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 中秋（1/2）

“过几天就是中秋节了，如果我们能和五妹妹一起过节、赏月就好了！”

柳碧的眼珠子转了转，忽然发出这句感慨。初听起来似乎饱含温馨，其实充满了心机。她无非就是想去铁家赏月！

柳妆很想说：我又不是你奶妈，你粘着我干嘛？

不过，她只是轻飘飘地扫视了柳碧一眼，继续啃排骨，没搭理她。

柳碧尴尬得脸颊充血，正在死死地咬着嘴唇，隐忍着，似乎打算摔筷子、掀桌子。

柳仪打圆场，温柔地道：“四妹妹吃完饭再聊天吧，别呛着了。”

然而柳碧并不领柳仪的情，她真的摔了筷子，理直气壮地喊道：“五妹妹，我不就是上次误会了你一次吗？已经过去将近四个月了，你还在生气！故意不理我是什么意思？有什么话明明白白地说出来，我道个歉，你原谅我，姐妹们和和睦睦的，不是更好吗？”

听了柳碧的歪理之后，柳妆忍不住笑了出来。柳碧引人发笑的本领和孔乙己有异曲同工之妙。

柳妆干脆放下了筷子，洗了手，不打算再吃了。

被柳碧这么一闹，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放下了筷子，没胃口了。

“五妹妹，你说句话啊！别不理我啊！”柳碧催得很急。

柳妆对柳仪和柳霏有说不完的话，但是对柳碧无话可说，就像对着一盘毫无胃口的菜一样，连看都懒得多看一眼。

气氛尴尬而诡异地僵持着。

就连一岁多的泰哥儿也察觉到了气氛的不融洽，他躲到了柳仪的怀里。

柳霏打破了静默，不乐意地皱眉，道：“本来一顿饭吃得好好的，有些人非要扫兴！”

导火索瞬间被引燃，柳碧针锋相对地骂道：“六妹妹你得意什么？你以为你飞上枝头了吗？怎么没见贵人来向你提亲啊？”

柳霏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好欺负的爱哭鬼了，瞬间就骂了回去：“四姐姐，全天下就你最有理，行了吧？你做错了事，说错了话，你还有理了？”

柳妆听着她们骂来骂去，心情毫无波动，无聊得想告辞。

“都少说两句！”柳仪也皱起眉，表情变得格外严肃。“想吵架的人都回屋去冷静冷静！”

柳霏委屈地看向柳妆，柳妆对她眨了眨眼，眼睛里有闪动的笑意。

柳霏瞬间消气了，为了给柳仪面子，立马跑回屋去了。

柳碧的臀部仿佛黏在了椅子上，继续坐着不走，继续用那种“追求真理”的目光幽怨地注视着柳妆。

柳仪严肃地道：“六妹妹已经回屋去了，四妹妹也回屋去吧！”

得不到柳妆的回应，柳碧很不甘心，但是柳娴悄悄地告诉她：“四妹妹，别逼急了，万一撕破脸就不好了。”

柳碧把柳娴的悄悄话听进脑子里去了，气冲冲地回屋去了。柳娴也站起来，对柳妆说了几句她身体不舒服的话，也回屋去了。

等闲杂人等走了之后，柳妆对柳仪道：“二姐姐，管着这样一个家，你真累！辛苦了！”

柳仪好气又好笑地道：“无非就是听一些抱怨和争吵，我左耳进右耳出，早就习惯了！”

柳妆莞尔道：“二姐姐越来越调皮了！被泰哥儿给传染了！”

泰哥儿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连忙从柳仪的怀里露出小胖脸，开心地发现气氛已经改变了，于是他像一只出洞的兔子一般，先试探地东张西望，发现危机已经解除后，就开始撒欢了！他原本在柳仪的腿上坐着，这会子手和脚一起努力，想要爬到桌子上去玩。

很快，柳霏就轻手轻脚地从屋里跑了出来，笑嘻嘻地加入了聊天的队伍。

柳碧站在门帘子后面，手把门帘掀开一点点，幽怨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柳妆她们欢笑的样子。

眼看着天色暗了下来，柳妆起身告辞。

柳霏一边相送，一边问：“五姐姐，你中秋节打算怎么过？”

柳妆道：“暂时不知，看情况。”

柳仪体贴地道：“五妹妹，过节那天你不需要特意回来，在铁家安心过节。”

柳妆点头道：“嗯。不过，我会派人送大闸蟹过来的。”

柳霏一想到螃蟹，表情就变得喜滋滋的，右边的小酒窝格外明显，眼睛甚至开始冒光。“五姐姐，太好了！”

丫鬟们都跟在后面，一起来送柳妆。

柳妆对她们挥挥手，坐上马车离开了。

——

铁家。

“二嫂！”

铁蓝蓝笑嘻嘻地拉住柳妆的手，悄悄地报告铁夜光和铁烧云吵架的结果。“大哥和二哥都被爹罚去密室抄书去了！”

这么大的人了，一个是国父，一个王爷，还被罚去抄书？

柳妆掩嘴偷笑，悄悄地问：“抄什么书啊？”

铁蓝蓝道：“庄子的逍遥游。”

柳妆回想了一下逍遥游，隐约只记得有一只大鹏，扶摇直上九万里，其它的就不记得了。反正庄子写的文章让人读了之后，会有胸怀要广大的感悟。

柳妆和铁蓝蓝互相凝视了片刻，柳妆道：“爹娘一直用庄子的话教你们兄妹吗？”

铁蓝蓝点头。“爹最喜欢庄子。”

柳妆恍然大悟，道：“难怪蓝蓝你会这么逍遥自在，难怪烧饼留个光头，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难怪大哥有神一般的气质。”

同时，柳妆决定回房后要把庄子的著作翻出来，好好地念一念。如果让公公婆婆觉得他们和她没有共同语言，那就糟糕了！所以，一定要加紧时间，抱一抱佛脚！拍马屁不能拍得太明显，但是不能完全不拍马屁！

“其实，如果有个软乎乎、香乎乎的小侄儿或者小侄女，一定很好玩！二哥为什么要生气呢？”铁蓝蓝歪着脑袋，把下巴枕在手心里，表示疑惑不解。

铁蓝蓝显然和铁夜光有同样的想法。

柳妆想了想，道：“比如排骨很好吃，但是如果有个人把排骨硬往你嘴里塞，那就没意思了。生孩子也差不多，顺其自然更好！我和烧饼都还这么青春年少，急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