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四两拨千斤的老手(1/2)
吴桐突然感到身上有什么东西盖了上来,训练处的警觉性让她睁开了眼。
空姐欠身轻声说:“郑太太,不好意思,吵到你了,怕您吹到冷风,就擅自给您盖了毯子。”
吴桐对她笑了笑,说:“没关系,谢谢你了。”
“您想喝点什么吗?”空姐职业地问道。
“给我热一杯牛奶吧。”吴桐确实有点渴了,而且发现自己的手臂凉凉的,刚才睡觉的时候确实可能招了点风。
很快空姐把温热的牛奶送了过来,吴桐喝了两口,突然想起刚才空姐叫她郑太太,这个称呼吴桐来讲,还有些陌生。
因为私下跟里里和老萧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不会这么叫她。
在集团总部,大家都叫她吴总,也不会用郑太太这种称呼,所以郑太太这三个字,既陌生,又带着一种微妙的温度。
这三个字,将吴桐和郑家轩联系在了一起。
吴桐笑笑,将视线移到窗外。
白云朵朵,山川河流,每当用这种视角俯瞰大地时,吴桐都会感慨人之渺小。
想起这几天做的梦,吴桐觉得甚是奇怪,难道是某种预言?
梦里,除了里里和薛宝河以外的人,她都不认识,难道跟现实生活中的人有某种对照吗?
难道这是一种提示?
吴桐想了半天,却没想明白。
牛奶很快见了底,空姐及时走来撤走了空杯子,又问吴桐需要吃点什么,或者喝点什么吗?
吴桐说不用,空姐才离开。
看了会儿飞机上的财经杂志,吴桐又悠悠地迷糊了过去。
吴桐从未如此嗜睡过,一定有什么原因,逼迫吴桐把这场梦做下去,直到故事的尽头。
**
不知道过了多少天,以撒和利百加的盛大婚礼开始了。
利百加穿着白纱长裙,显得愈发飘逸潇洒。
黑发与白纱交错相容,颜色分明,两个女童拖着裙角在利百加身后恭恭敬敬地跟随着。
我带着里里离开了婚礼现场,外面的空气很好,比起里面的吵闹喧嚣,外面的鸟鸣牛叫更让人觉得舒适。
“里里,你说,幽魂是不是永远只属于人类的一小部分而已,永远都不会有人的智慧和团结啊?”我拔着杂草,然后远远地扔出去,好像这样就可以发泄下心里的愤懑一样。
“也许吧……”里里低头看着绿油油的小草,下意识地摸着锁骨。
她一定又为自己的资质不高而伤感了。
“我们不应该这样伤感的,我们来到人类的生活也没有很久,所以很多事情都不懂,等我们到了宝河老人那个境界的时候就好了。你看,老头他活得多自在啊。”我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扶起里里。
里里忽然冲我大叫,“友桐!”
我吓了一大跳,“怎么了?”
“你,你……你……”里里惊讶地盯着我。
我完全没有搞清楚状况,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你身上有血流动!”里里贴到我胸前,仔细地听着什么,“心跳!是心跳!友桐,你有心跳了!”
“怎么可能?!我是幽魂,怎么可能会有心跳,血有可能是利百加那次为我净身输血时残留下来的。”我解释道。
“回来以后都被清水净化得那么干净了,怎么可能还有血残留?而且前些天都没看到有,现在反倒有了,怎么可能是利百加的血呢!友桐,你真的有心跳,我真的听到了!”
面对如此不可思议的事情,我真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气愤。
我要怎么面对这个实现?
我到大厅里找到宝河老人后,把他硬生生拉了出来。
“哎呀,哎呀,别拽我啊,我这正按摩的舒服着呢,你干嘛呀,友桐,你又受什么刺激了。真是的……”老头唧唧歪歪地被我拖了一路。
“老头,你看看!你听听!”我让老头看我身上的血,我让他听我的心跳。
宝河老人只严肃了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很快又变回了那副不正经的样子,“友桐,你叫我来干嘛?只是让我看你的血,听你的心跳啊,这等我按摩完了也可以嘛,等婚礼结束了,晚上再看也一样嘛。”宝河老人扭头就想回去。
“宝河老人!”我严厉地叫住了老头。
老头看到我一脸阴沉,就开始打哈哈,“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彼土利给你下了点药嘛,这多正常啊,他手下的那些药师,还能弄出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出来,没让你变成小猪就不错了,你感激去吧。”
老不正经的宝河老人,永远都是这副样子,可是我该怎么办呢,我现在幽魂不像幽魂,人又不像人的。
我看着里里,里里看着我,都无计可施。
临走前,彼土利往我手上揣了两个袋子,他说,“黑色袋子里面的药丸是可以让你慢慢变成人形的药丸,白色袋子里面的药水可以助你净化。我的那些药师真是厉害,什么玩意儿都造得出来!”彼土利狂傲大笑。
当我们快要到达地中海的时候,我觉得依然能够听到彼土利的声音。
迦南就是坐落在地中海旁的一座城,现在,周海已经是那一地带最富有最强大的一个人。
利百加带着以撒送给她的银耳环、金手镯。穿着以撒为他亲手缝制的皮衣,两人一路上都在秀恩爱。
周海非常开心,他心头最大的一件未了的事情完满地解决了。
没多久,周海就去世了,以撒把他葬在母亲的身边。
让他的父母长相厮守在那片只属于他们的天地里,不再有尘世的烦扰和担忧,不再有任何的牵挂和战斗。
利百加问以撒,“你为什么叫以撒?”
“因为以撒是喜笑的意思。”以撒搂着妻子,为她挡风遮雨。
“周海是希望你每天都开开心心的,是么?”利百加不断地哈着气。
“有这层意思吧,听父亲说,我出生的时候,他们都很老了,老来得子,所以他们都很开心,所以取以撒这个名字,还因为我给全家都带来了喜悦。”
利百加恍然,他们快步回到房内,烧着炉火取暖。
我和里里赖在宝河老人的房间里,宝河老人也乐得我们去和他作伴。
周海走了,宝河老人也觉得有些孤单。
以扫和雅各不久出生了,这对双胞胎长得没有一处相同。
以扫之所以叫以扫,是因为他生来就长了一身的毛,以扫是“有毛”的意思。据利百加说,这两个孩子在她肚子里开始就不断地打架,弄得她痛不欲生,以撒也被折腾得叫苦不迭。
宝河老人看了看这两个孩子,没有做声,回到房间后,才对我和里里说,“这俩是冤家,他们之间不会有一点兄弟亲情,只会彼此争夺,彼此陷害。”
以扫和雅各生在富贵之家,生来就被视作珍宝,以撒和利百加对这两个孩子百般溺爱。
宝河老人总是会默默地摇摇头,默叹道:这家要败喽。
两兄弟养尊处优,颐指气使,呼奴唤婢,简直是无法无天。
以扫虽然生在富贵人家,但遗传了其外祖父的粗犷,手臂粗壮,浑身长满了毛发,像外祖父彼土利一样力大无比,动作迅猛无敌。
以扫喜欢与野兽为伴,住在山野之间。
而雅各则喜欢窝在家中,胆小又贪婪。
我和里里都不喜欢和这两个孩子呆在一起,而宝河老人却逼我们与这两个孩子相处。
我和里里真是苦不堪言。
以扫和雅各也不待见我们,所以四个人都觉得很不舒服。
我先和以扫相处了几天,每天和他一起上山、进树林。我看着他在悬崖峭壁上摘奇异果,看他在林中与眼镜蛇赛跑,看他与饿熊搏斗。
我很好奇以扫有没有什么害怕的东西。
“以扫,你什么都不怕吗?”我问他。
“我啊?我不知道。”以扫专心地寻找着林中藏匿的动物,对我的问题不怎么在意。
“那你目前觉得最恐惧的一件事是什么?”除了问问题,我找不到其他可做的事情。
“从我妈妈的肚子里出来。”以扫话音一落,便冲了出去。
待我跟着走到前面,毫无意外地看到以扫正在剥一只鹿,看到挣扎着的野鹿血肉模糊,而以扫则平静地一下下地拽着鹿皮。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以扫没多久就忘记了我前面问过的问题。
“为什么怕从妈妈的肚子里出来?”
“不知道,就是那时候觉得很害怕。”显然以扫不是很愿意回忆那一段经历。
我把这件事跟宝河老人提起时,他想了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这段时间,里里跟雅各呆在一起。
里里跟我说,雅各基本不怎么出门,每天都跟在利百加身边,逗母亲笑,和母亲谈心。她又不方便听母子俩的谈话,所以那时候她就只能在房外面溜达,简直无聊死了。
当里里听到我跟着以扫每天登山穿林又打猎的时候,羡慕得一沓糊涂。
里里当即就去赖着宝河老人要和以扫在一组一段时间,老头早就料到了会是这样,点头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第一天,我真的没怎么和雅各有什么交流,他一直和利百加腻在一起。
作为父亲,以撒怎么这么鲜少露面呢?完全没法这个家当回事嘛,也难怪两个孩子会变得越来越极端。
我发现和以扫的无欲无求、归隐田园的追求相比,雅各太过贪婪,他会从利百加那里要来外国进贡来的绸缎和金银宝物,他会要求晚上由众多的女仆侍寝,而且每隔几天这些女仆就要被替换,当女仆不幸怀了孩子,雅各首先要根据女仆的样貌、气质和品行,来决定要不要这个孩子。
我和雅各在的那一小段日子里,我就知道有六个孩子被打掉了,被打掉孩子的女仆死掉了四个,因为没有很好的流产方法,所以对孕妇的伤害非常大,很容易会因各种原因而丧命。
他太残酷,太冷血,太自私,太阴险了!这是里里眼中的雅各。
也是我眼中的雅各。
虽然以扫和雅各都很跋扈,都很目中无人,都很唯我独尊,但以扫一般不会伤害到其他人,或者说不会让无辜的人致伤到死那个地步。
刚和以扫相处的时候,里里无比兴奋无比开心,但是过了几天以后,也开始觉得太过血腥残忍而倍感无趣了。
里里软绵绵地靠在我的身上,说:“人类怎么都不能认真地过好自己的生活,而总是觊觎别人的东西呢?而且,什么东西够用不就可以了嘛,干嘛非要什么都得到啊,这不是浪费嘛。”
“里里,宝河老人说,这是人的**和贪婪。”我也曾经有过和里里一样的想法,并且和宝河老人提起过,宝河老人当时就是这么说的。
“呆桐桐,你说咱们幽魂里是不是也会有很贪婪的呀?幽魂其实不就是人的一部分吗?”里里身上的炽热让我觉得很温暖。
“应该也有吧,不知道以扫和雅各的幽魂迫出躯体以后,会是什么样的幽魂。”如果我掌握了这样一种方法,我会想要目睹一下两兄弟的幽魂,看看他们到底是不是和现在我们了解的以扫和雅各那般贪婪。
“对哦,我怎么从来没想过,一定会有这样的办法的,也许宝河老人就知道呢?咱们向老头问问方法吧,这样咱们不就多了两个幽魂朋友嘛!”里里来了兴致。
我也突然觉得生活需要一些意外和惊喜。
不如试试。
“老头,有什么办法能让幽魂迫出躯体吗?”我开门见山地问道。
“怎么?你们想让谁灵魂出窍啊?”宝河老人悠闲地躺在躺椅上,来回地晃着。
“以扫和雅各!”里里回答道。
“怎么?你们缺朋友了?”宝河老人道。
“是啊。”我答。
“不是不是。”里里立马否认道。
我和里里前后脚回了话,但却是不同的答案。
“到底是什么啊?还是你们本来目的就不一样啊?”宝河老人眯着眼睛笑着瞅着我们。
“老头,别管是为什么,反正我们就想知道他们的幽魂出来以后,他们会有什么变化,是幽魂牵引着他们的行为,还是他们本身就是那样的。”这算是我最真实的目的和想法。
“好吧,让你们亲眼印证这个事实也好,这之后,我们就差不多要走了。”宝河老人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递给了里里。
然后接着说道:“这个纸包里有一种粉末,里里用火烤化了以后,加一点后院里我种的那棵树上叶子的汁水,等他们融为一体变得很粘稠以后,友桐用荷叶包着它,到河底温度极低的地方呆上十二个小时,等它变成一个冰晶之后,就可以了。”
“要隔着什么东西烤呢?”里里问道。
“隔空烤,不能沾上任何东西。”宝河老人给里里出了一个硕大的难题。
“啊?隔空?粉末怎么隔空烤啊?不都掉下来了?”里里知道老头一向爱开玩笑,这一定又是一次戏弄,“老头,你这不明摆着不想告诉我们方法嘛,我说你怎么会这么好心教我们方法,原来还是逗我们的。”里里老大不乐意。
“老头,极冰是要多冰?”我也对老头刚才的话有所疑问。
“对你来说,也不是很冰,零下九十九度,但是你要准确地找到这个温度的水域,不能多一度也不能少一度。”老头一本正经地答道,可不管他多么正经,话的内容听起来怎么都不像正经的样子。
“什么?那怎么可能?水温随时都有可能会变,即使最开始找到了零下九十九度的地方,可能还没等到它结晶呢,那个地方的水温就变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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