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云来了 雨来了（1/2）

( )

林乐记不清自己是咋个上床的，只记得她先上去，坐在枕头边，不紧不慢地宽衣解带，直到脱得精光。

</P>

不知何时，他身上也脱得精光了。

</P>

也不知是谁掩上蚊帐的。

</P>

这一过程持续了大概一分多钟，其间，俩人都没说一句话。

</P>

她面朝天躺下，双手上举，放在枕头上，双腿蜷缩，微微分开，面无表情，眼睛一直向上仰望。

</P>

她在等，等他的侵入，等他的放肆，之所以不正面看他，也许是不想惊扰他，以便于一个怯生生的少男能很好地张弓搭箭。

</P>

时值正午，瓦房顶上的一片亮瓦，投射出一束明亮的日光，透过蚊帐，恰好照在那一具女人体上，使得它纤毛毕现。

</P>

一股浓浓的汗味，夹杂着一种说不出的气味，也许属于母兽，也许是属于人类，从未闻到过的，正在刺激他的嗅觉神经。

</P>

然而，他并没充分地张弓搭箭。

</P>

也许是祖先赋予的本能，驱使他干了点什么。

</P>

这一过程，持续了大概三秒钟时间。

</P>

三秒钟过后，像一台废置多年的、锈迹斑斑的发动机，接上电源后，刚刚转动了几圈，却因为线路问题，转动的声音慢慢低下去、低下去，很快没了声息。

</P>

六秒钟过后，他羞涩地爬起来，开始穿衣服。

</P>

她也没事一般，开始穿衣服。

</P>

俩人下了床，又回到那根长凳子上，不过，这次距离远了一点，他坐这头，她坐那头。

</P>

难堪的沉默。

</P>

林乐隐隐约约感到，他并没有成功。

</P>

“林乐，就这样的，你的姿势是对的。”沉默了很久，她说，仿佛在安慰他。

</P>

“嗯。”

</P>

“碰上这样的事，男人一般是要挂点红的。”她又说。

</P>

挂点红，林乐很清楚，当地的意思就是出点血，给点钱，乡下如果有谁撞见一男一女在野地里野合，第二天会向男方要求挂点红，一张红纸夹点零钱，算是冲了喜，驱散了“霉气”，而她要求他挂红，一时还明白不过来。

</P>

究竟是谁吃了亏，更一时没明白过来。

</P>

幸好，他裤袋里还有哑巴嫂子给的十元零花钱，揣了好些天了，一直舍不得花，皱巴巴的，掏了半天，掏出来递给她。

</P>

她看也不看，就收入衣袋里，仿佛那是该她得的。

</P>

“我得走了。”再也无话可说，当然也无事可做了，林乐欠了欠身子，向她告辞。

</P>

“好的，有空来耍。”她送他到篱笆门。

</P>

钻出梨园，走在池塘边的小路上，林乐手脚瘫软，头昏脑胀，似乎体内一种武侠小说中所说的修为，已经让她给窃取了一部分，吃亏的应该是自己才是，怎么还会给她钱呢？一个贪图小利的女人，把一件本来很神圣庄重的事看成了一桩买卖，他本来是想来上祭坛的，打算倾泻出自己的所有，希望她也全身心投入，然而事没干成，反而向他要钱！钱倒无所谓，让他无法忍受的，是干了那事儿之后，无法排解的失落！他突然想起一位作家说过的话：少男的第一次，往往会感到后悔，不是后悔犯错误，而是后悔自己的起源。原来人的起源，竟是这样的简单，曾经最渴望的，竟然是这样的索然无味！

</P>

突然间万念俱灰，仿佛活着没了多大意思，走着，走着，到了坟山，似乎要死了，倒下，倒在草丛里，倒在尘土中，蚂蚁慢慢钻空了腐肉，留下一堆风干的白骨，而灵魂则早已升上虚空，成了游荡在宇内的一团夸克。

</P>

林乐一直认为，他是世上最美的男孩。

</P>

个子不高，但四肢协调，柔韧有力。

</P>

松针一样的头发，展示出旺盛的生命力。

</P>

脸蛋略带枇杷黄的色泽，轮廓分明，却又线条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