来。他想怒斥安然竟然在登基大典的祭台上杀了神鸟。却因遭到打击重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然而，更疯狂的还在后面······

安然围着紫金雀鸟的尸体转了两圈，就开始给它拔毛。离她最近的祭司还听见她，边拔还边嘟囔：“这紫毛畜生的毛还真漂亮，不能浪费了。赶明个做个羽毛大衣肯定漂亮。”

老祭司一口气没上来，撅了过去。

下面蹭蹭跑上来几个东和的干部，一边大笑一边也跟着拔毛。不一会就将这神鸟退了个干净。结果人家女皇心血来潮：“毛猴，你说这畜生的味道怎么样？”

那叫毛猴的一脸不敢相信，要笑不笑又一脸相往的说：“不知道。好像还没有人吃过。要不~~~咱~~~试试？”

“恩，我看行。”

得到安然的允许，毛猴一把抱起比他粗壮的神鸟，拖到一边就开始开膛破肚。

众人面面相视。诧异的看着东和女皇，在满是鲜血的祭台上自己开始扎头发。然后一脚踢开昏厥的祭司，自己将皇冠戴在了头上。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附身祭拜。山呼万岁。礼成。

各国的使者们开始献礼。安然很大方的将肉分给了来贺的众人，众人不管心情如何都谢了礼。

东和的人很以有安然为主为豪。

他们的主子呐，登基为帝后一点也没有改变，还是那样的爽快、干脆、赏罚分明。你若问他们可会因为跟着一个女人而憋屈，不忿？他们会哈哈大笑。

你见过哪个女人会登基为帝的？你见过哪个女人会在登基之日杀神鸟的？你见过哪个女人登基之日不去跟各国使者寒暄，却陪众兄弟喝酒的？

他们的皇啊，在登基之日陪着他们大醉了一场。史官以命相劝。他们的主子，东和的皇，拿起酒杯环顾各国使者：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红尘岁月催；皇图霸业谈笑间，不胜人生一场醉。”

他们的主子啊！他们的皇！那是他们的骄傲，是他们一辈子的追求！

你若问起路徽大陆各国上位者这辈子的遗憾是什么，绝大多数会告诉你‘没有去参加东和女皇的登基大典’。剩下的哪？他们这辈子最记忆深刻的就是，参加东和女皇登基大典那日的所闻所见。

蛰龙已惊眠，一啸动千山。

安然登基这段时间东和集聚了各国的使臣、名流，他们不是女人但却依旧八卦兮兮······

当两位王爷入宫的时候，不管是八方来客还是海上的流氓大臣，全都竖起了耳朵等着一听这一皇两王的八卦。

安然没有像接待其他使臣一样在大殿上接待他们。而是在自己住处的花园中设下了一个小宴。很多人对于安然摒弃下人与他们独处的行为很多人都不赞同。

秦一不赞同，因为对安然的安全不放心。展颜不赞同，因为为安然对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宽容、原谅感到不值和委屈。史官们不赞同，觉得这样会对女皇的名声有损······

安然一个不耐烦将他们都轰了出去。

“敢问东和陛下‘六盘山上高峰，红旗漫卷西风。今日红缨在手，何时缚住苍龙’，那日的誓言可还作数？”

安然看着宗政狂歌突然放声大笑。

安然的笑来得突然收的也突然，她用手指擦去眼角笑出的眼泪淡淡的说：

“不作数。”

安然的声音极淡，却字字清晰没有一丝感情。就像一股寒流扫过，将狂歌生生冻僵。他想开口解释。说他是相信她的，只是他不能让哥哥一人背负那样的重担。说他是爱她的，从头到尾他们只是想要保护她。然而话到了嘴角，看着安然悲伤的表情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温宇的面色发白，但却不想放弃。为了所谓的国家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弃了她，但是这一次他却依旧想要为了自己最后的赌上一次。

“虽然陛下您说过的话可以不作数，但温宇对陛下说过的话却依旧作数。如今这场战争已经结束。虽然与预想的相差甚远，但陛下确实实实在在的赢了。温宇甘愿领罚。任凭陛下处置。”

“温宇不是已经受到惩罚了吗？割地赔款，朕可是没有手下留情啊！”看着他们眼中生出的希望，安然苦笑。她走下龙椅与他们站在一起，就像那时她让他们选择杀了她还是跟着她一样。

她牵起两人的手。第一次那么想要他们知道自己的心意，不想结束了他们对她还抱有怀疑与不信任。

“也许你们并不知道，我曾经是那么的~~~爱过你们~~~”安然从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却不知为何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眼泪就流了出来。为什么流泪那？流泪就代表后悔，她是后悔爱过他们吗?不！绝不！她~~~她~~~她只是~~~为这段感情的结束感到伤心而已。仅此而已。

“我知道你们或许不信。但是那确实是真的。

我认识的秦家，只是那个小小的厨房。我的天地就那么的大。

选家主的那天我被丢在了择主大院，第一次见到你们。

你们骄傲的就像刺眼的阳光，招人嫉恨。却也真真实实的照亮了我心底的那一片黑暗。我打心底里知道，你们不是最好的选择，确切的说是最糟糕的选择。可是我想再给自己一次机会，一次爱人的机会。你们一次次的背叛，其实我都看在眼里。因为知道我们隔着的不是千山万水那么简单，于是我一次又一次的说服自己原谅你们。

但是我也只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青溪城里我给过你们选择，我以为我们会有个好的结果。我甚至让展颜给我准备了新的嫁衣。我希望在这一切结束后，我们可以有一个单单纯纯、简简单单的开始。可是你们再一次背弃了我。我第一次开始痛恨你们的背叛。”

“被围城一个月，我甚至幻想过狂歌会提着嗜血剑站在城门来救我。我梦到过温宇你白衣飘飘骑着白马踏雪而来迎接我。可是你们在接管了申希大军的时候~~~立即开战~~~”

安然已泪流满面，她不管不顾紧紧攥着他们的手，抬起头看着他们：“如今，你们这般低声下气来求和，我却开始怀疑你们是又试探什么？又想要什么？

温宇、狂歌，我可以再次原谅你们的背叛。却~~~无法再次说服自己再次信任你们了。现在我才知道，一切~~~真的~~~结束了。”

这是他们第一次看见安然哭。是那么的伤心。

狂歌将她抱住，男儿泪也是早已滑落：

“娘子。你永远是我宗政狂歌的娘子。你不管你信不信，原不原谅。自此以后我宗政狂歌会一直守在安然身边。不管你是女皇还是海贼。我会等，等你再次相信我的一天。就算等一辈子~~~也甘之如饴！”

温宇擦掉安然的眼泪：“娘子莫要怨恨狂歌。他~~~不过是被我逼迫的。娘子就再给他一个机会。我们不求娘子再次相信我们，原谅我们。只求娘子给我们一次赎罪的机会。而我~~~会一直在申希等待娘子~~~”

温宇最终回了申希。狂歌却辞了元帅之位，归还了军令，在安然身边做起了一个普通的侍卫。当真如他所言甘愿默默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