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献艺（1/2）

南宫暝寒眸微眯，他目光如火地盯着大殿中央的苏凝儿，“既然她与朕有不共戴天之仇，那朕片刻都留她不得了，来人，把她给朕拉下去五马分尸。”

苏凝儿小脸一沉，指尖的花瓣缓缓地凑近唇边，她的曲子，要灭就灭他一个宫，反正，她只会留下一个人。

桃花的香气幽幽，她眼角眉梢的杀气正浓，手腕刚抬起，她又放了下去，只因，被带去五马分尸的人竟不是她！

他葫芦里卖的药，她看不穿了。

南宫暝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他的话中仿佛带着一丝算计成功的嘲弄，“暴君的心思若是人人都能猜透，那朕岂不成昏君了，明月姑娘，正所谓无乐不成宴，朕听说你的琴声颇有琴神的遗韵，不知你可否献上一曲？也好让朕的文武大臣开开眼界，尤其是朕的酒宴上，还请来了百年难得一见的苏老将军。”

苏凝儿睫毛颤了一颤，她垂下头，任谁也看不见她眼底的激动，她暗暗地吐了口气，淡淡的回道：“皇上，琴神琴艺倾世，我岂敢与他相提并论？既然苏老将军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大人物，我可否先敬他一杯酒？”

琴神是谁？与她无关且十分地遥远，但是爷爷，此刻离她好近好近。她只要一伸手，就可以带他走，但是，她不想出一丁点儿失误！

“过来，朕只许你用这一杯酒敬苏老将军。”南宫暝执起酒樽，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苏凝儿唇角微勾，她缓步上前，伸手接过了他手中的酒樽，转身的刹那，指尖滑下了一枚药丸，她一步一步地走向苏询。

苏询心中哽咽万千，只是面上装做无波无澜，十年了，每当午夜梦回，她抱着他的腿哭着求他别走，他总是会被这一幕惊醒，然后一夜无眠到天明，他想过她长大后的很多种样子，也想过和她重逢的千百种画面，但是，都不如眼前这一幕震撼，小丫头和她的娘亲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她敢只身闯入北漓皇宫，哪里是东羽百姓口中的小废物？他就知道，他苏询的孙女，定是全天下女子没有之一！

“苏老将军，明月从小就耳濡目染了你很多英雄事迹，只可惜，明月生为女儿身，不能陪你驰骋疆场，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都放在了这杯酒里。”苏凝儿双膝落地，她的礼，不对君王，而是对一个俘虏。

群臣无一不惊！皇上待这个叫明月的女子实在是仁慈过了火，毕竟他从不许任何人近他的身。

这女子，也许过不了多久，恐怕就会飞上枝头变成他们的皇后吧！众人心照不宣。

苏凝儿走回了大殿中央，她从身后取下琴，端坐于地，置琴于双膝之上，纤手勾起弦丝，一缕清音如入梵。

她的琴声有一种让红尘惊叹的魄力，有一种让苍生沉醉的香气，她的琴声里，就是一个像镜，像花，像水月的天外之天，她就坐在天上的云朵之间弹琴，也许她是为了天下苍生而弹，也许她是为了一个人。

青銮殿中，香气飘得更浓，文武大臣一个接着一个倒了下去，待曲终音止，苏凝儿指尖的花瓣随着香气纷纷飞去了龙榻。

南宫暝身影轻闪，连人带榻几番旋转，花瓣刻入了他身后的柱头上。

“南宫暝，放了苏老将军，否则，别怪我灭了你的北漓国。”苏凝儿冷冷看着他。

南宫暝放声一笑，“看来，是朕杀错了人，只不过，朕的北漓国，何止是你眼前的这十万分之一？别说这殿中的文武大臣，就算你一把火烧了这破皇宫，朕也不会有丝毫地可惜！眼前这帮庸才，朕早就对他们烦腻了，你爱杀谁就杀谁，也懒得朕亲自动手了，但是，朕的青銮殿，你休想踏出去半步。”

“哼，大言不惭！”苏凝儿娇喝一声，指尖的柳叶刀已脱手而出，以雷霆万钧之势袭向南宫暝。

南宫暝处变不惊地靠在龙榻上，他重重地按下机关，只听砰地巨声，青銮殿从大殿中央一分为二，苏凝儿弹出袖箭，无奈还是晚了一步，脚下顿时踩空，她坠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夜宴散后，苏询在后花园里来回踱步，他的神色显得十分地不安，反观南宫暝，他独自一人月下酌饮，看起来就像个无事之人。

“想不到一向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的苏老将军，竟然也有坐不住的时候。”南宫暝玩弄着手中的酒杯，嘴角浮起了一丝邪魅的笑意。

苏询回过头，冷声啐道：“小兔崽子，你想不到的多得很，给老夫收起你那些下三滥的阴损毒招。”

南宫暝举杯一饮而尽，他望着月下的花枝，仿佛略有所思，“难道你就如此肯定她会死在地宫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