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 讳莫如深（1/2）

两个老头儿正坐在圆湖旁垂钓。

圆湖的形状如八月十六的明月，湖水清澈见底，人的眼能清晰地看见水底的石头、大鱼小鱼和水草。

不过，柳妆不是来欣赏美景的，她是带着帮手来找薛爷爷和林爷爷算账的！

两个老头儿没有转头，装作不知道柳妆和铁烧云来了。

柳妆刚想进入正题，铁烧云忽然在嘴唇中间竖起一根手指，示意柳妆别出声。

柳妆疑惑地看着铁烧云，只见他轻轻地在鱼篓旁捡起一个白色的小瓷瓶，递给柳妆。

柳妆好奇地打开小瓷瓶的木塞，凑近了一嗅，嗅到了人生百味糖的味道，她顿时眼睛雪亮，惊喜地看向铁烧云。

哇塞！这是捡到宝了！

铁烧云用唇语告诉柳妆：“为了防止别人打扰他们钓鱼，就在鱼篓旁放一颗糖，让别人专心吃糖、别说话，这是他们的习惯。”

柳妆凭着和铁烧云的默契，准确地看懂了他的唇语，然后她记起了铁烧云说过蓝蓝喜欢这个糖，她用唇语对他说道：“送给蓝蓝。”

看在糖的份上，柳妆已经消气了，打算等老头儿钓完鱼之后再算账！

为了给钓鱼的老头儿留下安静的气氛，铁烧云带柳妆往南面走去。

薛爷爷和林爷爷偷偷摸摸地转头，瞄着柳妆和铁烧云离开的背影，然后两人默契地击掌，乐得合不拢嘴，继续垂钓。

铁烧云带柳妆去见识了药谷里做胭脂的高手！

柳妆差点乐不思蜀，参观那形形色色的胭脂、花露和香粉时，简直就像小蝴蝶在流连花丛。

擅长做胭脂的花爷爷和仙爷爷看在铁烧云的面子上，大方地送了柳妆一百个瓶瓶罐罐。

眼看着太阳已经落山了，铁烧云抱着一个竹筐，竹筐里装满了柳妆今天的收获，两人一边说笑，一边往他们住的石房子走去。

吃过晚餐后，柳妆和铁烧云又去找薛爷爷和林爷爷。

那两个老头儿正在家门口互相帮忙抓后背上的痒痒，一见两个小辈又来了，顿时变成了苦瓜脸，仿佛看见了不散的阴魂一般。

“薛爷爷，林爷爷，上午的话题很重要，我们继续聊！”虽然柳妆已经感受到了别人眼神里的不欢迎，但是她牢记着烧饼的话，烧饼说她也是药谷的主人之一，说她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所以她此时有底气。

铁烧云对两个老头儿的住处非常熟悉，从屋子里拿了两把小竹椅出来，自己和柳妆都坐下。

薛爷爷瞅了瞅铁烧云，不敢骂人了，抱怨道：“说说说！小孩子怎么比老人还啰嗦？”

铁烧云笑意温和，道：“两位爷爷拿我生病的事儿来骗妆儿，很不应该。”

薛爷爷和林爷爷对视一眼，林爷爷咕哝道：“妻子果然不在乎丈夫！我说了，这事不能说出来的！”

柳妆道：“林爷爷，我是在乎烧饼的！因为在乎，所以要坦白。”

“哼！”薛爷爷露出不赞同的神色，道：“云娃娃，你已经知道她不愿意为你割肉了吧！”

铁烧云点头，温和地笑道：“对此，我很高兴。”

“你还高兴？”薛爷爷皱眉，道：“云娃娃，你愿意为她割一块肉吗？”

老头儿伸手指向柳妆。

铁烧云不假思索地道：“我愿意。但是我不愿意让妆儿为我这样做。”

林爷爷很不理解，皱眉道：“不好了！成亲的人就变成傻瓜了！”

薛爷爷附和道：“对！傻了！互相愿意为彼此割肉，那才是相爱！一个愿意，一个不愿意，那就是一个傻，一个自私！”

柳妆牵住铁烧云的手，十指相扣，笑道：“两位爷爷，世间相爱的方式有千万种，你们不能以偏概全！”

“哼！”两个老头儿用鼻音表示对柳妆这个自私鬼的鄙视。

柳妆坚持不懈地解释道：“比如，有的人为了爱人而殉情，这是爱的一种。同时有的人选择了活下去，帮爱人完成理想，这也是爱的一种。我不割肉不是因为我不爱烧饼，而是因为我确定割肉这种把戏救不了烧饼！我会用有用的方式对烧饼好，不选择无用功！”

两个老头儿又对视一眼，脸上的嫌弃少了一点，有点儿被说动了。

“好了！不打扰两位爷爷了，明天我和妆儿继续帮你们采药。”铁烧云站起来，笑着告辞了。

薛爷爷和林爷爷的表情有点不舍，没想到两个客人这么急着走，这话还没说清楚呢！

柳妆也告辞，笑嘻嘻跟着铁烧云走了。

走远之后，铁烧云道：“日久见人心，过几天他们肯定会放弃对你的偏见。”

“嗯！”烧饼对她的信任，让柳妆很开心。

——

五天之后，柳妆和那两个脾气不小的老头儿已经从互相看不顺眼，变成了一起烤鱼、一起追蝴蝶、一起看星星的玩伴儿。

柳妆在药谷里玩得几乎忘记了外面的世界，眼看着七天的期限已经到了，但是她依依不舍，不想离开。

铁烧云并不催促她，因为他自己也非常享受住在这个药谷的时光。但是，侍卫忽然送来了一封十万火急的信。

看完信之后，铁烧云来不及向药谷里的所有人一一告别，急匆匆地启程，几乎是越早回铁家越好。

在奔驰的马车上，柳妆发现铁烧云表情凝重，她问：“烧饼，出大事了吗？”

“没有。”铁烧云回答完之后，依然表情凝重。

柳妆抱住他的腰，用倾听他心跳的方式来让自己那颗不安的心变得安稳一点。

不是大事，但应该也接近大事了吧！因为她很少发现烧饼有如此严肃的时候。

马车几乎以追风的速度在前行。如果这是一辆劣质马车，恐怕早就在中途跑得散架了！

半天之后，铁家的马车顺利地到达铁府。

铁烧云回家后做的第一件事不是陪柳妆去给铁母请安，而是去见铁夜光。

柳妆感觉得到，他有事瞒着她！那肯定是关于铁夜光的事，他对此事讳莫如深！

不过，柳妆不打算对铁夜光的**打破沙锅问到底，她明白铁夜光是不好惹的！幸好，她本就不打算去惹那个熊孩子！她把自己给蓝蓝准备的礼物握在手心里，喜悦地往愚人院走去，几个丫鬟和嬷嬷跟在她的身后，帮她抱着一堆溢出异香的瓶瓶罐罐。

留在红叶院看家的毛竹和斑竹居然没来迎接她，她觉得有点奇怪。

愚人院里，铁父和铁母都面带愁容，正在商量事情。

他们一见柳妆回来了，知道铁烧云肯定也一起回来了，顿时轻松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