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 越来越有觉悟（1/2）

上元节后的第五天恰好是工部尚书乔大人为嫡出女儿举办及笄礼的日子。今天是上元节后的第二天！

柳妆和乔夫人早就混熟了，乔夫人的个人风格比较对柳妆的胃口，再加上乔夫人又特意带着女儿提前来铁家邀请了柳妆，所以柳妆打算去乔家给乔小姐的及笄礼撑面子。

不过，备好礼物之后，柳妆没有急着单独行动，她去找铁烧云打听了乔大人的为官口碑。

柳妆已经有了一种觉悟，她如今的一言一行不仅代表自己的心意，而且还代表了铁家的态度。如果乔大人是个不怎么样的官儿，她却去去乔家撑面子，岂不是要带起一阵靠夫人走后门的歪风邪气？而且还会寒了一些清官的心。

“烧饼，工部尚书这个人讨厌吗？”柳妆难得主动来一趟外院书房，正一边问，一边帮铁烧云按摩肩膀，殷勤得像个小弟。

“工部尚书算是能臣，风评是：一丝不苟，左右逢源。”铁烧云继续批阅奏折，嘴巴却在回答柳妆的问题，鼻子闻着柳妆身上的淡香，身心都觉得轻松了几分。

柳妆细细思量，道：“一丝不苟是夸他做事认真，但是这左右逢源的评价真的没有暗含讥讽吗？乔大人是不是很圆滑？”

铁烧云把批阅完的一本奏折放到右侧，又从左侧拿起了一本新的奏折，做事如行云流水，偏偏还能一心两用，道：“圆滑是相对而言的，比起二愣子、一根筋，圆滑的官员反而让人比较省心。”

接着，铁烧云给柳妆讲了一个故事。

乔大人在铁家造反前就追随了铁家，在铁家造反的那一段日子里，他不是武将，没有参与攻城，而且他也没有写那些痛骂狗皇帝、卖国贼的文章，他是每发现有一个地方行路不方便，就踏踏实实地主持修路、修桥。当时，铁家虽然拥有一个宝藏，但是花银子的计划却几乎全在养兵上，虽然有心支持乔大人的修路、修桥计划，但是实际上给他拨的银子却不够实际需要的一半。

如果换做别人，很可能每天拿着计划书，口中讲着大道理，一根筋地找铁家求助，不停地哭穷。可是乔大人不是那样，他拿了铁家的银子，打着黑将军的旗号修路、修桥，知道银子不够，他就像和尚化缘一样，一方面靠着三寸不烂之舌去劝富户捐银子，另一方面又动员老百姓免费出力，他许诺的好处就是立碑，只要是出钱或者出力的人，名字就被刻上石碑，流芳百世，同时还能让黑将军看到那份名单。

那时候，黑将军不伤一兵一卒就用火药炸死了上万的侵略者，在民间的威望相当高，简直比神更受欢迎。乔大人靠着黑将军的威望，不仅凑齐了银子，而且还凑齐了劳动力，在民间修了十条路、五座桥。老百姓评价：桥坚固，路宽敞，不是豆腐渣！而且这几条路、这几座桥上没有血泪，没有白骨！

以往修桥和修路，甚至砌长城，往往会造成许多老百姓的死亡。因为官府以服徭役的名义，像抓壮丁一样强迫老百姓去当免费劳动力，而且丝毫不怜惜生命，反而把老百姓当牛马驱使，老百姓的动作一旦慢一点，立马就会招来蛇一样恶毒的鞭子，鞭子拿在巡逻的监工的手里，抽在干活的老百姓的血肉之上。

听完故事之后，柳妆心里的犹豫已经被驱散了，心情敞亮，决定必须去乔家撑面子！并且决定把礼物再加厚！

为了防止别人又骂她干政，所以柳妆没在外院书房多逗留。趁着这间书房里暂时只有她和铁烧云两人，她飞快地在铁烧云的脸颊上亲一下，然后赶紧跑了。

她去懒人院找铁蓝蓝，问铁蓝蓝愿不愿意陪她一起去乔府做客。

可是铁蓝蓝坚守懒人原则，不愿意去做客，而且还试图给柳妆洗脑，试图让柳妆也和她一样不出门。

“二嫂，你去别人家做客，就要喝别人喝过的茶杯，还有很多不方便，哪有自己家里好啊？”

幸好柳妆没有爆发疯狂的洁癖，头脑还清醒，而且她刚才听了那个故事，有点热血沸腾，道：“蓝蓝，没事的！我以前还住过客栈呢！大不了少喝茶就行了！我对乔家挺有兴趣的，何况多个朋友多条路，乔夫人算是我的朋友。”

因为铁蓝蓝坚决不肯去做客，柳仪又因为婚期临近而不方便抛头露面，所以柳妆临时决定带柳霏一起去，让柳霏多见见世面。

——

“五姐姐，我穿这身衣裳行不行？”

“五姐姐，你觉得是这支凤头钗更好呢？还是这支镶红宝石的金钗更好呢？”

“五姐姐，我该穿绿色的绣鞋，还是穿红色的？”

……

到了该去做客的日子，柳妆乘马车来柳家小院接人，却反而被绊住了脚。

眼看着柳霏那既期待，又紧张、纠结的模样，柳妆叹气道：“六妹妹，你怎么比新娘子还麻烦？”

柳仪把亲手沏的茶端给柳妆，笑道：“五妹妹，你不知道，六妹妹已经在镜子前犹豫一个时辰了！她今天起得比打鸣的公鸡还要早！却拖拖拉拉到现在还没打扮好。”

柳妆喝一口茶，笑道：“今天办及笄礼的人是别人，我们只是配角而已，不能打扮得太出色了，不能抢主角的风头！六妹妹，快点随便选吧！比起穿着打扮不合适，迟到更失礼！”

“二姐姐，嫁衣做得怎么样了？”柳妆转头问柳仪，干脆不关注柳霏的纠结了，她打算等时间一到，就直接把柳霏拖走。

“二姐姐的嫁衣可美了！”柳霏急忙插话，柳仪低头含笑，有点羞涩。

“姑姑美！美！”泰哥儿也兴奋地插话，喜笑颜开的小脸格外有光彩，还拍打着小手。

柳妆道：“我很想亲眼看一看。”

柳仪红着脸，微笑道：“五妹妹，你别起哄。”

“五姐姐，你不知道，三姐姐和四姐姐昨天见二姐姐试嫁衣，她们又忍不住说酸话了！二姐姐脾气好，才没有赶她们走。”柳霏嘟起嘴，一边忙个不停，一边气呼呼地告状。

柳妆表情平静，若有所思。

上次柳妆因为忙碌而把某些事的决定权交给了柳仪，柳仪准许柳娴和柳碧回来住，然后和柳娴、柳碧看对眼的人果然派媒婆来提亲了，所以柳娴、柳碧都已经定亲了，和她们定亲的人恰好是一对表兄弟，而且都是衙内。柳娴的未来公公是七品官，柳碧的未来公公是六品官。

因为柳娴和柳碧还不知道柳妆是云亲王妃，所以她们挑夫婿、挑婆家的眼光不是太高。不过，这两人的婆家是否知道柳妆的身份呢？这个问题疑点重重。不过，柳妆并不把柳娴和柳碧的婆家放在心上，反正有些姐妹情是形同虚设。

说曹操，曹操就到。

门帘子忽然一掀，穿戴得非常华丽的柳碧走了进来，笑道：“五妹妹，你觉得我这一身好不好看？”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所以柳碧把笑脸当成了盾牌，一直在笑，几乎要变成一朵花。

柳霏用鼻子轻轻地哼一声，道：“四姐姐在家里，打扮成这样做什么？”

为了防止姐妹们又斗嘴，柳仪严肃地道：“都少说两句，别吵醒了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