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 那简直是对牛弹琴（1/2）

铁蓝蓝迫不及待地把衣裳放到美人榻上，整整齐齐地展开，欣赏着。

柳妆眼前一亮，她抱着失望的准备，却得到了惊喜的心情。新衣裳很符合她的审美，不过她明白，她的审美不代表别人的审美。

“二嫂，我喜欢！”铁蓝蓝笑得月牙儿眼睛弯弯的，满眼亮光，小虎牙像开心的小精灵。“二嫂，长的这套是你的！短一点的这套是我的！赶紧换！”

幸好铁蓝蓝的审美观和柳妆是一致的！

两人拿着衣裳跑进了铁蓝蓝的卧房。隔着一面绣后羿射日、嫦娥奔月的屏风，两人一边聊天，一边换衣。

柳妆喜悦地道：“绣娘们很厉害！给了我很大的惊喜！没想到她们绣出来的图案栩栩如生，丝毫不输给我的画。”

铁蓝蓝笑道：“二嫂，我等不及过年了，我今天就要把新衣裳穿给娘亲和爹爹看！”

柳妆画的衣裳很特别，绣娘做出来的衣裳也很特别，因为衣裳上的图案不是死板而重复的，而是连贯地凑成一个鲜活的故事。

就拿铁蓝蓝的衣裳来举例子，衣裳的底色是一种接近于海蓝色，但是比海蓝色要浅许多的一种清新的蓝色，衣裳上的图案都是绣娘一针一线地绣出来的。第一幅图案是一个长卷发的小人鱼探出海面，羡慕地偷看沙滩上正在放鞭炮的几个人类小孩。璀璨的银线化成星光，指向第二幅图案，小人鱼离开了海洋来到了沙滩上，她的鱼尾巴暴露在阳光下，小孩子们十分惊讶地望着小人鱼，惊慌地把鞭炮扔向了小人鱼，想把小人鱼赶走。

璀璨的银线化成星光，又从第二幅图案指向第三幅图案，小人鱼很厉害，她忽然弹跳起来，跳得很高，躲开了鞭炮的袭击，不仅没有报复小孩子们，反而从她的身上落下许多晶莹圆润的大珍珠，她在向小孩子们示好！她的眼睛含着期盼而喜悦的笑意，她想和他们一起玩耍。

第四幅图案是小孩子们欢呼雀跃地抢珍珠。

第五幅图案是小人鱼失望地望着孩子们的背影，因为他们抢完珍珠之后就转身往家跑去了，他们都不和她玩。

第六幅图案是小人鱼等到深夜，等到了大人们来海边祭拜海神，他们带来许多香喷喷的菜肴。

第七幅图案是小人鱼很调皮，她偷吃了人类给海神的祭品，她觉得很美味，笑得眼睛眯起来，眼睛像月牙儿一样美丽。

第八幅图案是海神从大海里升起来了，他用海浪的浪花和龙卷风吓跑了人类，小人鱼被他困进了龙卷风里。同时，这一代海神露出了他的面容，他是个很年轻、很俊美的男子。

第九幅图案是在夜色和风浪中，海神的长发被风吹得翩翩起舞，忽然和小人鱼的长卷发缠到了一起，海神和小人鱼都露出惊讶的表情，两人的眼睛互相凝视，仿佛一眼万年，命运从此纠缠在一起。

头发缠到一起，是个隐喻，人们常说结发夫妻，第九幅图案就是结为夫妻的意思。

“二嫂，我的衣裳很合身，你的呢？”

铁蓝蓝迫不及待地跑去照镜子，柳妆一边欣赏铁蓝蓝的衣裳，一边莞尔道：“我要赏赐绣娘，她们的双手和手中线太神奇了！”

铁蓝蓝对着镜子左看右看，还转着圈儿，连自己的背后也不放过，开心地道：“二嫂，我也要赏赐她们！不过她们积累了十多年，甚至二十多年的光阴，才凝练成了现在这样精湛的手艺，不符合我的懒人习性，我不学她们。”

铁蓝蓝欣赏了自己之后，又围着柳妆打转，用惊叹的目光上上下下地看个不停。

柳妆笑道：“蓝蓝，你好像快要流口水了！哈哈！”

铁蓝蓝抬起手，用手背试探地摸了摸嘴唇，没发现水，她不在意地粲然一笑，挽着柳妆的胳膊，一起走出卧房。

丫鬟们一见她们走出来，就做出惊叹的表情，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反正把夸赞的话说了几大箩筐！

铁蓝蓝更开心了，坚决地道：“我以后的衣裳都让二嫂来画！”

柳妆捂嘴偷笑，不敢答应。万一她的灵感用完了呢？万一这样的衣裳不符合铁母的审美呢？万一别人觉得在衣裳上画一男一女很羞耻呢？变数太多，柳妆暂时想偷个懒！

“娘亲去姑母家喝小孩子的满月酒去了，应该要傍晚才回来。”因此，铁蓝蓝干脆张罗着留柳妆在懒人院和她一起吃午餐。

两人穿着相同风格的衣裳，谈笑风生，亲密无间，惹得丫鬟们艳羡不已。

丫鬟们在私下里说道：“大小姐和二少奶奶像是上辈子就认识似的！”

“以我看，二少奶奶不仅长了狐狸眼，心眼子也像狐狸，不论男女，都被她迷走了魂儿！”

——

在吃晚餐之前，铁蓝蓝穿着新衣裳，在铁母和铁父面前献宝了一会儿，铁母和铁父笑得合不拢嘴。

铁母没夸铁蓝蓝的衣裳好看，也没说丑，她评价道：“挺有意思的，一看就是小孩子喜欢的。蓝蓝以前是在纸上看连环画，以后是在衣裳上看画儿了！”

铁父的眼角眉梢都染上了宠爱的笑意，道：“蓝蓝本来就是一个小孩子！像是长不大！”

铁夜光忽然道：“如果蓝蓝一辈子都这样，等到她七老八十的时候，别人只要看她一眼，就能找到乐子。”

他说得平平淡淡，语气既不像讥讽，又不像宠溺，就像个预言家一般充满了别人理解不透的神秘。但是那话的意思真是让人产生不正常的联想！比如一个老太太穿着小孩子的衣裳，躺在摇椅上，露出小孩子的笑容，还说着小孩子撒娇的话，然后惹得一圈的人都看着她发笑。

铁蓝蓝怒了，抱住铁母撒娇，寻找亲娘的庇护。

铁母为了给铁夜光留面子，啥也没说，一边抚摸铁蓝蓝的头发，一边在心里默默地埋怨了铁夜光几句。

铁烧云没参与夸赞铁蓝蓝和损铁蓝蓝的活动，他声音低沉地和柳妆缓缓地聊着，问她下午过得怎么样，身体有没有不舒服，两个人仿佛自带结界，沉浸在二人的小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