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 和烧饼一起干大事（1/2）

“你怎么念佛？不应该念懒经吗？”

柳妆刚打趣完铁蓝蓝，恰好马车就在铁家大门口停了下来。

铁蓝蓝丝毫没有生气，反而在下马车之后还追问：“二嫂，以后你和我一起懒，好吗？本同盟改名为懒人同盟，好不好？”

铁蓝蓝懒得开开心心，从不为此而烦恼。

柳妆牵着她的手，往内院走，莞尔道：“不好！我喜欢过忙里偷闲的日子，天生喜欢看外面的风景和别人的故事，偶尔陪你懒一懒！”

铁蓝蓝的表情充满遗憾，但很快就把这事抛到了脑后，和柳妆各自回房沐浴换衣之后，就去见铁母。

铁蓝蓝叽叽喳喳地对铁母描述柳妆蹴鞠有多么厉害、有多么美。

柳妆本来以为铁蓝蓝会把柳娴发病的事也说出来，但是铁蓝蓝连一个字也没往这方面提，甚至连柳碧出言不逊的事也没说一个字。

为此，柳妆对铁蓝蓝的好感更上一层楼了！

铁蓝蓝不是遗忘了柳娴和柳碧，她是故意没有说。因为如果说出柳碧出言不逊的事，那就会暴露柳家的家教问题，柳妆也要跟着丢脸。如果说出柳娴发病的事，柳娴发病的症状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这病是不是有家族遗传？甚至联想到柳妆是不是也有这个病？这样又会连累柳妆。

铁蓝蓝虽然手懒、脚懒，但是脑子不懒，而且还挺好使的，她为了保护柳妆，所以就没提柳家其他人闹出的那些不愉快的事。

对此，柳妆心领神会，也领情了！

铁母的笑容随着铁蓝蓝那欢乐的声音而变得越来越愉悦，她的手抚摸着铁蓝蓝的肩膀，眼睛朝柳妆投去赞赏的目光。

柳妆瞬间有一种“婆婆对我越来越喜欢”的感觉！她很开心啊！

等铁蓝蓝的嘴巴停下来休息的时候，柳妆有商有量地对铁母道：“娘，其实今天我的三姐和四姐在光耀将军府有些失礼的地方，幸好管蘅、上官婕婕和胡相宜心胸宽广，愿意包容。虽然我和二姐姐当时对她们道歉了，但是我觉得诚意还不足够。我再给她们送些安抚的礼物，好不好？是以云亲王妃的身份送礼，还是以铁家二少奶奶的身份送礼更好呢？”

铁母稍稍地挑眉，没想到柳妆在她面前这么坦白，竟然自己曝出娘家的丑闻，是缺心眼呢？还是信任她这个婆婆呢？

见柳妆的眼神格外清澈，铁母选择了相信后者。

一家人有商有量，这本就是铁家一家人共同的品质，当初铁夜光在有造反的想法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和家人一起商量。

铁母耐心地道：“妆儿，以云亲王妃的身份送礼吧！因为这样一来，你的礼不仅能安抚那几个小姑娘，而且还能安抚他们家中的长辈，让他们全家人都更有面子。”

柳妆明白了，云亲王妃的身份是一个光环，云亲王妃送的礼物也带着光环。

比如收到礼物的人家不小心说漏了嘴，说：“这是云亲王妃特意赏的。”然后听话的人可能会羡慕地说：“你们经常能见到云亲王妃吗？哎呀！以后你们家的前途不可限量啊！”

在讲究人情世故的人世间，就连小孩子也知道要讨好家中比较厉害的长辈！在商场上和官场上摸爬滚打的人更是明白门路的重要性，认识一个大人物就像拿到了一把开门的钥匙。

云亲王妃和国父是一家人，国父虽然自称国父，但是他的家族实际上就是皇族！在皇恩浩荡的时代，那些能和皇族打交道的人家，比夜明珠更稀少，谁能不沾沾自喜呢？

柳妆莞尔一笑，顺水推舟地道：“娘一说，我就豁然开朗了！我立马就去安排！”

等柳妆派人把礼物送出去以后，那些收到礼物的人家果然都很惊喜。

管蘅道：“小妆儿知道我喜欢蓝色、青色，送的锦缎很合我的胃口！哎呀！这些黑珍珠恰好是我最喜欢的，做成手串，我下次戴给小妆儿看！”她当即就吩咐丫鬟给她做新衣裳、新首饰。

上官家的人道：“看来，云亲王妃是相信我们家的，没有怀疑我们的忠心，大家放心吧！”这一家人松了一口气。

胡家的人道：“云亲王妃小小年纪，就能做得八面玲珑，不容小觑啊！传言说，国父打算让云亲王的儿子继承他的位置，这位云亲王妃的地位恐怕还要往上升！千万不能得罪她。”

晚上，在晚餐后，铁夜光对铁父和铁母道：“爹、娘，我打算让二弟替我去视察民情，奏折越来越虚假了，总是报喜不报忧，还是眼见为实比较好！我忙得走不开，但是二弟的眼睛就相当于我的眼睛。”

铁母心疼地道：“要去很远、很久吗？”

柳妆和铁烧云对视一眼，很关心地听着。

铁夜光微笑道：“暂时只视察皇城周边的几个县，但是把风波闹大一点，如果抓到了贪官污吏和糊涂官，就编成戏剧，演给全国百姓看，让那些离得远的官员也闻风丧胆！”

烧饼也要当戏剧的主角了吗？像包青天那样？柳妆眨了眨眼，觉得这实在是不符合烧饼的个性。

铁烧云挑起眉，显然不乐意！“视察没问题，但是戏剧就算了！往全国各地张贴皇榜，也能起到让官员闻风丧胆的效果。”

铁夜光喝一口茶，含笑道：“皇榜每月都要换，撕掉就忘了，但是戏剧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演下去，雅俗共赏，男女老少都不会错过。这样更能积累你云亲王的威望，你的威望就相当于我的威望。何况，这编成戏剧的法子还是二弟妹和蓝蓝上次出的主意！你就算不给我面子，好歹给二弟妹面子。”

铁烧云和柳妆都听出来了，铁夜光虽然把理由说得光明正大，其实内心是相当的促狭！铁夜光是把捉弄亲弟弟当有趣啊！他明知道铁烧云不喜欢当戏剧的主角，他偏偏就要捉弄铁烧云！真像个熊孩子！

柳妆哭笑不得地看向铁烧云。从表情观察，她怀疑烧饼很想揍铁夜光一顿！

铁烧云皱起眉，盯着铁夜光，眼神相当嫌弃，坚定地道：“我拒绝！大哥，你若是很想看戏，就派个大臣和我一起去，戏剧演那个大臣就行！”

铁夜光立马否定了铁烧云的提议，修长的手指旋转着茶杯，嘴角翘起，道：“朝廷中没有一个让我全心全意信任的大臣，我不想养虎为患。二弟，你最近怎么胆子越来越小，性情越来越忸怩了？戏剧只是故事而已，又不需要你亲自去演，你怕什么？”

铁烧云依然皱眉，硬气地道：“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我只是对戏剧没兴趣而已！而且变成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我觉得膈应！”

铁父、铁母、铁蓝蓝和柳妆都睁大了眼睛，竖起了耳朵，围观那兄弟俩斗法，都没插话。

铁夜光嘴角翘起的弧度更促狭了，道：“二弟，你以为你现在还不够出名吗？你戴着傻气的草帽，跟着我造反的时候，早就被老百姓津津乐道了。再多一个谈资，就像大海里再多一条鱼一样，不值得你大惊小怪的。”

铁夜光自从当上国父后，每天跟一帮大臣纠缠，口才倒是长进了不少！

铁烧云觉得：铁夜光越来越啰嗦了！

铁烧云看向铁夜光的眼神越来越嫌弃，忍无可忍地道：“再逼我，我就不当这云亲王了！反正不稀罕！”

说完后，铁烧云就站了起来，牵住柳妆的手，一起离开了。

铁父、铁母和铁蓝蓝看得目瞪口呆。

铁母道：“光儿，兔子被逼急了会咬人，你别逼云儿了。”

铁父放下茶盏，也无奈地道：“云儿天生就这样倔强，只要他打定了主意，别人劝不了。”

铁蓝蓝突发奇想，用手心撑着下巴，轻声道：“可能二嫂能劝二哥改变心意！”

——

柳妆正泡在浴桶里，她的旁边是泡在另一个浴桶里的铁烧云。

水汽氤氲，空气中散发着澡豆的清香。

柳妆的狐狸眼正眨啊眨，盯着铁烧云看。

铁烧云刚才在闭目养神，忽然睁开眼，眼睛里流动着笑意，道：“新娘子想聊天？”

柳妆道：“烧饼，我想和你一起出门去视察！”

铁烧云考虑了一下，同意了。

柳妆接着道：“我觉得，大哥是当国父当得太无聊了，故意逗你玩！就算你拒绝了当戏剧的主角，他依然有别的办法逗你玩。”

铁烧云挑起眉，仿佛在思索着要去揍铁夜光。

“烧饼，你见过熊孩子吗？”

在铁烧云感兴趣的目光中，柳妆莞尔一笑，自问自答：“熊孩子就爱调皮捣蛋，甚至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大哥今天就有点像熊孩子。”

铁烧云忍不住笑了，笑得很愉悦，比大笑只差了那么一点点。

柳妆乐意地欣赏着铁烧云的笑脸，深刻地把烧饼的笑脸记在了脑海里。

铁烧云平时总是似清冷又似温和的模样，很少有失控的时候。一旦他失控了，柳妆感觉花儿都开了，空气都在跳舞。

“烧饼，得民心者得天下！其实把生活中的故事编成戏剧演一演，也不错，相当于兵不血刃！对那些你不在意的人，你不会因为他们的几句玩笑而生气，对吧？”柳妆就像抚摸大猫一样，顺着毛摸，道“其实，活在故事里挺好的！有一个叫包青天的人，你听说过没？”

铁烧云道：“没有。”

“喔！”柳妆道：“可能是我做梦梦见的！包青天审案很厉害，不冤枉好人，也不放过坏人，哪怕坏蛋是驸马，也照样被包青天判死刑。所以老百姓都崇拜他，把他的故事编成戏剧，百看不厌，流传几百年，甚至更久。所以包青天永远是活着的，活在故事里，甚至比那些当过皇帝的人更被老百姓津津乐道。”

“嗯。”铁烧云回应了一声，似清冷又似温和，没有表示赞同，也没有反驳。

他从浴桶里出来，然后把柳妆抱去内室里，享受二人世界。

次日一早，柳妆就收到了柳仪写来的信。

柳仪告诉柳妆，柳娴昨天晚上就清醒了，看上去虚弱了一点，没再出别的事，她问了柳娴，为什么在晕倒前用手指铁蓝蓝，柳娴说她其实是想指五妹妹，但是眼花了，可能是因为铁蓝蓝和五妹妹穿的衣裳很像，所以她就指错了。柳娴还说，当时忍不住找五妹妹，想让五妹妹救她，因为她当时很难受，以为自己快要死了。结尾是柳家还算安宁，让柳妆不用担心。

柳妆放心了一些，立马派人往柳家小院送补品和瓜果点心，然后亲自去向铁蓝蓝解释。

除了解释以外，柳妆还说：“我可能会跟着烧饼一起出门去视察民情。”

铁蓝蓝像听到坏消息一样沮丧，不仅昨天刚找到的最好的懒人理由破碎了，而且二嫂和二哥都要离家许多天，她会很无聊的！

“二嫂，我怎么办，你不管我了吗？其实你不用跟着二哥出去，就算你不陪着他，他也不会拈花惹草的！”

“但是，如果你不陪着我，我就不想笑了。”

听着铁蓝蓝那自以为很严重的理由，柳妆笑着用手指头戳戳铁蓝蓝的胳膊，道：“蓝蓝，动动胳膊，动动腿，和我们一起出去玩呀！”

铁蓝蓝的内心毫无波动，手和脚也纹丝不动，只是用那一双月牙儿一般的眼睛对着柳妆眨啊眨，仿佛在诉说她的不开心。

柳妆用无奈的狐狸眼和她对视，互相凝望着，互相眨啊眨。

铁蓝蓝败下阵来，抱住柳妆的胳膊，用脸颊蹭啊蹭，开始撒娇。“二嫂，你不能只疼二哥，不疼蓝蓝！”

柳妆笑出声来，道：“蓝蓝，你误会了，我是疼自己！我很想出去玩！在皇城里已经玩腻了！”

“皇城如今在我眼里，就像棋盘那样小，对那些棋子的位置，我都心里有数了。”

“外面不一样，外面很新鲜！而且这次我是和烧饼一起去捉拿贪官污吏和糊涂官的！去干几件大快人心的大事！”

铁蓝蓝发现柳妆笑得骄傲而灿烂，脸庞仿佛在发光，充满了活力。柳妆的精力旺盛和活力四射是铁蓝蓝所不理解的！明明能安安静静地享受，为啥要让自己累呢？

柳妆并不打算说服铁蓝蓝，她笑容灿烂地向铁蓝蓝告别，然后回去收拾行李去了。

——

两天后，铁烧云和柳妆一起出发了，离开了皇城。

不仅有二十个铁家侍卫一路随行保护，而且还有光耀将军亲自带兵护卫。

随行的人数超过了二百五十！

柳妆第一次感受到云亲王和云亲王妃的隆重排场！第一次真切地明白：原来她和烧饼有这么大的权势！

她兴致勃勃地趴在马车的窗口，看着外面的风景，偶尔也欣赏烧饼骑马的威风样子！

忽然她发现有一个脸黑如锅底的小兵在对她挤眉弄眼，还做鬼脸！

这真是好大的胆子！这小兵长着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竟然敢在烧饼的眼皮子底下诱惑云亲王妃！吃了熊心豹子胆吧！

柳妆忽然“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因为她盯着那个小兵看了好一会儿，越看越像管蘅，基本已经确定，那就是管蘅！

柳妆对乔装改扮过的管蘅招招手。

在铁烧云的眼皮子底下，那个脸黑如锅底的小兵欢快地骑马朝柳妆奔来。

侍卫们立马拔剑出鞘，小兵差点被打死！

柳妆连忙阻止侍卫们，笑道：“管蘅，把脸洗干净了再过来！”

脸黑如锅底的小兵洗完脸后变成了管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