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伪装的面具（1/2）

容氏集团的早会总是有些漫长，不过今天因为容旭尧不在，会议格外的短。宋敏柔从别人口中得知，他出国了，据说要好几天。她低头看了看电话，并没有什么未接电话或者是短信，心里，莫名的一阵酸楚。她很惊讶自己的这种感觉，明明以前是期待着没有遇见，对待他的不在，不知有多高兴，可是，最近，更多的是关心和失落，单单因为他的不告而别吗？这只是自欺欺人的借口罢了。

容旭尧不在国内的日子，宋敏柔把时间排的满满的，她发现，不仅是失落伴随在身边，还有从未出现过的孤独和担心，她想联系他，迫切的知道他在做什么，他的归期，每每回家的时候，空荡的房子里似乎到处是他生活的影子，手机上打了一半的字删除，忍不住又打，始终都没有拨出去的号码在折磨着这个口不对心的人。

是啊，动物尚有感情，虽然，容旭尧最初逼迫的手段并不高明，在白灵的问题上比较独断，其他时候的高冷也就是说说而已，宋敏柔不是无情之人，她能感到那份温暖和宠溺。这些，对待一个没有安全感，缺少爱的人来说何尝不是一把助燃剂，心的融化也是早晚的事情。她之所以不能正视内心全在最初接触时容旭尧的筹码是宋敏琪，还有她在骨子里不能接受自己在他身边的角色，说难听点儿，是社会上人人唾弃的情妇。再难，她还是想保留一点尊严

回到宋敏琪这里，自从她来s市生活就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学习是加倍的量，几乎是速成的魔鬼训练。那些高强度的知识和体力锻炼，无数次她都和其他孩子一样，抱头痛哭。不过，最令她心烦的还是宋敏柔。见面之前自认为铁石心肠，不为所动，她哪知道自己是多么柔软的人，儿时的梦境缠着她，有快乐的悲伤的，也有恐怖的，不管是哪一种最后的镜头都是宋敏柔浑身是血的倒在自己的身边，那个情景真实的就像即将发生或者已经发生让她不寒而栗。

再加上，自从上一次和宋敏柔聚餐，就几天见不到人，从小学会察言观色的她也感觉出宋敏柔的那次中途离开也不简单，多少心里是担心的，不过，对于这一点，她很鄙视自己，强烈的压抑自己关心她的**。反复的以“杀人凶手”这个理由自我灌输，催眠，每次嘟嘟囔囔的都让室友李玥儿觉得，这个人中邪了。

李玥儿也是h市的人，与宋敏琪同一批招到公司，因为从小参演过电影客串，有极高的舞蹈天赋，是公司重点培养之一。因为是老乡，二人年龄相仿，在偶像的路上，两个孩子相互扶持，互相照应，很快就成为了闺蜜。所以，对于敏琪和宋敏柔之间的事情她知道一二。也经常劝导宋敏琪的偏执，让她打开心结。

星辉的未来发展方向是培养自有艺人，以团队形式，突出打造佼佼者。在这个过程中不乏你争我夺或者说是尔虞我诈，偏偏宋敏琪就是个善良的孩子，每次都把自己展露头脚的机会让给别人，无私的帮助和奉献，让多位老师即摇头又感动。

宋敏柔带着宣传资料一大早就到了星辉的生活学习中心，一座高耸的新大楼，里面住着近百名追梦的少女，每个人都在拼搏，谁都不曾懈怠。透过训练室的玻璃，她看到了宋敏琪挥动着瘦弱的身体，独自一个人在重复着旋转，像是即将要起飞的蝴蝶。可能宋敏柔自己都没注意到，全程她的嘴角上扬，一脸的欣赏。

许是屋内的人注意到了有人观看，在四目相对的时候两个人显得都很尴尬，好像是什么小秘密突然被别人看见，她阴沉着脸走过去“你来干什么？”

“啊?”宋敏柔被她一问愣了一下。再看她扬着红红的小脸，汗水粘着额头，表情严肃故作镇定，又不觉好笑。

“监督你们学习，查看你们的进度，万一哪一个人偷懒拖了整体的进度，公司岂不是损失很大？”和容旭尧在一起久了，不自觉的怼人的功力是上升的。

“公司没人了吗?为什么你来，我不想看到你”敏琪嘲讽的看着比自己还要瘦弱的宋敏柔，心想，真实越不愿意看到谁越是谁来......

这个态度，她是猜到的，不过，这样也好，双方都站在对立面总比被人利用的好。

“你真是幼稚的可笑，这样与上级领导对话没大没小，基本的尊重都学不会嘛？还是你认为你已经有足够的资格让总经理来和你对话？”

“我有没有家教你还不知道？我的家教都被谁毁了？我是因为什么放弃家教的？”宋敏琪红着眼圈几乎是吼的方式说出这句话，两眼怒瞪着宋敏柔。这么多年，她受够了家教两个字，自从父亲去世，亲属的为难，人情世故的现实，逼得她早成长，早独立，她哪里还顾得上家教，人，能活下来就不错了。而且最没有资格说她的就是眼前的这个人！

成熟其实不是一件好事情，过早的懂得太多，失去了原本的快乐和童趣，拉长了一生的沧桑感，肩上的包袱太重，这些宋敏柔都深深的了解。无疑，她的话，像刀子一样扎在了宋敏柔心里，划的支离破碎。她不知道再用什么语言去回复，身后就像有一座大山一样压的她喘不过气，硬硬的吐出来一句“换好衣服来会议室吧，有些资料和你确定”

空挡了有一分钟，平复了心境后，宋敏柔突转了话题：“换衣服，跟我来会议室吧”说完，看也不看人就除了房间.

留下宋敏琪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拽什么拽?好像谁愿意看见你一样。跺着脚，她回到房间洗漱一番。

宋敏柔站在会议室窗台前等着敏琪，她向窗外外望，刚才的情景还在眼前，宋敏琪的小模样和儿时相比没有太大的变化，即使是她刚才怒吼时，“放弃”“摧毁”这几个字反复的在脑中出现，经历过才懂，才知道痛，今后，她发誓，要让宋敏琪过得好，过的快乐。把所有的灿烂都给她，还有自己欠她的，失去的爸爸的那一份爱。

会议室的门开了，转身看见了一身淡粉色公主裙的人，这一身和她很搭，原本是应该被人捧在手心，住在城堡的小公主啊，怎么会经历那些不痛快呢，太不应该了，如果，如果自己早一些明白，如果自己不任性，现在的她们一定很幸福，至少她是无忧无虑的。

宋敏琪不是一个完全鸵鸟性格的人，除非遇到特别糟糕的事情，会牵扯自己重要的人或者那些事情超越心理的底线，其他时候她不会太隐藏心事，逃避，独自消化。但是爸爸对她来说是无法替代的，一个孩子突然间没了父亲的陪伴，城堡倒塌，自己一心喜爱的姐姐也不知所踪，最后被定义为刽子手，对她来说是最大的背叛。她那么喜欢她，那么信任她，依赖她，为什么还要让她失去所有，独自面对生活的不安，分担妈妈的心酸，饱尝人情冷暖呢？因为她，她的成长过程中没有了脆弱，没有了抚慰，她和妈妈相依为命，受够了宋家人的指责，同龄人的嘲笑，生活的拮据，社会的现实，还有丢失了的幸福再也找不回来了。

渐渐的，她也和大家一样，把这些不幸都归结于宋敏柔的错误，尤其是爸爸忌日的时候，她在心底是恨她的，硬生生的逼着自己封闭了姐姐这个词，强迫自己淡忘这个人，假装自己很坚强。实际，从知道她在负责h市的项目，自己来到星辉后，她的内心就很矛盾，柔弱到与想像中的强大差的太远。

她还记得临行前妈妈的嘱托，关于宋敏柔，妈妈说了不少，总结起来就是敬而远之，她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应和，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个回答是口不对心的。曾经，在爸爸过世五年后，她整理书房翻到了一本泛黄的日记。铿锵有力的钢笔字已经时间消磨的退却了湛蓝的色彩，如果，这本日记的主人还在，也会和它一样苍老。那是爸爸的遗物，记录了爸爸从18岁开始的事情，工作、生活、爱情，看着看着，她了解了那个年代盘根错节的家族史，包办婚姻还有父母凄美的爱情。原来，宋家和纪家使用了那样的手段陷害妈妈，这里面有宋敏柔妈妈的参与嘛？她心里犹豫着这一点，期待着没有，又害怕有。可惜，红颜薄命，那个人和爸爸结婚也没多久就死了。正好，也就是那一段时间，自己出生了。好不容易走在一起的父母，最后因为情敌的孩子分隔阴阳，妈妈的怨恨不同于自己，她了解了。只是，她还不懂，爸爸当初为何会妥协，以他的性格和聪明是不会屈服于家族的压力的。而且，也就是临近于爸爸去世那一段时间，为何标注着北方，纪东，纪家还有宋敏柔和她的妈妈，这些线条划来划去，期间还有很多公司的名字，就像是一张网......最后，爸爸的记录停在了去世的那一天，他的字里行间还有深深的愧疚，还有要把宋敏柔送出国避免危险......

“危险，危险”当时她反复的看了好几遍这一篇文字，接连着前几篇，实在不是她的大脑能容纳的。最后，她拿给妈妈，哪知，被妈妈了骂了一顿不说，还把日记本藏了起来。好在，爸爸写给女儿们的日记她还留着，那里面有她和宋敏柔两个人，从出生开始的成长记录，她从未知道过，爸爸笔下的宋敏柔竟是那么调皮，做过的事情就像是男孩子一样，小时候，她怎么就没发现呢？和现在，安静的宋敏柔也大相径庭，不知道为什么，爸爸日记里的宋敏柔跳出她的记忆，不自觉的，她总是和此时的她做对比。恨一个人很累，又恨又想念的滋味却不是累能形容的。

宋敏琪自然的坐到敏柔身边，两个人都没有正式对方，余光处，宋敏琪瞥见宋敏柔臂弯处的青紫。她，病了吗？比自己还要高的各子，怎么看着这么瘦弱？

“你在听吗？”宋敏柔在给她讲解公司的发展模式和既定的已经要包装的几个人，当然她是其中之一，所以，有一些特殊的训练和考核，这些内容都是需要一对一沟通的，正说着训练规划，她却因为回忆而溜号。

“啊？我有！”听到疑问声，她略微尴尬的看向电脑。只是，她的小动作和小习惯，这么多年也没有变过，一看就知道没有在听。宋敏柔叹了口气，又给她复述了一遍。

“在这里，因为是挂名a大，文化课需要你自己努力，不能拉下，公司规定连续2次文化课考核不合格会被淘汰或者隐藏。你明白吗？”

其实，她完全可以不用这么辛苦，因为是星辉全力打造的艺人，重点都在包装宣传上，但是宋敏柔有私心。她不想宋敏琪一辈子受人牵制，或者被外界，同行说成少女偶像，她要让她真正的成为星辉最灿烂耀眼的那颗星光，她要让她的光散发到世界各处，未来的路坦坦荡荡。但是，她不比科班出身的艺人，知识的欠缺是硬伤，是需要后天努力的，付出的辛苦自然是双倍以上。她特意安排了a大的学籍给她，又找了当初带她的张辅导员，现在已经是博士生导师，利用个人情面介绍了宋敏琪，也算是利用职务之便吧。

“嗯，我可以”对于宋敏柔的安排，宋敏琪没有异议，她光是听着她的介绍就已经向往那个未来了。她又怎么会不明白自己的弱点，汗水的付出也是必不可少的。能上a大是无数人的梦想，如今，她给自己安排了，说实话是感激的，只是不愿意表露出来，心底别扭着。

“另外，还要和你说明，过一段时间会有分队考核，这次考核是凭实力说话，也是直接影响着首次公司外务的安排和首曲的制作。也是考核个人能力和团队能力的。除此之外，我会给你们所有人安排固定演出，以团队展示，前期公司会去宣传剧场的事情，你们只是做好......”宋敏柔对照着电脑屏幕里的ppt讲解大家的规划，每一张的内容都很吸引人，那是一个把社会角落里的人无限放大，笼罩一层金沙，混沌的世界瞬间打亮的世界。听着敏柔给她讲解，她内心无限向往。

“如果你想完成这些，必须要承受非人的痛苦，付出比其他人多出1倍的努力，不能半途而废”敏柔淡淡的说着，其实她已经注意到了敏琪听完ppt后眼里的变化，放着光，好像能映出自己。

“你不要小看人，我不再是那个小姑娘，拜你所赐，失去了庇护后，我变成了刺猬，是那种身上有钢尖的刺”苦，她是不怕的，这么多年还有什么苦不能承受?

宋敏柔苦笑，扭头盯着旁边的人，看着敏琪傲娇嘲讽的脸又觉得可笑，一个婴儿肥还未退全却要装作很冷酷，还是一个孩子啊“好啊，我拭目以待!”说完站起身走出去。

宋敏琪心理不舒服，说不上是什么原因，待敏柔走到门口的时候，她愤愤不平的喊出“宋敏柔，我恨你!”

宋敏柔背对着她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顿了一下，继续向外走。恨吧，我也恨自己，如果自己能换回爸爸，我会立马去做。一路向前，抬手攥紧胸前的纽扣吊坠，爸爸，你放心吧，我欠下敏琪的债我会拼尽全力的还，我好想你!一边是罪，一边是爱，有些酸楚又怎么说的清。

午休，魏可心看到坐在餐桌前发呆的宋敏柔，餐盘里的饭一点也没动，蹙眉问道“小柔，上午怎么样?都安排好了吗?”魏可心一身黑色职业装，齐腰秀发披在身后，在灯光下弱显魅惑的蓝色，红唇的深度恰到好处，金色的高跟鞋在阔腿裤下衬托着主人高挑的身材，整个人都有一种神秘且稳重的气质。

宋敏柔看着这样的魏可心，被迷的脸红红的，呐呐的回答“嗯，还好，都交代清楚了”，魏可心可能自己都没觉得的骨子里的恶趣味和蒋天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此刻，她捏着宋敏柔的下巴，轻轻抬起“是吗?这么听话?不要撒谎哦?”那声音苏苏的灌进敏柔的耳朵里，身体僵了一下，绞着手指，不敢抬头“真的没什么事，挺顺利的啊”，噗呲，“好了不逗你了，快吃饭吧”。二人用餐，没再提那些糟心的事，谈着闺蜜之间的话题，轻松地过了午餐时间。

前期的学习生活，宋敏柔并未去过中心看望，但是从同事口中得知敏琪的成绩，大家的赞扬。她脸上总是浮现骄傲的笑，嘴角上扬的变化，她自认为满不关心，满不在乎，心却早已出卖了她。

没有再去抽血的日子，容旭尧出差的日子，宋敏柔被魏可心喂胖了，脸色渐渐的红润。就连，容旭尧回家的时候，都觉得宋敏柔的身上散发着不一样的味道。而且，她也不像以前那样唯唯诺诺，知道了大言不惭的怼人，一串银铃的笑声越发的吸引人。她，也是这般快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