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娘亲 灵儿好疼（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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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皓月当空，杏花树下，女子的身影在银白的月光里旋转舞动。额前的几缕发丝早已被汗水浸湿，手中的碧剑时不时折射出月亮的光芒，呼吸声越来越重，显然她舞剑已经舞的很吃力了。但她的脑海里浮现都是有关他的往事：

“璟渊哥哥，陪我舞剑。”

“璟渊哥哥，潇儿可有进步？”

“苏哥哥，教潇儿新的剑式吧，女儿家的舞剑总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潇儿想学你们男儿的剑法。”

“......”

过去，她总找各种借口缠着他，可他并没拒绝，反而每次都会允她，她才越发痴迷他可以融化自己整颗心的如春风般温暖的微笑。若他不喜欢自己，早一点疏离自己，楚潇潇就不会误认做他也喜欢自己，她也就不会，将自己置于那般难堪的地步。到头来，他那时只把自己当妹妹疼......爱上一个人，是幸福；爱错了人，是一切厄运的开始。她楚潇潇，再也爱不起了。回忆让楚潇潇乱了心绪，更乱了心神，只见她舞剑的招式也越发凌乱，身体已经有些不受控制的摇摇欲坠，可楚潇潇仍没有停下的意思。直到一个黑影出现在面前打落了她手中的剑，将她整个人从后面将她紧紧束缚在怀里，楚潇潇耳后传来他略带发怒的声音：“你不要命了吗？！”楚潇潇没有回头，看样子，这一次，他真的生气了，平时他很少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南宫，我没事！沈老爷子不是说我已经全都恢复了嘛，你并不必再如此紧张。况且，今夜月色如此清美，最适合舞剑了。”她笑着说。语气没有波澜，看不出情绪是悲是喜。这几年，楚潇潇像变了令一个人，明明人就在你面前，可是却看不到她眼睛里放出任何光彩。这让南宫辙更加心疼她，他想尽办法让她开心，让她笑，但都是徒劳。南宫辙轻轻将她掰过身来面向自己：“潇儿，虽然你现在身体已经无大碍，但也经不住你这样折腾，你可以舞剑，但要适可而止，万一身体再出什么差错，灵儿怎么办？”提到灵儿，楚潇潇的眼神终于有所动容。除了苏璟渊那个混蛋，现在也只有她的女儿能拨动她的心绪了。她乖顺的点点头。南宫辙静静的望着她，又伸手温柔的拂去她鼻尖渗出的细微汗水。可能两个人距离拉得太近，南宫辙的眼神和举止让楚潇潇有些不自在。悄无声息地脱离了南宫辙的怀抱，楚潇潇理了理额前有些凌乱的发。南宫辙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他看得出她在躲着自己，但他并不戳穿。弯腰拾起刚刚被他打落在地上的碧剑，拭了拭上面的泥土，对她说：“走吧，灵儿该醒了。今晚我不带灵儿回去，就让她陪你睡一晚吧。她每夜都吵着要娘亲。”楚潇潇点点头，随南宫辙一路回去，*无话。

这边，自苏璟渊战场归来，性情大变，寡言沉默，不喜与他人交谈，一双深黑的眸子让人猜不透在些什么，没了往日先皇口中常说的那种开朗大方又桀骜不驯的性子，众人猜想，许是经历了沙场磨练，才会让他有了今日的变化罢。苏璟渊除了每日进宫朝圣，剩下的时间都在自己的王府练剑习武，或是将自己关在书房里朝着墙上的画像一言不发。画眉被调到王爷身边伺候，她虽不情愿，但也无法反抗王爷的命令，当年经历了世子妃大火中丧命一事后，画眉也发现了王爷的性情与往日大不相同，那次大火的突发，画眉看得出，王爷是在乎小姐的。否则他当时也不会那般万念俱灰，不会遣散府里的其他姬妾，不会带着小姐的灵牌去了战场，不会在墙上挂上小姐的画像每日静默观摩，也不会即使在老王妃病重的时候还说出‘母亲，儿臣不孝，这一生，儿臣再不会娶任何人’这样的话来。可她不明白，既然在乎，为什么当初要苦苦相逼？白白送了一尸两命？画眉的心里并不好受，自世子妃走后，王爷将世子妃的灵牌奉在祖宗祠堂，赫然写着爱妻楚潇潇之灵位，却没有将姜婉清夫人的牌位移来。他向圣上请旨，将楚王妃的身份昭告天下，可世人都知道，楚王妃，早已不在人间。府里的下人们经常会偷偷议论着：苏王府恐怕是从此绝后了。

第二日清晨，春雨如期而至。楚潇潇正睡得朦胧，隐约感觉到怀里的小人儿身体在抖动，嘴里含糊不清的吐着话：“娘亲，灵儿疼，灵儿痛痛。”楚潇潇立刻惊醒过来，“嚯”地坐起，将女儿抱在怀里，此刻灵儿浑身都在抽搐，浑身时冷时热，两只小脚因疼痛四处乱踢，楚潇潇又急又怕，拍着女儿的后背哄问着：“灵儿乖，告诉娘亲，灵儿哪里痛？”小家伙并没有睁开眼，这时楚潇潇才注意到女儿的额头、全身都是汗水，双眼紧紧闭合着，样子十分痛苦，人已经不清醒了。楚潇潇立马慌了神，擅抖着手摸向女儿的额头，顿时心肺炸裂般疼痛，灵儿两岁时，就是这样的症状，差一点就离她而去，今天竟然旧病复发，楚潇潇急的直流眼泪，边穿衣便安慰女儿：“灵儿忍忍，娘亲这就去找沈爷爷来陪你玩。”南宫辙听见异响早已冲击屋内，见此情形，按住手忙脚乱、六神无主的楚潇潇道：“潇潇，别急别怕，我这里有沈神医留下的药，可以暂时缓解她的疼痛。你给灵儿服下，替她擦擦身体，这样她会好受些，我去请沈神医过来，灵儿现在这种情况，做母亲的更不能乱了心神，你若倒下，灵儿就没了依托。”楚潇潇听后强忍住泪水，一边按照南宫辙说的去做，一边告诉自己为了灵儿一定要坚强。南宫辙一路施展轻功火速前往沈神医住所，因为楚灵的突发状况他也乱了阵脚，所以把本应该隐藏自己行踪的事抛到九霄云外，也便没有察觉到身后早有黑衣人在跟踪自己。

沈神医用了一个时辰的功夫，终于止了小女孩的疼痛，热度也随之退了下来。楚潇潇望了望浑身施满银针的女儿，再也坚持不住，哭着奔出屋去。看到如此光景，沈神医叹了口气，对南宫辙说：“这丫头的病来的突然，超出了老朽的预料之外。本来我自信这女娃近几年不会旧病复发的，没曾想，她的病，比我想象中要重得多。阿辙，楚丫头是这孩子的母亲，你这样瞒她终是不妥，倒不如早告诉了她去，尽早想办法才是。”南宫辙心里十分凌乱，她怕楚潇潇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她不能再经受任何打击了。而此时，楚潇潇已经站在门口，清楚了一切。她擦掉眼泪，走进屋来，踉跄着走到沈神医面前，忽然跪地道：“沈叔，侄女求您，救救灵儿罢，我不能没有她！”南宫辙上前扶起她，楚潇潇坚持不肯起来，又哭着求道：“沈叔叔，您一定有办法救灵儿，只要您能救她，让潇儿做什么都行！”沈神医急忙将她扶起，说道：“这几年老夫一直在研究这病的可解之法，寻遍了古医书，但记载实在寥寥无几。但，老夫找不到并不表示没有办法，皇宫里的医学古书比比皆是，所有难解的疑难杂症记录都十分全面。当初老夫在朝廷为官时，见过的医书是远比现在多的。所以丫头，要想找到救命的良方，就得想办法去皇宫里查阅了。再加上有经验的太医都在宫中，若能让他们诊治诊治，灵儿的病说不定能治好。眼下我先压制住女娃的病情，你们还是快快想办法，时间拖得越长，危险就越大。”楚潇潇明白沈神医的意思，她原本不想再踏入南国城一步的，但为了女儿，她再也顾不上其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