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麟岂是池中物（三）（2/2）

宫女们乖巧地呈上各种水果并在齐王面前依次排开，这些水果都是各地的贡品，尤其是那橘子，即便是在江南也是天价。

齐王扫了一眼，没发现什么特别出挑的水果，便随意拿起了个橘子开始吃，可一入嘴便是蜜汁四溅，他不由得赞叹道：“母亲，这橘子真是好吃，您从哪得来的？”

“都是你父皇赏的，你若喜欢便都带回去吧，只是一次不能吃太多，仔细伤胃。”皇贵妃抿了一口茶，笑着说。

齐王点点头，他放下橘子，用香巾擦了擦手，问道：“母亲今日叫儿子入宫可是有什么大事吗？”

“无妨。”皇贵妃放下茶杯，温柔地说。她原本想因为齐王在皇上面前说的那些话而训斥他，可他刚才吃橘子的样子打动了她，她忽然发觉不懂政治不是这个孩子的错，这些年他已经承担了很多不应当的东西了，所以她决定不去说那些事情。她走到他身边，拉起他的手，道，“是母妃想你了。”

齐王一笑，握紧皇贵妃的手，道：“儿子也很想母亲，但是父亲不让我们随便入宫，所以儿子没办法常来看母亲……”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要叫‘父皇’、‘母妃’。你在你父皇面前没说错吧？”皇贵妃温和地抱怨，她抬起手去整理齐王额上的碎发，那些头发有些凉，那是被寒风吹的，她不由得有些心疼，觉得他的身边没人照顾是不行的，便嘱咐道，“以后如果天冷就戴个帽子，你是圆脸，戴帽子好看。”

“母亲放心吧，我在父亲面前听话着呢，一次都没叫错。再说了，有太子凶神恶煞地立在那里，我哪敢喊‘父亲’啊？”齐王回答说。

这句话倒是把皇贵妃逗笑了，用“凶神恶煞”形容太子甚是贴切，虽然有点大不敬，可这是在凤鸾宫，又有谁会去告诉太子呢？良久，她才问道：“子瑀，你很怕太子吗？”

“怕啊！为什么不怕！”齐王理所当然地反问。

“可他是你的弟弟。你比他大，不用怕他。”皇贵妃像哄孩子一样地说。

齐王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诉苦一样地说：“我虽然把他当作弟弟，可是他不把我当作哥哥啊，他一口一个‘本宫’，一口一个‘齐王’的，哪里像兄弟嘛！他就知道用太子的身份压我们！母亲啊，其实我们几个兄弟里，也就太子讲究这些身份啊，礼节的东西。其实我们都不在意的。”

“母妃明白。”皇贵妃抚摸着齐王的头发，温柔地说，她知道子瑀把他们当平常兄弟看待，可他们待子瑀呢？她不得不替这个纯真的孩子打算，她嘱咐说，“子瑀，如果以后有人敢欺负你，你就……”

“就把他们的名字告诉舅舅！”齐王抢着说，他一笑，道，“母亲，这话我每次来你都说，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您就放心吧，没人敢欺负我，我可是堂堂五珠亲王，谁敢欺负我啊？”

皇贵妃又被他逗笑了，可这次的笑容里却是包涵忧虑的。齐王的“五珠亲王”提醒了她，她发觉自己的儿子还不是七珠亲王，还没有一个拥有强大母家的王妃，所以她又必须替他谋划。

齐王不知道皇贵妃在想什么，他又剥开了一个橘子，剥完后递给了皇贵妃，笑着说：“母亲，你快尝一个吧！”

“好。”皇贵妃接过橘子，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