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落樱本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护红梅（1/2）

秋玉茹之事还未完全平复之际，郁倾城却查出了引发风耀明枯草热的的源头，不是别的正是桃花蜜。此事说来也是稀奇，就在几日前，郁倾城收到一封信，信内有一小瓶，桃花蜜，而信中更是直接指出这花蜜的主人就是害风耀明的人。爱子心切的郁倾城，将事情禀告结拉那雅霂琼，希望能找出整件事的真想。既然此事关系秋曦颜的清白，风清浩也是格外在意，又因此事关系王子，故由结拉那雅霂琼和风清浩亲自召集太医院和御膳房一同查验，也正实这桃花蜜确是会引发枯草热，且症状和风耀明当时的症状十分相似。于是找出这玉瓶的主人，就成了当务之急。

“崔尚宫，可能查出这玉瓶为何人之物？”

“回皇上，太后的话，看这玉瓶的玉质乃是上好的翡翠，且水头极佳。这工也是难得的双面镂空，这看似镂空实折不空的手艺，该是出自珍宝司内管掌司之手。奴婢猜测应当是不是一般宫女能享用的物件。具体是为何人所制造，容奴婢查阅存档。”崔丽珺一贯的严谨，恭敬。

“那就细细查来。”结拉那雅霂琼微皱眉头。

崔丽珺带着宫女仔细翻阅存档，很快找出了记录：“回太后，皇上，此物名为探春瓶，是由管掌司于太玄年二十八年三月所制，共10件，由先帝分赐予当时的良贵人和珍贵人，其余四件交由内务府收置。”

“太玄年二十八年三月所制，良贵人和珍贵人早以追随先帝而去，她们的日常之物，除了比较贵重的其余大多陪葬。来人宣内务府总管太监丘初一。”结拉那雅霂琼看着这个玉瓶，似乎想起以前在哪里见过。

丘初一应宣前来：“奴才给太后请安，给皇上请安。此探春瓶曾多此被赐于宫中妃嫔，又多次重回内务府，也有修缮和改制的记录，内务府存档又过于庞大，一时无法查清，还忘太后，皇上宽恕几日。”

“母后，朕看不如就限丘初一日查阅，必须将此玉瓶的来龙去脉查清楚。”风清浩也仔细看着这玉瓶，现在只有先查清现有的记當才能进一步了解情况。然而就在丘初一预备翻阅陈年旧档的时候，才发现年前内务府走水，许多档案都被烧毁，而有关这玉瓶的案卷也不复存在了。这个消息自然是几家欢乐几家愁，但如果真的要查也不会只有这一个办法，只是会波及很多人也会牵扯出后宫盘根错节的许多事情。后宫的任何变动都会影响前朝的安宁。结拉那雅霂琼拨弄着手中的佛珠：“皇帝这件事交由哀家来处理吧。”

风清浩明白结拉那雅霂琼对于后宫的事虽说已经很少理会，但确实整个后宫最为心明眼亮的人，只要她愿意出手，此事定会有个大家都满意的结果：“母后这些年礼佛修心，本不该为这些事烦扰母后的，但事关皇嗣，只能让母后烦心了。”

“皇帝，哀家问你，你有多久没去永和宫了？多久没见皇后了？”

“朕近日国事繁重，很少去后宫，自然也不常见皇后。”

“可是哀家看这一日日的瑜嫔出入尚阳宫倒是勤快啊。哀家说过，若皇帝有个可心的人，哀家也是欣喜的，但是皇后是后宫正位，皇帝冷落了谁也不能冷落皇后，哀家还听说皇帝把先帝御赐的盘龙珏赏给了五皇子，明儿是皇帝的皇儿也是哀家的皇孙。可是这后宫除了耀明，还有皇后的四皇子耀辉，虞妃的二皇子耀旭，皇子储位，历来是争斗的核心，想要后宫安宁，平衡之道难道还需要哀家教你吗？皇帝回去想想哀家的话吧。”

“母后教训的是，是朕没有思虑周全。今日母后也累了，朕先告退了。”风清浩因这几句训斥，心中有些不悦。就算帝王也会有常人的七情六欲，不能完全按照自己的喜好行事，也许就是帝王的无可奈何。

结拉那雅霂琼看着风清浩离去，心中难免叹气：“紫苏，去宣皇后来见哀家。”

结拉那雅韵音听宣前来身着一件异常艳丽的明黄色鎏金对襟袄，头上的金丝葫芦步摇一看便知道是新制作的：“给太后请安，太后圣安。”

“起来吧，皇后新置了衣裳发簪了，哀家看着皇后今天的行头很新鲜。”结拉那雅霂琼端详着结拉那雅韵音。

“太后慧眼，什么都逃不过太后的法眼。”

“哦，是吗？哀家老眼昏花了，这后宫里芒刺丛生哀家都不知道呢？”

“太后，慧眼独具，何来老眼昏花一说呢？”

“皇后，哀家想问问你这后宫之主，五皇子为何会害枯草热？”

“太后，臣妾不是太医，不懂医术，实难回答。”

“哀家今天要听的是实话，皇后，哀家之前就说过，有些事埃及可以装聋作哑，可有些事不可以。你的性子哀家了解，今次之事，你要如何收场呢？皇帝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要细细查下去，绝对不是一场大火可以罢休的，皇后你说呢？”结拉那雅霂琼闭着眼睛似乎心中正在上演水落石出的剧情。

“太后，臣妾，臣妾只是不甘心。太后。”

“不甘心，皇后从成为晋王妃那一刻起可曾有甘心的时候，若皇后不甘心，那夜莎罗，祺贵人，叶昭仪，沈贵人，容贵人，那些在你的不甘心中消失的，落寞的人该甘心还是不甘心呢？如今你是皇后，又抚养着四皇子。皇帝敬重你，纵然帝心不在四皇子身上，但你依旧是独一无二的尊贵的正宫皇后，哀家百年之后，圣母皇太后只能是你，更何况哀家还在，皇子们还年幼帝位的归属哀家也不会由着皇帝乱来。你如此着急，可知道物极必反的道理啊？还记得你大婚前夜哀家说的话吗？今天哀家还是那句话，有得就有失，有些事你注定得不到。有些事你不能强求，那自然无需在意。有些事你可以得到，但也不必超之过急。”结拉那雅霂琼的话犹如尖刀刺入结拉那雅韵音的内心：“太后，臣妾也有血有肉，无需在意说的轻巧，但谈何容易，太后可还记得当初臣妾说的话，臣妾说过，臣妾嫁给皇帝，是因为臣妾爱皇帝，这一生都矢志不渝。可是皇帝呢？夜莎罗，郁倾城，白语嫣，秋曦颜，兰梨落皇帝的心又有哪一天在臣妾这。太后想着您的皇孙，可臣妾的孩子呢？他也是太后的皇孙啊，切腹之痛，每当深夜那伤口还在痛，臣妾永远也不会再有自己的孩子了。太后也许觉得夜莎罗的死就是对臣妾最大的安慰，可是太后，臣妾用生命爱着的皇帝，却用一生爱着夺走臣妾一切的人，皇帝的过去永远过不去，皇帝的如今也不过是过去的影子。这让臣妾如何甘心。”

“皇后，哀家知道你心里的苦，也明白皇帝亏欠你很多，所以这些年哀家护着你，容忍你，可凡事必须有个度。至于夜莎罗让你永远失去的，哀家难道没有补偿你吗？叶昭仪之事，皇后怕是心知肚明吧。你若不甘心，那哀家问你，夜莎罗当初是否也失去了皇帝的骨肉呢？对于夜莎罗最不甘心的应当是皇帝，所以哀家由着皇帝宠着瑜嫔。当初是哀家或是你都做了些身不由己的事，但这些事若皇帝真的都知道了怕你这皇后也做到头了。皇后自当明白哀家的话，今次一事，皇后需给皇帝一个交代，哀家觉得依皇后的才智五日足以。皇后哀家今日和你说这些是为了保住你，保住结拉那雅的荣耀。彻查下去，后果皇后可能预料。但哀家也不会无休止的纵然皇后，哀家的皇孙，若再有意外，那便是皇后的责任。哀家言尽于此，皇后近期身子不适，还是在永和宫静养半月吧。哀家看晨昏定省也免了吧。皇后跪安吧。”结拉那雅霂琼此话一出，其实就是将结拉那雅韵音禁足半月。

结拉那雅韵音霎那间面如土色：“臣妾告退。”

结拉那雅霂琼摇头转身：“紫苏，陪哀家去佛堂。”

结拉那雅霂琼所说的交代不过是需要结拉那雅韵音找个人出来当替死鬼，这个人倒也无需费神，蔡若梅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短短的五日结拉那雅韵音需要给蔡若梅步下一条神不知鬼不觉的死路。李樱儿自从得到关于自己身事的玉佩后一直惴惴不安，不免的故技重施，扮成宫女混出宫约见卫娇兰，可她不知康王笼络不成对她起了杀心，前脚才出宫门，后脚康王的杀手早就在等着她了。李樱儿匆匆走在玄武大街后面的小巷子，巷子十分幽静，平时并无行人，李樱儿为了避人耳目才会选了这条路，但此刻她并不知道，不远处的二层小楼的窗口正有人举着花盆等着她。但世上总有巧合千千万，就在李樱儿马上将命丧黄泉的那一刻，一个老妇人突然推了她一把，花盆没有砸死李樱儿却砸在了老妇人的脚上。李樱儿惊魂未定，老妇人却顾不得自己的脚伤开口询问李樱儿：“灵昭仪，可有受伤？”李樱儿听到老妇人认出了她，突然就从刚才的惊吓中生生的回过神来：“你。你是谁？”

“臣妇是蔡氏。昭仪不要害怕。”蔡氏摸着脚踝，忍着疼痛。

李樱儿看着蔡氏：“蔡夫人怎么会？”

“臣妇，内急，如厕出来，看到昭仪走的匆忙，又不敢确定是否错认，便跟了几步，不想一抬头看到有花盆砸落，恐伤了昭仪，这才。”

“谢谢蔡夫人，夫人没事吧？可还能走动？”

“没事，臣妇很好，昭仪这宫外险恶，昭仪还是快些回宫吧。”蔡氏对李樱儿流露出的是真心实意的关爱。但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李樱儿试着扶起蔡氏：“夫人，你这样我怎么好自己回去呢？夫人住在哪里，我找辆车送夫人回去。”

“我住在离这里不远的悦宾楼。昭仪想来定有要事，别为了我耽误了。”

“没什么要事，我送夫人回去吧。”李樱儿找了马车又亲自陪着蔡氏往悦宾楼去。

“宫中一别，没想到再次见到夫人，夫人来京都可是探望静贵人。”

“臣妇此番前来，静贵人并不知晓，只是来寻人的。”

“那可寻到？”

“没有寻到，所以臣妇明日打算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