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沉船（2/2）

“来人，给我放箭！”玉麟咬牙切齿地吩咐道。

一时间，弓箭手不知何处涌出，箭在弦上，只待他一声令下。

“凝儿，你怕不怕？”纳兰桑止从船舱里走出，站在了她的身边。

苏凝儿扭过头，不禁怔了片刻，不知何故，他浑身都湿透了，他发尾的水珠在月色里显得格外地晶莹剔透。

“桑止，你干什么去了？”

纳兰桑止温柔浅笑，他望着眼前的龙船，眸色寒淡如十里冰川，“凝儿，我没有那种一击必杀的惊艳，但我会尽有我能地打翻那一条船，让所有人都沉沦江底。这个，就是他们的致命伤。”

纳兰桑止张开了手心，那不就是......

苏凝儿心中一惊，“桑止，你没有走，反而回头来陪我送死，我上辈子到底做了多少好事才能有幸遇见你。”

华丽的龙船顷刻之间分崩离析，一时间，呼叫声，惨叫声，崩塌声，似乎都淹没不了他的声音，“凝儿，你在，故我在，这是我与生俱来的使命！”

风中飘来了硝烟的味道，苏凝儿来不及多想，她拉着纳兰桑止的手跳下了玉西湖。

湖底的暗潮将她和他打散，苏凝儿在水底寻了许久，感觉肺快要炸了，身子缓缓地往湖底沉去，忽然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腰，带着她飞出了水面，落进了一条沉香木船里。

“凝儿，你醒醒。”他挤出了她吸进肺里的水，但她并没有要清醒的意思。

苏凝儿瘫软地靠在他的怀里，心中感慨万千，不过是游个玉西湖，竟然也要轰轰烈烈闹一场，她的人生，注定是静不下来了吗？

“凝儿！凝儿！”云烨急了，他使劲地摇晃着她的身子。

“云烨，你再摇我，我的身子就要散架了，纳兰桑止怎么样了？”苏凝儿闭着眼问他。

云烨脸一沉，“他死了！”

苏凝儿猛地睁开眼，她一咕噜地从他怀里跳了起来，“我不相信，我要去救他。”

“不准去！”云烨从身后将她的身子牢牢圈住。

“云烨，人命关天，你别闹了好不好？”苏凝儿用手去掰，她根本就掰不开。

云烨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凝儿，他能下水毁了龙船，怎么可能会被水淹死？”

苏凝儿顿时恍然，她重重地拍了拍脑门，“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点。”

“凝儿，你的心里到底装了多少人？”云烨闷闷不乐地问道。

苏凝儿回过身，神情不悦到了极点，“云烨，你竟敢躲在暗处看我的好戏，你真有种。”

云烨一脸遗憾地说道：“可惜，我还是算漏了纳兰桑止。”

苏凝儿白了他一眼，“要是没有纳兰桑止，我早就被玉麟万箭......”

云烨伸出两指压住了她的唇瓣，“玉麟，他没有那种机会，不过，沉船确实很大快人心，但是呢，夫人的桃花是不是太多了一点？”

“那你想怎么样？”苏凝儿拿掉了他的手。

云烨妖孽一笑，“我想以身相许，这样他们就能死心了。”

苏凝儿小脸一沉，“就凭你，还想爬上我的榻？”

云烨沉吟片刻，“不如夫人以身相许，同样可以让他们死心。”

苏凝儿二话不说，抡拳往他的心口猛地一锤，“你扪心自问，你哪点值得本小姐为你**？”

云烨闷哼一声，只差没吐血，“我祸乱江山的妖颜也迷不住你？”

“云烨，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现在没那闲工夫迷上你，我只想跟你这种人彻底绝交！”苏凝儿冷冷地说道，他不知道，她的戏，从不给人白看的吗？

云烨黑袖轻挥，翻卷如墨云，他将她的身子卷入了怀中，他的黑眸瞬间深邃如渊，“你敢再说一句绝交试试？”

苏凝儿仰起脸，被他一身的寒意震住了，她眸光瑟瑟地看着他，“云烨，你想怎样？”

“别说话！我想亲你——”云烨垂下头，覆上了她的唇。

“凝儿，你的心上何时才能刻上我的模样？”他音色沙哑，心中说不出的失落与苍凉，尽管她在他怀里温柔缱绻，眉眼满是旖旎柔光，但他从来都确定不了她的心意。也许，她依然觉得，他只是在逢场作戏！

苏凝儿攀上他的颈，声音是难得的温柔，“云烨，你在我心上，呆了两生两世，难道还不够吗？”

“两生两世？”他不解，触着她柔软的发，她身上那一缕幽幽的桃花香在一点一点地磨灭着他的理智。

“云烨，我想告诉你，其实你心爱之人早就已经死了，我只是一缕来自于未来的幽魂，我的名字叫洛悠悠。”苏凝儿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她想从他的微表情里得知他的心声。

“凝儿，师父告诉我，凤凰涅槃，是一个灵魂死去，另一个灵魂重生，凝儿，其实你才是真正的凝儿，而我苦苦等待的人，并不是曾经的那个凝儿，而是你，至始至终都是你！”

苏凝儿心中一颤，“如果我是真正的凝儿，那曾经死去那个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