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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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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吴韵琛陪伴徐毓蓉回了趟家,作了准备。他的核桃、木耳有了用处。尽管在她坚辞之下仅像征性地使用了一点点,还是可以表表心意,大家都很高兴。

他们也与莫德英、小蔡话别,互道珍重,相约很快再见面。

130货车在地区供销社里加装了栏板,供销社也配集了一些人员,组成临时工作队。他们是一大清早出发的。车队驶离城区,过了汉江大桥,就明显地感觉着车是在往山里开了。团队一路迤俪而行,到达一个叫做辛集的大镇,大家下车作进山前的必要的准备。十来个支持工作者,原本分属各个不同的单位,此时俨然是同一单位的同事。大家互相攀谈,自我介绍,每个人喜气洋洋,仿佛是一次野炊游的同伙。离开辛集上路便是正规的进山行程,过不多久,在木知木觉中,大家忽然发觉已经开行在山里了。

汉中的南山地理学上被称为米仓山。米仓山是大巴山的最西一部分,再往西就是青藏高原东边的一个台阶——岷山、龙门山了,这是它的属性。而它的风格依然是典型的“巴山风格”,植物繁茂,雨量丰沛,物产硕饶。当地民情温良、强悍或者强悍、温良,就像哺育他们的山。山里面这个“坪”那个“坝”,大多如此。我们不妨按字面去推测,可以知晓,这些坪坝也许就是一个个盛产谷子的地方,谷子舂成米后就是一个个米仓了。

通达方坪的公路是路网最末端、最原始的公路。它的大部分地段两辆车可以交会,其它的区间只能由一辆车通行。车子进入仅供一辆车通行的道路前,必须停车,用高音喇叭探询前方是否有车相对而来,如果有,对方也会用高音喇叭应答。此时它就在原地等待,以后再通过。

徐毓蓉和吴韵琛乘行在驾驶室里。山里满目青秀,壮阔美丽,可是他们没能充分领略。实在是公路比较险危,只在有些相对和缓的地段才让自己放眼一览。四月里,杜鹃花怒放了,山崖、陡坡上时不时喷出一丛丛红花。杜鹃花真令人惊叹。

“进山”对没有尝试过的人只是个概念。他们进了山了,他们就有了更深入、更多方面的感知。他们越上第一重山,前面又是更高的第二重山。他们下第一重山,登上第二重山。又一次重复下山、上山过程,就攀上第三重山。每过一重山,海拔就增高三、五百米,气候就冷一个阶梯。过了第一重山,杜鹃花就突然消失了,这第一重山里,“杜鹃花开”的花事是在近一个月后了。

方坪是翻过第三重山——大崖山——并下到谷底的平坝里才到达的。当天到达时是下午四、五点钟。方坪供销社拿出它最大的诚意欢迎远道而来的支援者,晚上的“宴会”是必不可少的。安排他们的住宿费了领导不少心思,政府、小学校、镇上唯一的一座小饭店都被利用起来。徐毓蓉和吴韵琛被安排就宿在政府机关大院里。

方坪是“区”这一级政府的所在地,区政府管辖几个公社。方坪区范围广大。东西向包含几十公里的崇山峻岭,往南直达陕川边界。它坐落在一个典型的“坝子”上。西流河(那条河的名字就是这样的)从南边的山里劈斩而来,在方坪这一带绕了一个大弯,转奔西南而去。西流河在两岸冲积出一块块小平地,就是当地人说的坝子。方坪坝子南依群山,北隔西流河,面对巍巍的大崖山。大崖山在地形上成就了汉江和嘉陵江的分水岭,所以西流河的水是流入嘉陵江的。方坪供销社在河边的平坝上,区政府在其后的半山坡上。

现在是一年中收购鸡蛋的黄金时段。由于方坪区地域广大,交通不便,因而交售和收购都有困难。支持工作者的到达提供了充沛的人手,正是收购工作的有力保证。供销社的领导筹划好了,准备了一些“盐票”。交售鸡蛋者可以免费获得一定数量的食盐——多少弥补了交售者“自由出售”和“交售”之间的利益损失。况且,交售的计划数仅仅每丁口二、三斤鸡蛋,所以,只要收购者双脚能够走到,顺利地把鸡蛋收购上来是不成问题的。

实际工作都是基层干部在做的,他们是解决问题的能手。徐毓蓉是女性,不便走村串户,领导就安排她做门市营业员,替换下来的营业员去从事收购工作,两全其事。吴韵琛做收购点上收购员之间的联络、记数工作,也是合理的安排。正所谓各尽所能。工作有条不紊地展开,收购计划渐次推行。

这天,方坪没有集事,徐毓蓉早早回到住宿的机关大院。她把她们二人晾晒的衣服收下,来到她的宿舍——与女性职工宿舍相邻的一间杂屋。徐毓蓉有时翻阅小说,有时复习教科书,依着打发闲暇时光的习惯。透过西窗可以看到大部分坝场和西流河对岸往下游方向去的道路。他每天回来是从这条路上走来的。她手里拿着书,但无法再像以前一样沉浸在书中,时不时地朝窗外的路看看。她知道,是在思念他。每天盼望看到他出现在归路上成了她固定的“功课”。一刻不见他如隔三秋。她领会到的,她是陷入热恋中了,或者说她与热恋中的人一样了。今天早上,她回想,自己怎么就克制不住,在他与其它职工一起出发时,推开了窗户。他走来了,在窗前停下。由于地形的缘故,自己与他正好有一个“墙头”和“马上”的高差。自己叮咛他的一席话,显然是老生常谈,只能引来同事们一阵起哄……。她生发出许些羞涩,不禁双手捂住了她的脸。一次一次的守望,总有一次是不会落空的。终于吴韵琛与同事们出现了。他们每人背着一个背篓,背篓里是鸡蛋,回来了。他知道她在窗内看着,每当转过最后一片山壁,突然能看到这扇窗户了,他就举起手频频招扬。现在,其它同归者已经发现这个秘密。他招手时,他们也一起招手。是啊!他们也回来了,谁不渴望有人依门而望,谁不稀罕这份幸福呢。

深山里的夜晚格外漫长。白天的单位工作结束了,集也散了。寂静一点点弥散开来,一直弥散到喧嚣也能达到的领域。看书、聊天、扑克牌是职工们全部的业余生活。这儿的工作人员不幸全部是家在汉中、因而一个人住的。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说,这样也好,无论选择什么业余生活方式都不缺少同伴和对手。夜里,照明是头一等的大事。方坪区自建了一座“小水电”,它只有一个千伏安的容量。灯泡的灯丝红红的一根线,只能发出微弱的光芒,聊胜于无,而且差不多在八点就停止供电了。所以比较需要光亮的个人和场所宁可使用蜡烛。支援者上山时随带了几大箱蜡烛,是有备而来。

徐毓蓉和吴韵琛比较幸运,他们在恋爱中,有说不完的话,而且希望供说话的时间充分地长。经过不懈的寻觅和整修,他们终于在她的宿舍里安排了一只桌子和两只凳子——实现了生活场所的最低配置。

政府工作人员配对收鸡蛋者是全新的组合,所以很合适进行聊天。今天她们参与了一次真正的“龙门阵”。她们来到一间办公室。室内电灯和蜡烛同时亮着,气氛很好。看起来大家已经发挥了一阵了。

“欢迎小吴和小徐到来,”一位政府工作人员接着说,

“小吴同志是大学生,这位小徐同志应该是愿意听听小吴喜欢的话题的,”哈……其它的人附和着。他说下去,

“去年,巧得很,也是这个时候,三、四月间,我们这儿发生了一件大事件。当时我们只在私底下议论一阵就完了。现在差不多一年了,说说也无妨。不过,大家听听罢了,听过也就算了。”他停了一下,喝了口水,走到屋中央的炉火边,拨弄了一下燃料,似乎在调整会场的气氛。大家一点声也没有,竖起耳朵听他往下说。他接着说,

“那天午夜过后,我正在熟睡中。一个同宿舍的同事不断地推搡我,我被弄醒了。刚睁开眼就觉得情况不对。同事一手举着蜡烛,毛着脸,一付惊恐万状的样子,说话声有些发抖。他说,‘刚才我出去方便,看到大崖山山顶上有人向天空打手电。’我一听便不当会事。这么高,这么远的地方打个手电能被看到吗?更本不可能。我让他快睡。谁知他反倒进而要把我拉起来。还说,他已经看了好几天了,很准时的,每天这个时候,今天又有了,肯定是人为的。他说得有模有样的,而且他往常的为人是比较谨小慎微的。我意识到是可能发生什么事情了。反正看一下也不费事。我就穿上衣服随他来到屋外。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一道略为有些扩展度的光芒从大崖山山顶射向南天。光芒斜斜的,很亮,和天幕背景反差强烈,有一根竹竿那么长,四、五、六米的样子。当时……”他停下了说话,喝了口水,点上一支烟,拨弄了一下燃料。呵……其它人长吐了一口气。徐毓蓉发现她的一只手紧紧地抓着吴韵琛的小臂。她没有顾这些,她说,快说下去。那位政府工作人员听到她让他说下去,倒也没什么大反应,只是显出更加认真的样子。他接着说,

“当时我首先肯定那不是手电筒发出的光。估计是某种天文景像,或别的不知道原因的光芒。我们一直看着它,大约有十分钟的样子,光芒的发光体升出了山顶。它十分明亮,射出一道光芒,略带扩展度,窄窄的。它有一只烧饼那么大,或者说比大碗小,比小碗大,像供碗那样大。小吴同志,你分析一下,它是什么物体。”

“你先说说你的判断。”吴韵琛说。

“我们各自把名称写在一张纸上,这样最公平,最有趣。”

“好。”办公室内并不缺少纸和笔,他们便写下那个物体的名称。有一位自告奋勇的支援者上前收集了他们的纸张,走到烛光边,就着烛光读了出来,“彗星”、“彗星”,两张纸上都写着“彗星”二字。这时紧张的气氛完全没有了,大家重又轻松愉快起来。大家认定,他们看到的是彗星,就是扫帚星。

“小吴同志,你是知识分子,请详细说一说。”一位听众发出倡议。

他思忖,此刻不是什么郑重、庄严的场合,说说,助助兴也是不错的主意。于是他就说道,“其它的都不太可能,只有可能是彗星,民间说的扫帚星。而且,据我在各种书籍上看到的而言,如果这颗彗星真有他们看到的那么大、那么明亮的话,那它肯定是一、二千年来最大或是最大几颗之一的一颗彗星。很遗憾,我没有眼福,错过了这几千年一遇的天像。”随着话音的落下,说话声、喝水声、点烟时划火柴的声音、轻微的惊叹的声音纷纷响起。作为善后介绍,那位说事者接着述说了后来的事情。这颗彗星实际是每天比前一天要晚出现一点的。后来,他们,几乎是全体政府员工一起连着观察了二十来天,除了天气不允许的日子外,每天都能看到。再后来,它还没升起天就亮了,就看不到它了。

事由都会走向反面。今天的话题比较有趣、比较刺激,所以其它的议论就没有立足之地了。于是,有人提议打扑克牌,大家就附和了。徐毓蓉和吴韵琛注意到电灯的红光已经熄灭,只剩下一支烛光,时候不早了。

淅淅沥沥的春雨是从昨天晚上开始下的,今天下了一整天。此刻,它仍然在沥沥淅淅地下着。

徐毓蓉的宿舍里无法生火取暖,格外的冷。她披着一件军绿色的棉大衣,紧紧地把自己包裹在里面。棉大衣是吴韵琛出发时向厂里借的,它是供到寒冷地带出差的职工使用的,出差结束后需要归还厂方。黑暗降临。她点上蜡烛,蜡烛昏黄的光线即刻陪伴了她,吴韵琛也不失时机地加入陪伴者的行列。他穿着一样的棉大衣。刚才他钻过雨幕而来,衣上微微有些潮润。

“蓉,”他们不知从何时起就以“蓉”和“韵琛”互相称呼了。

“蓉,今天我知道了一些事情,方坪这个地方是有些小名气的呢。”“是吗?”

“早先,大学里我有个同班同学,他是北京的。当时我们已经知道要到汉中来了。他有一次让我看一本空白的日记本里面的一幅彩印,是一张照片。彩印的页脚处的标题是:《黎坪山区有志人》。我清楚记得,照片是一群有志青年的特写镜头,背景是青山。他们和她们二十上下,风华正茂,应该在畅谈他们和她们的深远理想与阔大的抱负,或者在憧憬将来能够实现的宏图。我同学说,他去别的学校的图书馆深入地查过这回事。他说,《人民日报》配发过长篇通讯,题目也是《黎坪山区有志人》,说的是陕南山区的事。陈主任跟我们说要到方坪来,我就想起它了。我一直估计说的是这一带的事。”“这么巧的事?这么巧的事就这么巧碰到你?这么巧!”徐毓蓉忍不住插话。吴韵琛笑了。

“无巧不成书么。是非常巧。今天下雨,窝在家里,我和主任说话。我顺便问了这件事,正问准了。一说起来他就情绪高涨。他十二分肯定,是这儿的事。当年青年们到达前,平整地块,盖茅草棚的任务还是他负责完成的。他说,报上说的黎坪是方坪区的一个公社,在很南边的省界上,离这儿有三十多公里呢。那里只是个下乡青年工作的小点,大部队就在方坪附近,在西流河对岸菜沟的上面,跑马坪。青年们目的是垦地、繁育良种和繁殖优良种畜,所以单位的名称是‘垦殖场’。他还认为,也许是“黎坪”二字音节、字形比较优美,而且它更远离人烟,还在红四方面军的革命根据地范围里,所以就采用了它。”

“后来怎么样了?这些青年还在吗?你问过他吗?”徐毓蓉很想听。

“我也很想知道。我问主任了。主任说,‘人和事业都在。只是事过境迁,都变成拉家带口的了,大的孩子八、九岁,小的二、三岁。每天垦殖场都会有人来镇上采购东西。他们是具有城市户口的辍学青年。垦殖场是国营单位,他们是争工资的,和供销社职工差不多,二、三十元上下。由于远离领导,现在越来越不像话了,熬不住了就杀养的牛。牛是国家财产,怎么可以随便杀呢。’”

“他们随意杀牛吃是不像话。但是他们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我看当初他们的热情是真诚的。这样的高寒山区,庄稼是长不好的,饲养种畜更是件非常困难的事。要实现这样两个目标,光靠他们几十双手和茅草棚是不行的。就是只实现其中一个目标也是不可能的。”

“是啊。如果让我们两个从事这项工作,我们是不可能乐意的。好在主任说,过些日子垦殖场要撤消编制了。”

“你肯定不愿意。但是我觉得每月二、三十元工资,农村户口转为城市户口,我就是在半夜的睡梦中也会笑醒的,就是我们郭付书记也会半夜笑醒的……”徐毓蓉说。

“又来了,不关户口的事,我在任何条件下都永远爱你的。”吴韵琛打断她的说话。

“韵琛,我们的爱是真诚的。我祈盼它也是恒久的。不会有一天你举起你的……”

吴韵琛隔着桌子抓起她的手贴在他的脸上,“蓉,不要这样,海可枯,石可烂,大崖山可以崩塌,西流河水可以倒流,我们的爱是恒久的。”

“‘海枯石烂’根本是陈词滥调,倒是‘大崖山’、‘西流河’有心意。”

“这么说你认可了,你开心了……我们说其它的,比如——杜鹃花。”

“杜鹃花过一会儿说,你先说为什么英国农村有公共马车。你上次说要思考思考的。”徐毓蓉说。

“你还记着这个话题,难为你这么认真。还好我是想过的,否则就失信了。我想应该是没有需求,因而就没有供应。是封建社会里有权的和有钱的把农民压榨得太干枯,他们就没有了能力消费,公共马车就失去了存在的基础。农民太微不足道的话,上层建筑也不会好到那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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