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3冲冠一怒为红颜（1/2）

“小五，二哥来了！”人还没进怪，已经扯着嗓子喊开了。

左晓曦皱眉，夏雨的事儿在她心里还是个疙瘩呢，一时半会儿解不开。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秋月和冬雪的姻缘都那么美满，为什么夏雨和锦绣就偏偏遇上这样的坎坷？左晓曦心里堵的慌，对屋里坐的三个男人就都没什么好脸色了。

左仲商一进屋里看到拼命给他使眼色的左叔角和晏跖征心里就大概有了谱，明白妹子今天叫他过来不是不恼了，必然是有事要说的。不过也不碍，只要他的宝贝妹妹肯见他，哪里还有哄不好的？都哄了二十几年了，这哄妹妹的本事比他赚钱的能耐都还要高出许多的。

于是左仲商陪着笑脸往左晓曦身边凑了凑，硬生生的把左叔角给挤到了一旁去，声音轻柔的不像话，完全没有在旁人眼里那貔貅财神不可一世的架势，语气是八分的纵容里又加了两分的讨好：“小五，你叫二哥来可是有什么事要说？”

“我想吃百香果。”左晓曦知道姻缘的事情强求不得，也知道自己这般的迁怒有些过火，可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见了夏雨受了委屈就是觉得忍不了，尤其这几日里夏雨每次在她面前都跟没事儿人似的有说有笑，更是让她心疼的不行，她倒更宁愿夏雨来找她哭一哭，和她一起在背后把左仲商狠狠的骂个狗血淋头倒也算是解气的，可那丫头就是憋屈着，一句话都不透。

左仲商是多聪明的人啊，如果左晓曦只是想吃百香果，用得着左叔角、晏跖征和自己跟三司会审似的从在这？随便差个丫鬟去买就是了。

眼珠微微这么一转，左仲商立刻就明白了左叔角给自己挤眼睛的意思，于是微不可见的朝着左叔角点了点头然后就像古往今来皇帝身边的佞臣一般将左晓曦的心思揣摩得无比透彻，挑着左晓曦爱听的话顺着她的意思说道：

“按说这百香果要吃也不难，但最好的味道需得是六月里头一茬的果子，在晨曦的第一缕阳光照耀下摘取当下食用，那才是最鲜的。我也尝试过要移植几棵到府里养着，可惜水土不同，养出来的百香果大多挂不出果子来，偶有结果的，味道也不好。要是想吃……还需得到产地才是好的。”

左晓曦唇角轻轻一勾，自然知道二哥这七窍玲珑的心思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胸口憋闷的气也稍微顺了几分，清了清喉咙继续说道：“那百香果的产地是哪里呢？”

左仲商：“百香果最佳的产地自然是鸿炎国的安平城啊。”

左晓曦：“鸿炎啊？那可难办了，皇舅舅不许我出国的……”

左仲商嘿嘿一乐，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声音里是说不出的宠溺：“小五喜欢的，怎么样二哥都会帮你‘买’回来的。”

左晓曦：“买？如何买法？”

左仲商用下巴指了指左叔角道：“当然是二哥出钱，老三出力了。六月之前，叫你三哥把安平城‘买’下来，保证你吃到最新鲜的百香果，好不好？”

左晓曦满意的勾了勾唇角，又看了看因为把赤承带回府来惹了她不高兴所以一直很忐忑的左叔角，似笑非笑的问道：“三哥意下如何？可愿为妹妹跑这一趟腿？”

左叔角哪有说不的道理？也是陪着笑脸说道：“放心放心，肯定不亏了你的嘴。六月之前，抢也把安平城抢下来。”

左晓曦摸了摸已经隆起的肚子若有所思的说道：“那个时候，我应该已经把孩子生下来了。”

左叔角一愣，旋即明白了左晓曦的意思又改口道：“不行，我得守着你生产。要不这跑腿的事儿交给赤承去办吧，锦绣到底是你身边的丫鬟，没得白给他的道理。”

左晓曦这才点了点头满意的笑了笑道：“就是这个道理。”

三个人这才舒了一口气，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左叔角和晏跖征心里一致决定，以后再不多管闲事了，帮人说话什么的……好艰难。

晏跖征留下陪左晓曦午睡，左叔角则和左仲商一道进宫向皇帝陛下禀明左晓曦要吃百香果的事情顺道讨一道出门的‘许可证’。

出了左府的大门，左叔角才搭着左仲商的肩膀不怀好意的笑道：“安平城就在鸿炎国都的旁边，要想拿下安平，就得灭了整个鸿炎……不小的一笔开支啊，肉疼不？”

左仲商皮笑肉不笑的哼哼了两声，他可没忘了他被左晓曦‘冷落’的时候这位三弟是怎么袖手旁观的，一脸嫌弃的撇了撇嘴道：“只要能让小五顺了心，银子算什么？不就是这点军备物资和粮饷么，这些年我出的少了？瞧瞧你手下那膘肥体壮的篪虎军，哪个没吃过我送的粮？”

左叔角知道左仲商这会儿的一嘴酸味不过就是气他没在左晓曦生气的时候帮他说句好话，反正这种事哥儿四个是常常发生的，只要不是真的动了老死不相往来的心思，一般另外三个都不会去劝说的，不但不劝，还会和左晓曦同仇敌忾连成一气的折腾那个若了左晓曦的兄弟。谁叫你没事儿惹妹妹生气？活该挨收拾啊！

不过现在即然左晓曦不恼了，左叔角自然也就不会再挤兑左仲商了，他憋屈了这么些日子，酸两句也是正常的。于是左叔角没心没肺的又往左仲商身边靠了两步，乐呵呵的说道：“不就是要让你收了夏雨么？即然夏雨也是有心的，你何苦拒绝？惹恼了咱家小五，心疼的还不是你自己？你这叫活该啊。”

左仲商对自己这个弟弟的智商真是不抱什么指望了，他似乎是把所有的脑细胞都分配到了行军上边。在军事上他是个绝对的天才，可一出了军营他怎么就跟白痴一样？

是，收了夏雨可以平息左晓曦眼前的不悦身边也多个体己的人伺候，好像没什么不好。可以后呢？那是后患无穷啊！

不过左仲商也懒得和左叔角去解释这些，就他那个脑袋，估计说了他也听不懂，于是只是哼哼了两声没再多说，便上了马一道进宫去了。

打鸿炎本来就是在议程上的事情，且不说如今的尚兴收揽了鸿炎赫赫有名的铁面青龙赤承将军，单说鸿炎此刻内乱纷争不断，就是尚兴扩张版图最好的时机，断没有不打的道理。

所以左晓曦这百香果的由头皇帝自然不会拒绝，只是堂上的左伯宫和太子殿下不禁相视莞尔：这由头真是……也没谁了。

对于左叔角不出征反而让赤承挂帅一事，皇帝稍有犹豫，毕竟那是几十万的大军，就这么交给一个初来的将军换谁也是不放心的。可老将军怀里揣着个晏玉，那就跟长在了他身上似的根本摘不下来，左晓曦想见儿子都得巴巴的往军营里跑在老将军的陪同下才能抱一会儿，想叫那小子从老将军怀里下来是根本不可能的，要叫老将军揣着个刚一岁的奶娃娃上战场皇帝却是不放心的。就算是留守在最后方坐镇也是使不得的，那可是小五的长子啊，万一有个闪失那不是剜了小五的心么？

左叔角有着篪虎将军的头衔，他若出征没得叫他为副让赤承做主帅的道理，别说皇帝肯不肯，要是这样安排了，篪虎军里的将士恐怕就没一个能服气的。可左晓曦的意思分明就是要让赤承做主帅，亲自反攻旧国，于公是向新主表示忠诚于私是为了为自己的夫人报那国仇家恨。做个副帅的话，再怎么冲锋陷阵也名不正而言不顺。

左思右想，皇帝的目光落在了太子的身上。

身份够贵重但行军的经验不足，给赤承做个副将美其名曰增广见闻沙场历练，即不妨碍赤承统帅又不必担心他拥兵自重。有太子在呢，赤承就算有什么异心恐怕也是施展不开的。

太子也明白皇帝的意思，于是抱了抱拳主动站了出来道：“小五也是儿臣疼爱的表妹，她不过就是想吃点东西，儿臣这个做大表哥的没有不满足的道理，请父皇准许儿臣随赤承一道去将这百香果‘买’回来，满足了小五的口腹之欲。”

皇帝点了点头，思索了片刻还是嘱咐了一句：“路途遥远，你需得保重自身。太子……是国之根本啊。”

“是，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太子明白，皇帝这话说的不是攻打鸿炎有多危险，冲锋陷阵自有赤承，他不过就是一个精神象征罢了，坐在后方等着赤承建功立勋之后平白的捡个名声而已。

皇帝的意思是，他这个太子一但出了帝都……他的那些兄弟手足们对付他的招式会远比对付老九的时候更加阴毒狠厉不留余地。

可那又如何？如果不能从这样的算计里活下来，他就算登基为帝，又能安稳几年呢？

于是，半月之后，赤承为主率领着五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向着鸿炎出发了。太子做为督军随行，不必亲上战场，只跟在赤承将军身边学习经验。谁都知道，皇帝是信不过这位新来的赤承将军，所以派着太子做监督去了，可……那又如何？反正赤承这一行，早已经被百姓们传成了冲冠一怒为红颜，倒也算是佳话。

那边战火如何，左晓曦倒也并不太关注。一来是她相信赤承的本事，二来……就算她关注了又能如何？总归不能也提着砍刀冲锋陷阵去。即然帮不上忙，那便安稳的呆在自己的位置上，不添乱就算是好的。

况且……

对于赤承，左晓曦是不喜的。

太子的折子会三不五时的传回来，大多是好消息，不排除报喜不报忧的可能，可整体战况是乐观的，甚至可以说是赤承单方面的在虐打鸿炎，皆因鸿炎新帝名不正且言不顺，一个窃国贼能有多少忠心的将领？而且他登基之后，对鸿炎旧臣的迫害简直令人发指，逃出去的赤承算是好的，其余被剥皮拆骨的不计其数，如今他身边剩下的多是谄媚之徒，可守国土的……几乎不见。

所以这一度被赤承守得固若金汤的鸿炎，此时如豆腐一般不堪一击，许多城听闻是赤承来了不但不抵抗甚至还有开门迎接的……

这便是当年老皇帝为何一直防着赤承的原因，他在鸿炎的名声太响了，足以功高盖主。

世人皆知是赤承保卫了他们的安宁，哪管当家的皇帝姓什名谁？

不过赤承一贯是忠心于国的，所以尽管老皇帝在位时用着安康公主百般刁难掣肘，他却始终忍着受着。却不曾想过，纵是温柔香是英雄冢，凭赤承这样的盖世英雄，若是不忠……一个安康又如何能够牵制得住？饶是放不下她，了不起绑了带走也就是了。可他到底没有这么做。

这一种来的所向披靡，让本计划着至少要到六月才能攻下的安平城四月中的时候已经开始了攻守之战。

一但安平破了，鸿炎就算是彻底亡国了，所以这新君御驾亲征守在了城门上，倒也成了赤承一路打来难得一遇的硬骨头，啃起来颇费了一番功夫。

不过这些倒都不是左晓曦该操心的事，此刻的她正家里由着夏雨扇着擅自躺在香雪海的院子里乘凉呢。

梅花，早就凋光了，不过这满院子的绿叶倒也不显得荒凉，只是景色没有那么好罢了。

“小姐，按着二公子的算计，咱们这会儿子应该要搬回海棠源住了，那儿景色正好着呢。”夏雨并不忌讳提起左仲商，一来因为她并没放弃自己心中的念头，二来如果她故意规避必然会让左晓曦为难的。所以她一如往常，该怎么说就怎么说。

左晓曦摇了摇头道：“锦绣的好日子应该也快到了，不是嫡妻……将来的日子难免艰难，有冬雪的婚事在那比着，若是相差太多必是会叫人揣度，凭白要受更多委屈的。”

夏雨是个玲珑的人，她哪里会不知道左晓曦已经知道了她向二公子表白遭到拒绝的事呢？她更知道，左晓曦说的是锦绣，同时也是在说她。

不是嫡妻，这路会有多难走，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叹一口气，夏雨到底没说什么。

感情这事儿，若是也能用小算盘拨弄的清楚，那她也必然不会做这亏本的买卖。可奈何这一颗心，收不住呢。

主仆俩正说着话，就见着左叔角和晏跖征两个人一道回了府。

晏跖征这位驸马爷明明没有军职，却也似是个将军一般每日里长在篪虎军营里。一开始是左叔角拉着他要修理他的，可一来二去的两个人却好得快要穿一条裤子了。左叔角每天大清早就到左晓曦屋里来拉人，回来的时候两人也一并回来。

只是今天这两个人的表情有些微妙，晏跖征要笑不笑的憋着，左叔角却是一脸阴郁的快要滴出墨来。

左晓曦睦着也不明白，便由夏雨搀扶着站起身来应了上去。

晏跖征轻轻接过左晓曦的手，将她捞进自己的怀里，夏雨则退后两步，然后转身回到茶桌边上去烹茶。瞧着三公子这脸色，估计是受气了，一会儿且要诉苦的，话说多了口干呐。

左晓曦一贯知道身边的人是周到的，也就不去操心这些琐碎的事情，只依在晏跖征的怀里好笑的看着左叔角的一脸憋屈问道：“怎么了？这样一副表情，像是被谁欺负了。”

“我……哼！”左叔角想说什么，可一抬头看见晏跖征那要笑不笑的表情，硬生生的说不出来了，一扭头进了公子房先坐下，拿过夏雨烧水的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白水，不管不顾的仰头把水喝了个干净，然后回头看着正在左晓曦耳边低语的晏跖征，目光里带了浓浓的郁闷。

左晓曦乐呵呵的听着，晏跖征没说细节，只告诉他今天的演兵是二舅舅和左叔角对阵，但是左叔角输了，所以闹别扭。

左晓曦慢悠悠的走进公子房，坐在左叔角的对面，将桌上的点心往左叔角的面前推了推道：“你的行军布阵都是二舅舅教的，输给他老人家也不丢脸，至于把你气成这样？”

左叔角先是一愣，看向晏跖征的眼神更郁闷了。

他以为晏跖征已经将他难以启齿的话替他说完了的，结果这家伙竟然一副看好戏的样了在左晓曦旁上幸灾乐祸。真枉费他拿这个妹夫当成了好战友，好伙伴，真没义气！

此时，左叔角已经全然忘了他和晏跖征一并袖手旁观看着赤承孤立无援的事情了。

咬了咬牙，左叔角气哼哼的说道：“输给二舅舅不算什么事，可是……我不是输给了二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