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寻友人的殿下（1/2）

南柒泽慢吞吞搁下酒壶，抬起一双被酒香浸染过微微迷蒙的眸子。视线难得那个八字胡的男人身上停留几许，旋即淡淡挪开。

若是记得没错，道上有句名谚……

察觉到有人探过来的目光，留有八字胡的男人忽然动了，他径直起身，亲自为南柒泽满上一杯酒，酒香漫开，如出一辙的气味，正是胭脂醉。

当做完这些动作，八字胡男人才缓缓落座，口吻似是赞叹，道，“如今的青年人都是率性的，胭脂醉当茶水喝，还是不变脸色的。”

南柒泽道了声谢，忽而意味不明地道，“先生廖赞。”

坐在他对面的人，模样大抵为天命之岁，步子四平八稳，行步无声，必为内家人。

他不由想起了这座花楼中有句流传了二十多年的老话——

胭脂醉尽，冷阎罗至。

冷阎罗这外号究竟是谁最先起的……不可考。不过，这模样倒真的是令人……难以想象。

对面坐着的冷阎罗性子像是个健谈的，“胭脂醉的后劲极大，小酌勉强，要是喝得狠了，毕竟伤身。”

“先生有所不知。”那酒壶不知何时已然到了南柒泽手中，她自顾自为自个添了一杯，一边道，“年轻人的酒力终究比不过老辈的人。而这酒，不过是为了浇愁罢了。”

“浇愁？”冷阎罗面带疑惑，“小兄弟心中有何求？”

南柒泽摇匀浊酒，不咸不淡地道，“情之一字，惑人。”

冷阎罗讶异，脸上的表情似是不信，“莫非，小兄弟也是为情所困之人。”

南柒泽忽而轻笑了一声，又一次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那姿态，十足十情场失意在意中人那处讨不到好的落拓模样。

“想来，小兄弟的心上人是个性子奇特的。”冷阎罗安慰道，“依老夫鄙见，若是肯以真心实意待人，小兄弟何须担忧那位女子的一片芳心不系于你身？”

“要真心真意做何？”南柒泽双眸微弯，口吻带着三分温柔，七分漫不经心，“若是的得不到她的心，爷可以剜了她的心。”

这句话染上几分诡怪，不由令人怀疑是否胭脂醉的后劲上来，而酒后失言。

冷阎罗一愣，继而抚掌大笑，叹道，“公子是性情中人。”

两人相识不过片刻，或者称不上相识，称呼由“小兄弟”转变为“公子”。

南柒泽仿佛没察觉这点变化，眸光淡淡，仿若一切尽在眼中，又仿若一切都不在眼中。

顿了顿，冷阎罗又道，“一楼的茶水粗鄙不堪，恐怠慢了公子……公子，楼上请。”

“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南柒泽忽而抬眸，定定望向他，“冷先生。”

被点破了身份，冷阎罗面上倒是没显出多大的惊奇之色，抬首等着他的下文。

“在下想见一见楼中的一位姑娘。”

“喔？”冷阎罗心下微微诧异，下意识问道，“公子所指楼中哪位姑娘？”

南柒泽盯着他，轻轻启唇，低声吐出三个字，“柳娉君。”

“冷某未曾听闻楼中哪位姑娘是这个名字。”冷阎罗无意识攥紧了广袖之下的杯盏，反问道，“莫不是公子记错了？”

南柒泽依旧是看着他，好似要仔细瞧清楚，不放过他面上任何一个细微表情。

冷阎罗一张发胖的圆脸却是几乎没变化。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