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我们还有一辈子的路要走（1/2）

“公子，先将衣衫换下来，然后我们再给你解释。”初初快速的说道，伸手欲解开华遐的衣衫。

但又发现应该先将一会要换上的衣衫找出来，于是又转身去找衣衫，一时手忙脚乱。

待她找好衣衫，正欲替华遐换上时，暖暖却突然出声：“慢，初初，公子的所有衣衫都不能穿了。”

初初抱着衣衫，先是一愣，紧接着一下将衣衫扔到地上，心有余悸的说道：“对，这些衣衫也不能保证就是干净的。”

“你们两个是怎么了？”华遐神色凝重的问道，她很少见到初初如此慌乱，还有暖暖也是一副后怕的模样。

“公子，你的衣衫被人动了手脚，所以你才会生病。”初初拽着手，愤怒的说道。

“什么？你们是如何知道的？”华遐一向是冷静淡然的人，此时也是大惊失色，她万万没想到，对方会在衣衫上动手脚。

原来用滚烫的汤药将她烫伤只是一个引子二而已。

初初与暖暖便将那条狗惨死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华遐。

华遐听后，紧锁着眉头，紧紧咬着嘴唇，狠狠的拽着被角，但是她心中仍然有疑虑。

“初初，我的衣衫一直都是你在保管，别人根本没有机会接触，而且，对方怎么可能会知道，我会穿哪一件衣衫？再则，你木盆里的水，清洗的是我染上瘟疫以后欢换下的衣衫，所以那衣衫，有可能是我自己染上瘟疫以后，再将衣衫染瘟疫的。”

初初与暖暖相顾而视，认为华遐说得也有道理。

“公子，那现在怎么办？”初初焦急道。

“对方如果要在衣衫上动手脚，但又不能确定我会换上哪一件衣衫，而又要确定我必须染上瘟疫，那就必须将所有的衣衫都动手脚。

初初，你方才扔下的衣衫是我没有穿过的，现在将所有的衣衫全部分开清洗，然后清洗每一件衣衫的水，都用来喂老鼠，如果老鼠全部都死了，那就证明这些衣衫确实都被做了手脚。”

“公子，现在先换下你身上的衣衫，然后我就去捉老鼠。”初初说道。

“但是公子的衣衫都不能穿了，我们两个的衣衫都是女儿家穿的衣衫，怎么办？”暖暖忧心着说。

华遐道：“无事，我反正也是在床上躺着的，只穿里衣，也无人能察觉出来。”虽然萧煦留下有衣衫，但是他身量太高，她穿不了他的衣衫。

然后初初便翻出自己的衣衫，替华遐换上以后，才出去上山去捉老鼠。而暖暖就负责清洗衣衫。

直到午时，暖暖正在帐篷里喂华遐的药，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

“去看看，又出了何事？”华遐吩咐道。

暖暖点点头，放下药碗，来到帐外，正好迎面而来的初初，就问道：“初初，发生何事了？”

初初神色凝重，蹙着眉头，低声道：“那失踪的侍卫死了。”

那侍卫烫伤华遐的事，及华遐患病的事，为了避免发生惊慌，初初与暖暖一直都是瞒着众人的。

暖暖拧眉，道：“先去见公子再说。”

华遐一见二人进来，便问道：“怎么了？”

“公子，那侍卫死了。”初初说道。

“怎么死的？”敌人的动作之快，超出了华遐的意料。

初初道：“估计是被山里的野兽咬死的，面目全非。”

“那侍卫是怎么被发现的？”华遐继续问道。

“我上山捉老鼠时，遇到了早上上山采蘑菇的侍卫。本想与他们打个招呼便去悄悄的捉老鼠，没想到走了没多远，便听到有人的惊喊声。我连忙转身返回去，便看见了那侍卫躺在地上，衣衫破烂，面目全非，尸体都发臭了。”

初初回想起那尸体的模样，一阵恶心涌上来。

“验明身份了吗？怎么就确定是那侍卫？”华遐边问，边起身，想要去看看。

“我从帝都带来的侍卫，留下一部分在安阳县城内，其余的都带到了这里来。而在这里的侍卫，失踪的只有那日用汤药烫伤公子的一人，且今日发现的尸体，穿着的正是帝都侍卫的衣服。”

“那也不能确定此人就是那日的侍卫。初初，你先扶我去看看那尸体。”华遐将腿挪下床，望着初初说道。

初初道：“可是公子没有衣衫穿啊？”

“穿王爷的，虽然又长又宽，但是将就了吧。”

于是华遐就穿着萧煦宽大的衣衫，后面拖着长长的下摆，为了尽量避免让人看出她是病人，便只是轻轻的借着初初的手上的力量，一步步而去。

“国师。”众人还在围着那尸体，评头论足，心有余悸。见到华遐到来，皆拱手行礼。

华遐点头，瞄了众人一眼，道：“尸体是谁发现的？”

立即就有两个侍卫答道：“是我们。”

“你们俩留下，其余的都散了吧。”华遐说道。

众人闻言，皆摇头散去。

“跟我说说，你们是如何发现这尸体的？”华遐望着那俩侍卫，平淡的问道。

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答道：“我们今日本来是想上山采蘑菇的，结果转了几个山头，都没有找到蘑菇，就想着去摘些野果。便正好遇上了初初姑娘，后来我们与初初姑娘分开没多久，我俩远远的就看见一棵树上长着又大又红的果子，便连忙跑过去采摘。

然后因为跑得急了，在中途不小心摔了一跤，然后爬起来的时候，便看见了不远处有一穿着我们衣服的人躺着，走进一看，才发现人已经死了，我们就开始大叫，之后的事情，初初姑娘都是知道。”

初初点了点头，示意那侍卫说的是事实。

华遐抿了抿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今日是谁提议去采摘蘑菇的？又是谁提议去采摘野果的？”

两侍卫想了半天，道：“国师，我们实在没有注意是谁最先提出去采蘑菇的。因昨晚间那条狗死了嘛，大伙儿想解解馋，就提议去采蘑菇，和狗肉一起炖来更入味，于是大家便一起上山了。”

华遐见二人说得毫无破绽，心里知道暂时也问不出什么了，便挥手让二人离去。

然后华遐才蹲下身来，仔细查看着尸体。

尸体散发出腐烂的味道，华遐用袖子捂着口鼻，她见尸体的口鼻已不存在，眼睛只剩下两个黑洞，眼珠已被咬掉了。

“初初，除了面部，检查他身上是否还有其它的咬伤。”华遐见那尸体身上虽然衣衫破烂，却无太多的血迹。

初初答应着，弯下腰，用刀划破衣衫，露出的是有些浮肿的肌肤，只见到处是抓痕，却并无明显的咬伤。

“公子，这太奇怪了，尸体除了面部，其它地方，却没有大的伤口。”

“看来这野兽聪明极了，专捡脸咬，其它的地方，估计不合它的口味。”

华遐揶揄道。

暖暖与初初“噗嗤”一声，掩面而笑，华遐讽刺人的方式还是一如既往的特别。

初初将划开的衣衫重新合上，道：“公子，哪有如此聪明的野兽，不过是人面兽心吧了。”

“初初，再仔细检查，看看尸体身上是否有明显的标志。”

“是，公子。”

初初将身体翻转，仔细的检查，竟然没有任何明显的标志，于是摇头道：“未发现有明显标志，公子。”

“这就对的了。”华遐说完，又看向暖暖道：“暖暖，你来检查，这人丧命的真正原因是什么？死了有多久了？”

“是，公子。”

初初闪到一边，让暖暖上前来，仔细的查看。

她先是仔细查看了尸身，见没有明显中毒的痕迹。又仔细检查了被咬伤的面部，见那稀烂的碎肉，隐隐发黑，便取出身上的银针，插入肉中，银针却没有变黑。

证明此人在身亡之前，没有中毒。

暖暖皱着眉头，看着此人的面部，倒像是被放置着任由野兽啃的一样。

如果是活人被野兽咬伤，一般不会被一口咬下去就致命，肯定会有挣扎，野兽的牙齿就会刮过周围的皮肤，多少都有被尖锐的牙齿刮伤的痕迹，然而，此人的面部却没有。

暖暖继续翻过尸体的头部，用手触摸着，突然，手触摸到一肿块，“初初，帮忙，将尸体翻转过来。”

初初点头，二人合力，将尸体翻了过来。暖暖又伸手触摸方才摸到的肿块，她拿过一旁的刀，将肿块周围的头发剃掉，露出的是一长长的肿块，乌黑黑的。

暖暖放下刀，露出冷笑，如此低级的手段，也想要来糊弄人，“公子，此人死了快两天了，最先致命伤在头部。”

华遐杏花双眸中，流露出冷意，道：“说详细些。”

于是暖暖便将自己查看尸体的发现一一说来，最后又总结道：“此人应先是被木棍敲晕死过去，然后被人放狗咬的。”

“被狗咬的？太不可思议了。”初初先出声问道，她还没遇见过一个人能被狗咬得这么惨烈。

“人都被敲晕了，还不是任由狗咬，咬成什么模样都有可能。”华遐颤抖着说道。

“公子，接下来怎么办？”初初问道，这尸体臭得厉害，她想赶紧处理了。

华遐道：“埋了吧，他也是替别人枉死的。”

“现在公子能确定此人不是那侍卫了吗？”初初好奇的问道。

华遐摇摇头，道：“两人的身量倒是差不多，虽然没有证据证明此人就是那日的侍卫，但是，我就是有一种直觉，此人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初初与暖暖相视一眼，她们自然是相信华遐的。

“对外还是宣布，此人就是那日的侍卫，进山不小心被野兽咬死了。初初，你带人将尸体处理了，然后再去查，今日是谁最先提出上山采蘑菇的。我总觉得里面还是有猫腻，而且，现在里面所有的侍卫都要防着，直到揪出那人为止。”

“是，公子。”

“暖暖，你将手洗了，然后到我帐中来。”华遐见初初出去忙碌了，便对着暖暖说道。

暖暖道：“是，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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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片刻，暖暖就来到了华遐的帐内。

“暖暖，你带人重新去采摘的药，那些病人服下以后，症状如何？”

“病人的症状较昨日有了明显好转，公子放宽心。”

华遐点头，又继续问道:“去把平时负责管理药材和煎药的侍卫叫来见我。”

“是，公子。”

不一会，暖暖便带着两个侍卫进来，一胖一瘦。

"国师。"二人低头拱手对华遐行礼，恭敬的说道。

昨日药材出了问题，让那些病人的症状加重了，心想华遐肯定会追究他们责任的，可是一夜华遐也未传唤他们，便以为无事了。

这一路跟来，虽然华遐平时对他们还不错，可是一旦犯了错，那惩罚是相当严厉的。

二人心里皆有些害怕，接着，便听到华遐冰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们谁是负责管理药材的？"

胖侍卫抬头，道："是属下。"

"昨日你去拿药材的时候，没有发现药材的异样吗？"华遐冷冽的问道。

胖侍卫摇头，道："药材是用纸包着的，平时都是提着就倒入了锅中，属下未曾仔细查看。"

"药材倒入锅中的时候，你也没有发现异样吗？"华遐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度。

胖侍卫见华遐脸色惨白，像是生了重病的模样，可是整个人依然有气势，单是那双清澈的杏花眼，也让人只能仰视。

"属下……"

这确实是他的失责，胖侍卫再也找不到借口，平时他取药，倒入锅中之时，暖暖都会在一旁盯着，这么多天，从未出过事。

然而恰好华遐生病，暖暖无暇顾及，他为了偷懒，心想也不会出事的，存着侥幸，便没有仔细查看。

"公子，他也识不得药材。"

一旁的暖暖见华遐十分生气，惩罚必定很重，就想替胖侍卫说情。因胖侍卫虽然有错，但是暖暖她是瘟疫一事的主要负责人，如果要追究责任，她也逃不掉。

"暖暖，别说话。我现在是在问他，识不得药材，这不是理由。天天都在看着的药材，即使不是非常熟悉，但也不会陌生，明显就是想偷懒。"华遐厉声说道。

胖侍卫噗通一声跪下，道："属下知错，请国师责罚。"

暖暖咬着嘴唇，默默的看着。

"这两日，你可曾发现可疑之人？"华遐继续问胖侍卫。

胖侍卫垂下眼帘，想了片刻，摇头道："属下未曾发现。"

"你呢，最近可有发现可疑之人？"华遐问一旁的瘦侍卫。

瘦侍卫一直在怔怔出神，听闻华遐冷冽的问话声，被吓得跪在了地上，语无伦次的说道："那日有一兄弟，请我吃了一根鸡腿，还喝了一些酒。可是后来，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鸡腿和酒？这荒山野岭的，哪来的酒肉？"华遐拽着手心，冷眉怒对，冰冷的问道。

"那兄弟说是从县城带来的。"瘦侍卫低着头，颤抖得说道。

华遐继续问："你可识得那人？也是侍卫吗？"

"是的，他穿着和我们一样的衣服，但是我却从来没有见过他。"瘦侍卫此时肠子都悔青了，也许就因为那根鸡腿，他就要丧命了。

"他与你说了些什么？"华遐冷着脸，她千防万防，却耐不住下面的人被钻空子。

瘦侍卫指着身旁的胖侍卫，说道："那人知道我们兄弟俩关系好，说这荒山野岭的，他准备请我们喝酒吃肉，打打牙祭。然后我俩还约定了时间和地点，结果我带着我兄弟按时去了约定的地点，却没有见到那人。"

一旁的胖侍卫闻言，猛地抬头，惊讶的说道："你不是说那是你托人买的吗？兄弟啊，你可把我俩都害惨了。"

瘦侍卫忙道："我当时十分害怕，便谎称那些酒肉是我托人买的。国师，属下知错，但是我兄弟是被我连累的。国师要罚就罚我吧。"

"你还敢跟我讨价还价？两个蠢货！"华遐指着瘦侍卫骂道："你怎么会相信天上有馅饼掉下来？别人既然与你不相识，为何会突然请你吃东西？我真想将你的牙齿给撬下来，看看里面是不是长了馋虫。"

接着华遐又指着胖侍卫骂道："这荒山野岭的，周围的人又没有进城，他能托谁进城买酒肉？

"国师，我们知错，请国师责罚！"二人磕头认罪。

"你可认识前两日失踪的侍卫？"华遐问那跪着的瘦侍卫。

瘦侍卫道："认得。"

华遐继续问："是今日你们从山上发现的那具尸体吗？"

瘦侍卫想了片刻，答道："属下不敢确定，但是依照身形来看，就是他。"

"那日请你喝酒吃肉之人，与那失踪的侍卫，可有相似之处？"华遐握着拳头，仿佛有一种要冲破层层迷雾的感觉。

瘦侍卫又低头想了片刻，才抬起头来，回答："除了身量差不多，其他方面，属下也不知。"

华遐脸上闪过失望，但是也在情理当中，那人只是为了达成偷换药材的目的，其他也不会透露更多的信息。

"你们二人玩忽职守，要不是暖暖姑娘发现及时，你们会害死多少人，知道吗？"华遐眼神凌冽，虽然病重，但那股气势却让人不寒而栗。

"请国师责罚！"二人拱手齐声道，然后放下手，狠狠得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