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无憾（1/2）

柳仙人的脸色看上去好似全身的血液已经流光了，灰白惨淡。

水龙吟扶着他，抽泣道：“柳叔叔，您怎么了？”

他努力挤出一个笑容，道：“龙儿，莫怕。柳叔叔当年没有去救你父母，我心头一直、一直有愧，咳咳……”

剧烈的咳嗽让他的脸色迅速红了起来，速度快得好似有人在用画笔填色，他的肌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得好似涂抹了油彩。

三人同时吓坏了，颜俊对着外围大声喊着，“臭猴子，你快点啊！你他妈脚断了吗？”

“小俊，小点声。”月空子喝止着，他怕得浑身发抖，跟颜俊一模一样。

“你们都别怕，龙儿，你听我说，切忌千万不能再用你父亲传给你的内力，切记切记，咳咳。”

水龙吟拼命地点头，柳仙人身上的红色又退了下去，瞬间便又成了方才那副灰白的景象，可忽然又红了回来，这样反反复复，三人慌地根本不知道该做什么。

月空子将灵丹倒出来喂给他，颜俊企图给他运功疗伤都被他制止了。

“月空子，以后半阙山就靠你，师父、师父……”

迷迷蒙蒙中，柳四叶只觉在不远处站着一个人影，着一身白袍，发丝随意扎在脑后，嘴角挂着一丝慵懒的笑，见他看过来，对他抬眼一笑。

“四叶。”

“水雨山。”

“要叫师兄。”

“这辈子你都休想……”

“哈哈哈，臭小子……”

恍惚中，水雨山慢慢走进，笑着朝他伸出了手，他看见他的嘴型好似说着什么，他轻轻一笑，水龙吟几人听见他说，“水雨山，原来你也会说谢谢……”

慢慢地，他的声音越来越轻，他的头越来越低，那奇怪的红和灰不再交替，他的生命定格在一个固定的瞬间。

今生，够了…

“啊！”被困在密林中的福寿府主和白管家只听一声发自肺腑的绝望，紧接着又有一声野兽的怒吼，震彻山林，在群山之中回荡，两人只觉耳膜嗡嗡作响。

对视一眼，白管家缓缓道：“柳四叶去了。”

两人慢慢跪好，对着方才发声的地方跪好，郑重磕头道：“水家谢柳仙人相救之恩。”

这声音也传到了山崖之下，城寨之中，尊昊帝抬头看天，心头莫名战栗，今日太阳很好，或许是因为昨晚的月光很亮，所以今日连这日头都格外的耀眼。

“臭猴子，臭猴子，你怎么这么慢！哇，呜呜呜！”颜俊使劲捶着带着猴子猴孙赶来的猴王。

猴王仰天长啸，群猴跟着大喊，这附近的动物但凡都能动的，全跑没了，很多年过去，这附近也难见一只生灵。

水龙吟擦了擦眼泪，对猴王道：“大马猴，你把柳叔叔背上，咱们出去。”

猴王听命，颜俊过来抱她，她摆摆手，道：“我能走，咱们一起先回半阙山去。”

有了群猴带路，这密林好似自动生出了路来，不到一个时辰，便隐约可见林外的空地。

“阿福，咱们也走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