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僰王认弟（1/1）

( ) 九、僰王认弟

任秋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在逃亡蛮山的路上，竟会在偶然间救下蛮人的首领哈大。( )但他并不了解僰侯即是蛮人的首领，只是愣了一愣，仔细打量起哈大来。这哈大并不如传说中的蛮人那般狰狞，只是头顶中间剃得光溜溜的，四周散披着头发，一条辫子自脑后缠过额前，将四周的头发束了起来；身穿麻布短衣短裤，衣裤袖口、领边均用红蓝花布滚边，光着一双大脚；脸膛古铜色，身材要比一般汉人高；虽然会说汉话，但那汉话却不似九姓口音，跟以前到九姓征粮的县太爷的官话倒接近些。任秋也就不再害怕，托着哈大的手肘说：“大哥，我也是听老人们说的，你莫要见气。我惹了大祸，无处可去，幸好山神土地指引，才进得了这里。”哈大听任秋这样一说，竟高兴起来，摇着任秋的肩膀原地跳了几圈，说：“真是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定是蒙哥大汗在天之灵引你到我身边。”

哈大口中说的蒙哥大汗之类的话，任秋是一点都听不懂，唯一听明白的是林中遇到的这人叫哈大，是蛮人。哈大高兴过一阵，又向北单膝跪地、右手捏拳左胸，口中用蛮话念叨着什么，任秋是一点也不懂了。这样的怪异举动做完，哈大拉任秋坐在身旁，详细地询问任秋惹祸及逃亡的经过，任秋老老实实地一一回答。

哈大听完任秋的叙说，亲热地将右手搭在任秋的肩上，说：“我阿爸本来生养了我兄妹三人，奈何二弟年幼时让豹子叼去，现在只剩我与幺妹。如是兄弟不嫌弃，我和你结拜为弟兄，做我哈二兄弟，也好报兄弟刚才救命之恩。兄弟你说，这样行不？”任秋本来对逃往蛮山将有怎样的遭遇毫无半点心理准备，一心想着只要不让蛮人吃掉，哪怕给蛮人看牛割草都无所谓，现在这哈大竟要跟自己结拜为兄弟，有这样一个蛮人弟兄，在蛮人中自然是不会吃亏了，于是满口答应，起身拜哈大道：“大哥在上，受兄弟一拜。”哈大扶起任秋，若有所思地沉吟道：“我僰侯二百七十寨，人多嘴杂，怕是容不得我有个汉人兄弟。”他跺跺脚，绕着一棵大树转了两圈，像是想到了办法，停下脚步对任秋说：“你跟我回去，就说是我那被豹子叼走的兄弟，一直在这深山老林长大。只是，兄弟你从此以后就得叫哈二，你可愿意？”任秋一门心思只求有条活路，哪管得着姓甚名谁，忙不迭地点头应道：“愿意！愿意！”

兄弟二人又坐在地上道些长短，哈大交代哈二回寨要说的话。哈二这才听明白，原来自己结拜的大哥竟是僰侯二百七十寨的头头，而自己竟也在突然之间晕乎乎地做了这二百七十寨的二王。还听明白了哈大竟也不是土生僰人，但也只知道哈大祖上曾夺得过江山做过皇帝。而哈大世代相传的僰侯，就是祖上丢江山之时，率兵征服了当地僰人，按军队建制设立二百七十寨，承袭了西周武王的僰侯封号。

林中的光线更加暗了下来，阴风从树干之间刮过，发出令人惊悸的“呜呜”声。风声中，似乎又夹杂着野兽低低的咆哮。哈大拍拍屁股，对哈二说：“兄弟，我们该回寨去了。”哈二点头称“好”，跟哈大一起抬起先前打死的人熊，穿行在传说中的刺梨坝的树林中。

刺梨坝原来是五岳朝天山顶上的一片平坦的森林，僰人常在刺梨坝的森林中打猎，一个小小的僰人寨就坐落在这刺梨坝的树林中间，那便是刺梨寨了。哈大对林中的路好像也不太熟悉，走一阵又吩咐哈二放下人熊，自己爬到树上四下观看。这样走走停停，林中几乎全黑了下来，这才隐隐看到树林远处光亮起来，一阵单调的铜鼓声传进兄弟二人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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