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一条过与两条过（1/2）

鱼欢和沁水初到汤家，这出戏有一点像林黛玉初到贾府。

主要地点是大门、进门算前院、最后正厅见汤家主子，后面被安排到鱼水院就是单独了。

秋婍到布置好的前院，剧组大半人在这儿，午后又吃过饭，昏昏欲睡。

大家看见秋婍来精神。一个新人，和一拨主演在一块呆半天，很少有。像乔安安心思多，依旧是没名字的丫鬟，今儿这场大戏她是能露个脸。

乔安安坐树荫下，内心说不出的怨恨，终究没往秋婍跟前蹭。

正厅，樊璐吹着空调，瞧见秋婍发作：“你今儿跟我去汤家，又做什么去了？”

秋婍一愣，樊花瓶提前入戏？她应道：“先到汤家看了一下，汤家挺好，老爷夫人和善。你不过一个舞姬，不是郡王府小姐，安生在这儿，日子很能过。”

樊璐气的冰淇淋不吃了！“你现在很高兴？”

秋婍应道：“没有什么不高兴的事。”

樊璐看着她冷哼一声，眼神有一点诡异。

秋婍找个地儿坐下，导演还在忙。她从夏哥手里拿来手机，点开看。

唐际娱乐能哩，歪楼歪到她一个新人不敬老人，又期待她有多好演技，赤果裸想捧杀。

秋婍懒得理，拿着剧本又研究，这时候能研究，要形成自然；站在摄影机前就要自然的入戏，就像上考场就等着答题。

演汤荣的男演员又过来，手里拿着冰淇淋，秦穹一个眼神他退了。

秋婍送老大一个大拇指，厉害。有老大在她更放心。

秦穹领着保镖把正厅前院大门口牌匾都检查过，没有什么危险。拍戏出意外的不少，保镖每个细节不能掉以轻心。若是吊威亚、或者武戏，更要细心。

这大概把剧组的安全工作都做了，但秦穹不向剧组负责。

副导演亲自来请樊璐、秋婍：“先去试试进门的戏。”

樊璐坐着不动：“进门鱼欢坐轿子里，有我什么事儿？”

副导演没辙，这是让她练练和秋婍的气场、融合，只能秋婍去演了。

若是樊璐不来，让替身来，照样得拍。

秋婍跟着副导演去，濮冬领着化妆师给她补妆，大中午大门口好晒，温度奔40度，抬轿子的群演没精打采。

一个小伙向秋婍笑笑，秋婍照着副导演要求站位，小伙也站直了。

副导演喊准备，群演抬起轿子，轿子里没人抬着轻松。

秋婍试着轿子里有人，一会儿有句台词，和几位主演对戏愉快，对上这些群演，不愉快。她试着说道：“有人想抬一辈子轿子吗？轿子抬不好如何做配角、主角？因为不想负责。”

一个年龄大些的问：“你说如何抬轿子？”

秋婍冷冰冰看着他，长得不帅但谁都有一点野心：“每个人都是自己的主角。你的人生若是连自己都失去，别人谁在乎？抬轿子，就认真的把轿子抬起来，抬的好一条过，大家都轻松，这难道不是收获？收获是一点一滴积累的。”

小伙扶着轿子若有所思，长得不帅这个青年身材还不错。

副导演心里想，新人真能耐，不错嘿：“注意，你们从郡王府来汤家，是骄傲的，不是目中无人！骄傲，你们能和秋婍一块拍戏，很骄傲。”

群演看着秋婍，大美人，有背景，保镖一直跟着，将来没准大红，跟着她一块拍戏，确实骄傲。

气氛起来，副导演赶紧喊，大门里边也准备。不少人在看新人拍戏。

打板，轿子抬着往前走，沁水跟着轿子。当然沁水本来能坐车，不过导演要给她机会露脸，不露脸光拍几个轿夫戏也不好看。到门前，沁水抬头看汤家牌匾，情绪瞬间波动，从郡王府到了汤家，一切将不同。

轿夫停顿，沁水冲轿子里说道：“主子，到汤家了。”

每个字都带着特殊的意义。鱼欢只是舞姬，以后要成她主子。到汤家，一个了字轻飘飘又重万钧。没有什么欣喜，或许心情正在转换。到汤家，意味着彻底告别郡王府。

里面有人喊：“郡王府的人来啦！”

一帮人冲出来迎接，更多是瞧新鲜，王府来的猫似乎都不同。

沁水下意识离轿子近点，要保护轿子里主子。

“cut！”副导演喊，又兴奋的喊，“拍的不错，继续！”

继续是不能。首先樊璐没在轿子里，其次里面还要准备。大热天一动一身汗，光补妆累死化妆助理。谁也没想到新人拍的挺顺利。

康查理、胡雍、濮冬等都凑到摄影机前看，表情很到位，有专门练过。

康查理召唤秋婍，让她自己看：“是不是太镇定？你可以加几个小动作，表现出一些紧张，不用太夸张，但你镇定的略夸张。”

胡雍、濮冬一块看着新人，这样镇定真是新人？好吧背景那么强，或许走向另一个极端。要演戏就要演出角色需要的，不论过或不及都不行。

秋婍揉揉鼻子，看着康导，眼神那一丝紧张，好像担心考试不、能满分。

胡雍使劲看她面部表情：“跟谁学的？”

秋婍应道：“焦欢老师。不过只上几次课，回去再向她请教。”

胡雍拍拍濮冬肩膀，新人在华颂出没，他就没关心过，失败，差评。

濮冬放她后边台词：“跟谁学的？”他需要好好了解自家艺人。

秋婍应道：“梅林老师。她给我加很多课。”

康查理有听说：“梅林签约华颂，又在戏剧学院当老师。”

濮冬需要重新了解华颂所有艺人。自家艺人都不了解，出去全是笑话。就算不在华颂，只要还混这圈子，就得了解这些神一样的艺人。

康查理看着新人一身汗：“重来一遍？”

秋婍点头：“好。”

康查理喜欢这样，干脆利落。

轿夫将轿子抬回，准备就绪，打板。轿夫抬着轿子骄傲的往前走，沁水一不留神脚下差点绊着，忙严肃的装出郡王府的架势，眼里一丝紧张不仔细都看不见。到门口，抬头，看着牌匾。轿夫停顿，沁水冲轿子里说道：“主子，到汤家了。”

里面有人喊：“郡王府的人来啦！”

一帮人冲出来迎接，沁水下意识离轿子近点。导演没喊停。

秋婍使个眼色，轿夫抬着轿子进门，一帮人簇拥着。导演打手势，给秋婍背影拍个特写。

进门后停下休息。康导又把秋婍叫过去。

秋婍看着回放，后面还行，差点绊着这戏差点味道。

康查理问：“看出来了？”

秋婍应道：“别人不知道会以为心不在焉，而不是心事重重。”

康查理点头：“一出戏要完整，才能看出故事。没有铺垫和发展，直接上**，人看的莫名其妙。表情比之前好，后面再注意一下。”

秋婍坐到屋里等，一边琢磨。平时有没有表情没关系，人相处久了，或者是做自己。演戏的时候没人跟你相处几个月或几年，演的是角色要为别人负责。表情必须丰富，用表情讲故事，拿镜子练沁水该有的表情。

濮冬过来，给秋婍一杯冰淇淋。这样认真的新人，或许他该……

秋婍给他一个特惊讶的表情，眼里还有妈妈不让我吃陌生人东西的意思。

濮冬正摆出挺帅的姿势，差点被吓杀，演技用到他头上了。

秋婍继续练，绝不能皮笑肉不笑，表情是通过42块肌肉做出来的。

王牌经纪人发现他似乎没存在感，秋婍不理他也不管他怎么着，真是个忧伤的故事，秦穹在那儿看着，需要这样看着他吗？

场务来通知，秋婍出去，热浪洗个脸，免费蒸桑拿。

樊璐已经坐进轿子，秋婍过去，一切就绪，打板。

轿夫抬着轿子骄傲的往前，沁水跟着轿子更紧张、眼里又一丝期待。

不论将来怎么样，总是期待好一点吧。汤家真挺有钱，剧组也下了血本，现在是汤家最鼎盛时期。下人穿戴都挺好，一个个脸上都喜气，欢迎她们到来？

轿子停在正中间，沁水掀轿帘，省的去扶人。

鱼欢不用扶，从轿里出来，一张脸可谓倾国倾城，盛装打扮，国色天香，要来做王妃似得。

汤家上下一片惊呼，好美腻！这就是王府来的猫、美人啊！

鱼欢对容貌特自信，一时不像王妃像皇后，扫一眼汤家：“破地方！”

一个丫鬟乔安安蹭过来，薛宝钗似得说道：“汤家是江南东道巨富。”

这句本是沁水的台词，乔安安看着秋婍挑衅，好像郡王府有什么了不起，有汤家有钱吗？抢戏她懂吗？最糟糕的……

秋婍原本身高165厘米，乔安安162厘米，现在秋婍足有169厘米，这差距。

秋婍俯视乔安安，看一眼就不理她，和鱼欢说道：“总不能和郡王府比。”

三人的话连起来，沁水的意思又好像汤家的丫鬟和王府不能比。

樊璐看乔安安抢戏，本来没什么；听秋婍接的上，她赶紧走，生怕秋婍说出你不过一个舞姬之类的话，才到汤家她不想丢脸，她要像王妃。

秋婍非要说，否则樊璐像是急着去见汤显贵：“主子别生气，总有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樊璐变成生气了，她郡王府送来的，汤家丫鬟却跟她讲巨富、炫富。跟王府炫富，这丫鬟确实，秋婍就非常有王府的气派。

秋婍要去追主子，从乔安安身边过。

乔安安都是算好的，没算到秋婍反应没关系，将她一推。

秋婍下盘是老大练的，老大在这儿呢，能让小婊砸推倒？她不动乔安安着急，她反手抓住乔安安一甩，自己闪一边。

乔安安算太好了，摄影机基本对着这位置，她就是为了抢镜不折手段。

秋婍麻利的补一刀：“主子，总有些东西想害你，我会保护你的。”

樊璐听见动静大回过头，秋婍接着这么一句，愉快的追主子。摄影机又拍她一个后背，最终结果是乔安安费劲儿替秋婍抢了一出机警忠义的戏。

一些群演追着看王府来的猫，希望能抢一两个镜头。乔安安抢这么卖力刺激一些人，追过去踩了乔安安，惨叫惨，导演喊cut。

秋婍不追樊璐了，转身到摄像机那儿看回放，不知道临场发挥、要不要重新拍。

群演也退散，很多老油条，留下乔安安躺那儿，回味无穷。

康导和副导演、摄影师等反复看，有意思。

乔安安出现的突然，秋婍几句话解释很清楚，确实总有一些傻逼。沁水的表现虽然戏份多了，但樊璐不演，总得有人来演，要不然刚到汤家、戏太苍白。

樊璐也过来，乔安安的抢戏、完全是抢了她的戏，应该重拍。

康查理说道：“你们演的都不错。接下来才是重头戏，去好好准备。”

秋婍果然，看到樊璐美美的脸扭曲。

秋婍是新人，樊璐比她老很多；秋婍是丫鬟，樊璐是女三号；导演一块夸，真的是夸吗？秋婍相信导演是诚心的。樊璐今天难得认真演。

然而演戏，会发生很多意想不到的、意外情况，比如忘词，比如老天不配合，不可能照着公式一样演下去，那就少了很多活力。一个好演员就像一个老司机，高速路上雨雪天气发生任何情况都能驾驭、游刃有余。

秋婍是对乔安安熟悉，看来演戏很有趣，有空能玩玩。

秋婍到正厅，欧国立、燕西杨、付凉、还有一些配角老演员等。

汤家巨富，人多排场大，又有几个小演员。付凉演的宠妾杨金玉，生了两儿一女，二少爷汤暧、三少爷汤子聪、小姐汤玲珑。

汤显贵宠杨金玉，以至于对两儿一女都极宠，女儿是他上辈子情人、宠妾。

演汤玲珑的小演员王熙芝，是个有名的童星，家里有背景，汤玲珑是汤显贵掌上明珠打扮的像公主，王熙芝就是一副公主的样子，几个太监嬷嬷伺候着，似乎还不太满意。

秋婍对公主不感冒，宿舍一个吴公主就够了。

燕西杨招手，秋婍过去，燕老师大方夸奖：“很不错，恭喜。”

付凉让秋婍坐她们中间：“一会儿也争取一条过，收工早一块去吃饭。”

保镖站秋婍身后，正厅人多，一会儿乱哄哄得盯紧。

王熙芝冷哼一声，她那边太监嬷嬷气场比不上这边，公主有疾。

秋婍哪能跟一个十来岁孩子计较，谁都不会。

王熙芝非要计较：“真恶毒！乔姐姐那么温柔善良，有些人就是白莲婊，他妈恶心。”

燕西杨、付凉等一块看王家的家长，这孩子要上天啊。童星呢就把自己当回事儿，国际巨星是不是要把自己当联邦总统？说穿了就是个演员，管得着吗？

王家家长随口敷衍：“孩子小不懂事。”

王熙芝不干：“谁不懂？她不就是嫉妒乔姐姐？从小没妈心理扭曲。”

王家家长随口教训：“行了，人家的事少说几句。”

王熙芝又瞪秋婍一眼：“白莲婊。”

秋婍冷冰冰的看着王家家长，没什么好看，继续和燕老师、付老师讨论剧本。

其他一些人不是孩子，对乔安安简直、对外表天使其实脑残的童星也没兴趣了。这个圈子就是这样，一个小孩，上法院告她没多大用，她能一哭再演一段让你惹一身骚。

就当被狗咬。王熙芝很能咬，一会儿咬到网上。

王熙芝外表天使，圈粉千万，巴拉巴拉说新人如何如何。

濮冬过来找秋婍：“你准备怎么办？”

秋婍看着濮冬：“你很闲，有空理一条小疯狗？没准是一窝疯狗，哪个律师没事请他们吃饭。”

王家家长大怒，这是骂王熙芝小疯狗，老疯狗疯起来比小疯狗更疯狗。

濮冬秒懂。小的不好对付，就对付大的。给律师打电话，华颂法务部随时为公司和艺人解决各类问题，疯狗能以危害社会之名将他关了。

康查理忙活活进来，就听王家一群疯犬汪汪汪。

王家家长都是最佳辩手，说王熙芝天使怎么怎么地，其他人都是恶魔怎么怎么地。

康查理一时想杀人的心都有，昨天樊璐闹已经闹了，今天拍大戏又准备来一出？说个难听的王熙芝能和樊璐比？不能忍！

王熙芝和樊璐确实不同，她小，随心所欲，奔导演跟前哭：“康伯伯！”

康查理连退三步，现在孩子都早熟，十岁像小大人了。王家家长教得好，王熙芝胸部拳头大，能往大了演，能往小了装，将来长个d或e，啧。

王熙芝是童星，小时候为了让她演戏，导演都得哄着；现在导演不喜欢她了，一定是因为秋婍，她不是有背景，哼！王熙芝一秒准备哇哇大哭：“康伯伯！不要那个恶毒的贱人在这儿，将她踢出剧组！”

王家家长忙哄娃：“乖不哭，有话好好说。”

王熙芝哄的脾气更大：“让她滚！否则我不演了！我不要见到她！”

王家家长继续哄：“你怎么能不演，你演的比大人还好。”

王家嬷嬷有脾气、王熙芝脾气估计就遗传她：“熙芝不想演就算了，我们回家！这么热的天，若是中暑什么的，苦了我宝贝孙女。”

秋婍看戏，心里想，王家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加上王熙芝哭，王家一伙闹得特欢快，导演这会儿本来忙的团团转，不知道大戏几时能拍完。

王熙芝又魔性的喊：“康伯伯！”撒娇，直追付凉向欧国立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