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依旧笑春风（五）（1/2）

景王与顾好逑之间有着特殊的交流渠道，其速度比八百里加急还快上许多，所以，顾好逑不消多久就收到了景王的信件。他依照信上所书调配药材，虽然长安一带的药材都被昭王采购一空，但是在陇右和山南一带却不难调出药材。上好的道地药材被连夜从如太医院，赶制瘟疫特效药。这笔生意是不赚反赔的，但顾好逑却满怀欣喜地做了，因为其背后隐藏的利益关系远胜几千两银子，顾好逑甚至已经在计划下次去长安的事情了。

苏蕙儿没有将药方呈给皇后，而是直接交给了太后。比起皇后，太后还是很有良心的，她翻看着药方，心中已如明镜一般，道：“既如此，瘟疫的事情就由蕙儿全权负责吧，皇后那里，哀家会去说。”

苏蕙儿感激地叩头谢恩，她知道这意味着她可以正大光明地去救那些被瘟疫所侵扰的人。

翌日，太后亲自去长乐宫见皇后，于辈分上而言，她们是至亲的姑侄，可在经过几十年的后宫磨砺之后，她们之间的情感早就不复存在了。除了冰冷的利益关系之外，除了维护家族荣耀的共同目标之外，她们之间真的没有其余的情分。

太后不想追究皇后做过的事，她只是平静地吩咐道：“瘟疫的事情哀家已经交给蕙儿了，哀家不指望你能帮她，但也不要阻挠她。”

“太后这是说的哪里话？”皇后佯装疑惑，脸上绽出了贤良的笑容，“臣妾是六宫之主，这样大的事情岂能置之不理？既然是蕙儿在配药，臣妾更有从中协助的道理。还请太后收回前话。”

太后摆摆手，她已经是年过古稀之人，她不屑于拆穿皇后的把戏，但却也不想陪她演戏，只是劝诫道：“人在做天在看。哀家劝你好自为之！有些事情，哀家不说，是要维持苏氏一族的颜面，若苏氏一族出了个废后，岂非永远抬不起头来！哀家不想知道你是如何害死淑嫔的，但哀家绝不许你伤害皇子！如果瘟疫继续蔓延，莫说皇子，便是皇帝都有染病的危险，你可曾考虑过？”

皇后脸上的笑挂不住了，可她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所以她并没有直接垮掉，而是不慌不忙地说：“太后此言过了吧？臣妾在后宫沉浮数十载，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心中清楚得很。不如这样，臣妾不亲自参与，只让安然帮衬着，如何？”

“不必！”太后干脆地拒绝了皇后，她心里早就想好了对策，“后宫里不是刚来了一批秀女吗？哀家一直不曾见过，便让她们帮衬着吧！哪个伶俐，哪个愚钝，如此一试便知。”

“可……可万一秀女染病？”皇后问道。

“哀家听蕙儿说储秀宫情况甚好。”太后放下茶杯，这是她准备离开的信号，“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皇后着手安排去吧！”

“是……”皇后盈盈一拜，算是允诺，也算是送客。

张嬷嬷带着皇后的懿旨到了储秀宫，众秀女神情肃穆地接旨之后，便是一阵懊恼之词，自然有不少人反对去帮苏蕙儿调药。一来是太过凶险，二来是过于劳苦，三来是不合规矩。

韦滢姬冷笑一声，双手环抱在胸前，讽刺道：“这主意肯定是苏蕙儿提出来的！她一个人涉险不够，还要拽上我们！我们又不懂医术，怎么帮他们啊！张嬷嬷，你可得给我一个解释，不然，我不去！”

“就是就是！”黎艳雅附和道，她鼻头上的雀斑因为激动而像要起飞了一样，“天下间哪有这样的道理！我们是来选秀的，可不是来伺候人的！”

张嬷嬷睨了韦滢姬一眼，不咸不淡地说：“小主您也不必着急，这只是皇后娘娘的懿旨罢了，又不是陛下的圣旨，兴许还有转机不是？况且，小主若是不想做大可以不做，没有人逼着您做。”

这几句话戳中了韦滢姬的心肺。她的婚事是怎么得来的，她心知肚明。而且在上次见过昭王之后，她就发觉昭王对她的态度谈不上友善，甚至带着丝丝的厌烦。再加上之前册封湘洛夫人的事情……种种不好的念头在她心里打转！所以，她若想保住这门婚事，就必须借皇后的力量。而去照顾那些病人又是皇后的懿旨，她还真没办法不听了。

白嫣仪也担心自己染病，可当她看到跃跃欲试的顾青青的时候，她心中的疑虑就消除了大半，她低声问道：“青青，你可准备好去了？”

“当然！”顾青青活力十足地说，“我早就想去帮忙了，可是她们一直都不同意！其实我觉得吧，瘟疫这种东西就是要人多力量大呀！如果只让病人硬挺着，那怎么可能会好！只有我们诚心诚意地帮忙，他们才会康复啊！”

“哼！你这样说还不是因为这次的药材是你们家出的？”黎艳雅没好气地反问。

顾青青撇撇嘴，她虽然觉得哥哥这样和景王暗中联合的方式有欠妥当，可是至少给太医院提供了药材啊！所以顾青青觉得自己并不是理亏。她走到黎艳雅身边，道：“那又如何？至少我们家没有囤积药材牟取暴利！你若真有一腔热血，何不去质问昭王？何不去帮助配药？何以在这里针对我们家！”

“青青！”白嫣仪连忙拽住她，担心她得罪别人，尤其是韦滢姬，她可是未来的昭王妃啊！

可是太晚了，韦滢姬已经来了，只见她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分毫不让地说：“说谁囤积药材牟取暴利！难道堂堂一个王府连购买药品的自由都没了吗！顾青青，我劝你想好了再说话，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哼！昭王不是在囤积药品吗？好啊，那你让他把那些药品都送进太医院啊！只要他肯送，我就向他道歉！如何？”顾青青尖锐地反问，并且提出了条件。

“当真？”韦滢姬眉毛一拧，嘴角却有笑意。

“当真！”顾青青一拍胸脯，“只要昭王肯把药品送进太医院，我就给他道歉！”

“这可是你说的！”韦滢姬要和顾青青击掌为誓，谁反悔便不得善终的那种毒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