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宴席（二）（1/2）

谭明月款款而坐，纤纤玉指正打算扶在琴弦上，突然她抬头看着廖青笑道：“这听闻大世子夫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如这第一曲就让给您来演奏如何？”

“我？”廖青正在喝茶，听到这个差点喷水出来，那个**说的？给我站出来！

“怎么？大世子夫人不愿意？”谭明月问道。

“这个……”

谭氏说道：“青姐儿，你不愿意？”

“怎么可能不愿意呢？”

“那请。”谭明月让座道。

廖青现在真的是骑虎难下啊，这自己的琴艺简直是……

“怎么？难不成您不会？”谭明月使出了激将法，不过在坐的众位夫人小姐都觉得廖青不会弹琴也很正常，毕竟不是出生名家。

廖青也不敢吹牛，“妾身确实不精通琴艺，不过却会弹奏一曲，那就献丑了。”

说着双手一摆，纤纤玉指轻轻拨弄，她这一曲似二胡如泣如诉，却比之委婉缠绵，时而响亮欢快似诉说情话，时而平和沉稳，有一种往心里去的吟哦，时而锋芒毕露，却有些细腻含蓄的，廖青拼着脑海中的手法，吟猱注的指法不动声色地控制着轻重缓急，等演奏完毕之后，廖青睁开眼睛，去看见凌江离不知怎么时候来了。

“你这曲子和谁学的？”

“儿媳……”看着凌江离的神情，廖青觉得有些不对劲，她有些犹豫，要不要说是凌辰东教的？

“这曲子是谁教你的？”

“是儿教的。”凌辰东也跟着他而来，站在他的身后。

“你可是还在怪为父？”也不知凌江离是怎么了，竟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不。”他直盯盯的看着凌江离，说道：“怪命。”怪命让她母亲竟然遇上了这种薄情寡义的人，怪自己竟然身在这种薄情寡义的家。

廖青看着两人有些不知所措，突然她意识到了什么，这曲子肯定有一段故事。

“父侯，您怎么到这里来了？”凌辰轩突然进来了，他在外院款待客人，却突然发现两人都不见了，然后听下人说来了内院，又急忙来寻。

“本侯……”他犹豫了下，总不能说是自己被一首曲子吸引进来的吧？

凌辰轩对他低语道：“皇上乔装来了。”

“什么……”凌江离心中一惊，思付片刻对着众人说道：“请恕本侯失陪了。”

“侯爷慢走。”众人微微福身。

走了一小段路，凌辰东回身道：“儿子想留下来陪祖母过寿，这外院有父亲和二弟做主，儿子也想偷的个清闲，陪陪祖母。”

凌江离还想说些什么，凌祖母说道：“你快去吧，别怠慢了外院的贵客。”

“好，儿子这就去。”说着又对凌祖母行礼，然后离去。

“这……”郭夫人本来想说这内院，男子留下有些不好，不过这毕竟是人家祖母的寿宴，留下来也似乎也合情理，再看了看宴席的未婚小姐们，全都眉目含情的偷偷看着他，想了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没有说什么。

凌辰东毕竟是世子，本来凌祖母想在上席给他摆个位置，谁知他直接跪坐于廖青的席位，“不劳烦祖母操心，曾孙儿坐这里就可。”

“也好。”

廖青还处于神游状态，凌辰东对着她说道：“青儿，过来。”

“好。”廖青这才回过神来，坐在凌辰东身边。

旁边的一众小姐坐不住了，这恩爱秀的简直让人觉得有些扎心了，凭什么不是自己得到这份宠爱？一身穿翠绿衣裳的妙龄女子站来进来，微微福身道：“刚刚大世子夫人那一曲婉转动人，似有话语，欲语还休，不如让婉蓉也献上一曲，望大世子夫人能指点一二。”话语间已是抬高廖青。

“指教不敢当，可以切磋一二。”她心虚的很，她只会弹奏这一首曲子，还是凌辰东手把手教的。

谭明月跟着说道：“不如还是妾身先来吧。”

杨婉蓉有些不悦，她的琴弹的自然没有谭明月好，如果让谭明月先弹了，那她再弹还有什么意义？大世子也不会注意到她。但是她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暗自生气。

一位与杨婉蓉要好的小姐，心知她爱慕凌辰东，想在他面前好好表现一番，于是出声道：“既然婉蓉想献上一曲，先让她弹奏吧，我们都知陈夫人的琴艺乃京城一绝，不如就压轴如何？”

那女子已经如此说了，谭明月不好再说什么，只得退到一边坐下。

只见杨婉蓉先是咦了一声，说道：“陈夫人这琴可不是俗物啊。”说着抚摸着琴身说道：“这可是九霄环佩。”

谭明月点点头道：“杨小姐真是好眼力。”

之前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廖青的身上，也没有人注意这琴的特别之处，这琴为伏羲式，杉木斩成，木质松黄。配以蚌徽。白玉制琴轸、雁足，刻工精美。岳山焦尾等均为紫檀制，工艺规整。琴身髹朱红色漆，鹿角灰胎，间以历代修补之墨黑、朱漆等。琴身通体以小蛇腹断纹为主，偶间小牛毛断纹。琴底之断纹隐起如虬，均起剑锋，突显比琴面浑古。

杨婉蓉本来就爱好琴，听到她的确定时，心中已然是激动万分，没有想到自己今天居然如此幸运，竟然能够弹奏一把古琴！

她吸口气，微微定神，手一拨，琴一响，调一起，众人一听，眼色立马变得有些不对，竟然是一曲《凤求凰》！众人都看向凌辰东，在场的人只有他是男性，这一曲弹给谁听，已经是不言而喻。

旁边青月正在往杯中倒酒，廖青正打算喝的，突然发现所有人都看着她，她一愣，想起刚刚杨婉蓉的话，莫不是这些人都在等她评论？可是她也听不懂啊！

她有些尴尬的干咳一声，“这曲子挺好听的，不知是杨小姐弹奏这曲子时，是如何心境？”她无非就是突然想起看某档综艺节目时，导师第一句问的话，永远都是为什么唱这首歌？然后脱口而出。

“这……”杨婉蓉直接语噎了，难道这曲子还不够直白？

宴席上的众人眼神变的更加古怪，这廖青不会是故意装傻吧？可是这神情，又像是真的不懂。可是她刚刚明明就演奏了一曲，虽然指法有些生疏，不过琴技还算不错，曲子的意境都完整的演奏出来。难不成这廖青真的是在装傻？不经意间，廖青又给众人留下一个神秘莫测的印象。

“有什么问题吗？”廖青被她们弄得莫名其妙。

在旁边看着的凌辰东差点笑出声来，只有他才知道，他家的傻娘子真的是不同音律，想当初他教她这曲子时，可是废了不少时日，他替廖青解围道：“无事，你觉得这个曲子好听便可。”

廖青也不敢多言，生怕自己再说错什么，让人家笑话。

杨婉蓉看见凌辰东并没有注意自己，自己还闹出了笑话，脸色有些难看，微微行礼，心虽有怒意，可是还是微微一笑，然后退回了自己的席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