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青青草原（1/2）

“不是，二姑娘就是老爷的孩子！”李氏恶狠狠看着稳婆说道，“你胡说，你胡说！”

“她有没有胡说，不打紧，要不我们将她送官，让京兆府尹来断一断徐府东西失窃一事如何？”徐凝慧含笑道，见李氏脸色越发的难看，然后霎时间就闭了口。于是，对着另外两位人说道，“两位道长，你看，可好认得堂上的那位姨娘？”

“认得的，她从前常来我们道观上香，出手极为大方的。喔，从前还与进了牢里的何缘道长有来往。”一位道长说道，“说是她是何缘道长的表妹！”

“何缘道长，他不是姓李吗？怎么同姨娘成了表兄妹了？”徐凝慧笑道，“他现在在那儿啊？”

“听说还在牢中关着！”一道长说道，“京兆府尹判了他流放，还有一个月就要出发了！”

“是吗，李姨娘，你说要不要我们请人去牢里看看他去！”徐凝慧笑眯眯的说着，“好歹也是姨娘您的表哥不是？”

“不要！”李姨娘失口喊出，出声以后才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她连贯带爬的跪倒徐大老爷身边去，“老爷，妾苦啊，被一个后辈如此折辱，妾是您的人，哪有这样不敬长辈的人！”

张氏端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妾？四丫头哪有这样荤素不忌的，好嗲你父亲还在呢！”

徐凝慧点点头，“是，儿听母亲的！”说完就不在开口。

徐大老爷的脸色很是难看，一面是为着女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么乱说，一面心里有有些怀疑李氏的清白。

“不管二丫头是不是咱们家的骨血，都是一条人命的！”徐老夫人沉声说道，“但是，二丫头谋害主母和嫡子却是证据确凿，既然回来了，那么就在家庙里好生的呆着，咱们徐府给口饭吃还是可以的！至于李氏，本就是不干净进府的，怎么也得查明白才是！”

“是！”张氏垂首道，“母亲，不必为了些许小事坏了心情，今个儿可是二郎和二郎媳妇的好时候，您是老祖宗万不可缺席的！”

徐凝玥会意，立即上前扶着徐老夫人起身，“二嫂嫂是个温婉的姑娘，祖母见了肯定喜欢的！”

徐凝慧在收到徐大老爷的离歌利眼之手，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然后用极其微弱的声音说，“昨日父亲打了母亲一个巴掌，今日做女儿的替她要了回来。父亲，妾只是玩意，算不得数的，这可是祖父说的！”

在徐凝慧跟着嘉永公主离开之后，徐大老爷的脸色越发的衰败了！

不管李氏有没有红杏出墙，不管二姑娘是不是徐家的女儿，今日之事以后，她都不能是了！

“流月，你将稳婆送到曲嬷嬷那里去，叫她把这些年贪心得来的东西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了。两位道长辛苦，好生安顿！”徐凝慧走在最后面，悄声嘱咐道，“至于二姑娘，老太爷那边的人会来处置的，李氏就不用管她了！”

流月点点头，玉竹见她嘱咐完了，催出着她跟着去。

回到正堂的时候，徐二郎和朱氏已经从祠堂回来了，见了他们进来，都规矩的站起身来。“见过祖母，大伯母！”

听到朱氏温软的说话生，徐老夫人听了下来，“好孩子，委屈你了！”徐老夫人也不说为了什么缘故，只是拉着她的手安慰她，然后就开始敬茶，收送见面。

朱氏是吏部尚书的嫡女，教养自会不差，见众人回来之后都是讳莫如深的模样，很是规矩的闭口不言，含羞带怯的见了众人。长辈们都是亲手缝制的贴身之物，同辈的都是些珠花和笔墨，年纪稍小的都是些虎头帽之类的东西。轮到众人给她回礼，长辈们的都好，都是些料子，收拾，老夫人因着愧疚她，于是从手上拔了一个镯子与她，张氏一向大方，拿了一套过得去的头饰，毕竟不是自己的儿媳。二夫人见此，也是拿得出手的上好的料子！

徐凝玥含笑道，“也没有什么合适的给二嫂，前些日子四妹去金银楼买了些首饰，我看着不错，又要了一只珠钗与嫂嫂，还望嫂嫂不要嫌弃！”说着就将徐凝慧那里得来的珠钗给了朱氏。

“元妹妹客气了，金银楼出的东西哪有什么次货，都是极好的，多谢妹妹！”朱氏接过珠钗，也不看拿了亲手绣的荷包与她。

到了徐凝慧，她将前些日子绣的荷包递给朱氏，朱氏含笑的给了她一盒子的珠花！

认亲结束以后，众人都因为早上的侍寝累着了，于是都散了，徐凝慧真想着夹着尾巴跑路，就被徐老夫人叫住了，没法子众目睽睽之下，只得叫了徐老太爷和徐大老爷一起送了徐老夫人回荣安院。

徐老夫人回去之后，也不与徐凝慧说话，这是徐老夫人对徐凝慧生气的表现。徐凝慧耸拉着脑袋，闷闷不乐的站在徐老夫人跟前。

“老夫人，这么生气了，这大好的日子！”徐老太爷自然明白是和缘故，只是含了笑意问她。

徐凝慧哀怨的看了徐大老爷一眼，然后又看了徐老夫人，最后看着徐老太爷。于是移到徐老太爷身边去，“祖父，阿奶生气了！因为祖父叫了惠儿做出头鸟，阿奶同祖父生气了！”

听得徐凝慧这么说，在场的母子二人都吵着祖孙看去。徐老夫人冷声问道，“老太爷怎么回事？”

“四丫头，你可真会掰扯！”徐老太爷不慌不忙的说着，“是我将二丫头不是徐府骨血的事情说给她知道的！”

“是啊，阿奶，您是知道的，我胆子这么的小，要是没有人在后面撑腰，怎么敢揭了父亲的底！”徐凝慧委屈的说道，很是大义凛然的说道，“一切都是祖父指使的，我只是听了祖父的吩咐做的！”

徐老太爷瞅了瞅一本正经说胡话的徐凝慧，“是吗？”

“可不是！”徐凝慧来了精神，“前几日，在书房的时候，祖父说二姐不是徐府的骨肉，已经观察明白了，一再的暗示要我合适的时候将这件事告诉与阿奶和父亲和母亲知道！”

“可是你还告诉了嘉永公主和大丫头！”徐老太爷淡淡的提示道，“我记得我说的是，要小心的说的！”

“有吗，不记得了！”徐凝慧摇摇头，“母亲被打了，吴妈妈被罚了，我都着急上火，就只记得这两件事情！”

徐大老爷抖了抖嘴，他觉得自己被老母用拐杖打的地方更疼了！

“过来！”徐老夫人冷声说道，徐凝慧知道是对自己说的，于是规矩的走到徐老夫人身边去。

“昨日，得知你说的熟，就没有叫你，今日却是要问清楚的，二姑娘到底是谁家的种，李氏小产又是怎么回事？”徐老夫人拉着徐凝慧问道。

徐凝慧想了想，将头抬起，“这个，祖父说二姐不是咱们家的孩子！李氏是吴妈妈在大门口接客的时候看到的，于是叫了惠儿知道，惠儿和大姐才想了法子，叫李氏悄悄从侧门回来的！回来的时候，李氏和二姑娘不愿意从侧门进，很是闹了一场，我叫了婆子将他们送回去的，后来请了大夫去看，大夫摇了摇头，拿了箱子就走了！后面的阿奶应该知道的！”

“也就是说，李氏什么时候有孕，什么时候得到消息，你也不知道！”徐老夫人问道。

“恩！”徐凝慧乖顺的点点头，“所以在知道李氏怀孕的时候，我就派人通知了父亲和您了！这样的事情，大姐姐和我都不能做主的！”

“你做的对！”徐老夫人点点头，“这样的事情，就该通知长辈知道！”徐老夫人朗声说道，“不管李氏为何知道咱们府上在办喜事，她出府的时候，我就赏了药的，至于为什么还能有孕，我不管，反正没了！倒是在张氏的陪嫁庄子上都没能拦住她，她也算是有本事的！”

说到这里，徐老夫人意有所指的看了徐大老爷一眼，“你挨我一下，也不算冤枉，竟然为了切实掌捆自己的正妻，要是被人知道了你的位置还要不要了！咱们徐家和张家这么些年头的名声好要不要了，好几个嫡子嫡女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说的徐大老爷只低了头，“儿子也是一时情急！”

“德音被打了？”徐老太爷后知后觉的问道。

徐凝慧见徐老夫人训斥的徐大老爷真是心里欢畅的时候，一时口快，“是啊，不过祖父，你不用责罚父亲了，惠儿已经替母亲要回来了！”说完就捂了嘴，朝徐老夫人的面前退了退。

“你！”徐大老爷这个时候才回过味来，原来自己以为小女儿不过是被打脸气急了，合着恼了一早上是为了保护自己的母亲，真是，真是叫人哭笑不得！不过之后又有些发酸，自己可是很喜欢这个机灵懂事的小女儿的！

“惠儿，以后不可以这样了，你是晚辈，哪有插手长辈的事情的！”徐老夫人一面将她揽在怀里，杜绝了徐大老爷吃人的眼神，一面有说了两句。

徐凝慧闭着眼睛窝在徐老夫人的怀里，“知道了，祖父，阿奶。今后我一定不插手长辈的事情！今后就交给祖父，阿奶，外祖父，外祖母来管！”

徐老太爷刚想说话，教训她，听她这样说，却是不知其味，要是让那个张家知道唯一的嫡女这么受委屈，后果只怕还不如徐凝慧办的事呢！

“也不是那么回事！”徐老太爷说道，“算了，今后你不管就是了！对了关于二丫头不是咱们家的孩子这件事情，不是我查出来的，是京兆府尹说的。在牢里的那个骗人道士在审讯过程中，将他干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说了！”

话音未落，徐大老爷觉得自己头顶至绿油油的霎时好看，想着审讯是有多少人在场，心里就觉得憋屈，然后身上的伤更疼了！

徐凝慧只听到耳边传来一声沉闷的声音，徐老夫人立即放开了自己，大声含着徐大老爷的名字。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脑中还想着京兆府尹对着徐老太爷说这件事的表情和心情一定是难以言喻的尴尬啊！

外面受着的吕嬷嬷等人听得里面徐老夫人的喊声，举得出事了，于是直接闯了进去，见到了躺在地上的徐大老爷，想着自己今日听到的传言，有些心疼这个看着长大的孩子了！

大夫看过以后，直说是急火攻心所致，有检查便可，将徐大老爷背上一团乌青看了看。“这伤倒是有些重了！待会儿开些活血化瘀的药，也就好了！”

徐老太爷点点头，“辛苦了，常贵带大夫下去开药！”

这样徐凝慧今早创的祸就没人过问了，徐老太爷是主谋，无权过问；徐老夫人是有心偏袒，放过了她；徐大老爷是被气晕了没空搭理她。于是徐凝慧在徐大老爷醒来之后乐悠悠的回了自己的院子歇息。

晚间的时候就传来了徐大老爷将李氏管了起来，除此之外，倒是没有做旁的什么出格的事情。

“喔，那二姑娘呢？”徐凝慧换了衣服准备睡觉了流月抱了被子进来值夜，说起了这事！

流月将被子铺好，“还能做什么啊，被关回了家庙中！不过有传言说二姑娘这次是再也出不来了！”

徐凝慧摸了霜膏的手顿了顿，叹口气说道，“但愿吧！但是，谁知道呢！”

一连几日徐大老爷都没能起的来身，一是是在身子不舒坦，二是，他是在是无言面对京兆府尹啊，人家查案子查出了这样私密的事情，告诉给徐老太爷也不可厚非，可是他光想着那一屋子的衙差心里就不是滋味了！

“老大还没好？”一日早上，徐老夫人对着神色默然的张氏问道，“这都多少天了，怎么也见个好虽然咱们是和朱家有姻亲关系，可是也不能才回京就撂挑子啊！”

张氏笑了笑，“老爷面子上过不去，心里闷着呢！不过这都好几日，想着他也是知道的！”

对于张氏冷淡的态度，徐老夫人下意识的皱了皱眉，但好在知道她心里的苦，也没过多计较，都是做祖母的人了，还有多少时间可以去计较呢？

在场的人都或多或少的知道些，只有朱氏是一头雾水，只当大伯和大伯母关系不好，可是细想有觉得不对，大伯母赏了四个孩子，小的一个还不足岁，怎么看都不是关系不好的样子！

“二嫂嫂看着大嫂嫂做什么，可是觉得大嫂头上的珠钗眼熟？”徐凝慧看见了朱氏打量的目关，含笑问道，“与大姐姐送嫂嫂的珠钗是出自同一位老师傅的手，模样自然是不会差太多！”

朱氏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闪了闪眼神，“是啊，一时间不查，经没看明白呢！说起这个，倒是叫我吃惊，回门那天，我特意带了珠钗回去，倒叫家中的表妹认了出来是很贵，倒是叫我收的有些不安了！”

“没什么的二嫂戴着好看就是它的好！”徐凝玥不甚在意的说道，然后眼神在徐凝慧身上溜了一圈之后，慢慢的收了回来。

徐凝慧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咬了吞下去，怎么就那么的多嘴多舌！

在荣安院散了之后，徐凝慧磨磨蹭蹭的不想回去，徐老夫人稍微一想，就猜出来了，好笑道，“叫你手散，这会瞒不住了！”

徐凝慧哀怨的坐在徐老夫人身边，“阿奶，怎么办？”

“老实说就是了！”徐老夫人说道，“大丫头不是嘴上没有把门的人，她知道轻重！”

“可是她一定会查问的，到时候又是一桩麻烦事！”徐凝慧皱眉说道，“不然说是从前娘娘赏的银子买的！”

“随便你吧，但是瞒不瞒的住就不知道了！”徐老夫人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