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情殇（1/1）

第四章情殇

夜晚，一声巨响惊醒了刚入睡不久的楚潇潇，此时房门已经被他狠狠踹开。楚潇潇没有睁眼，伴着一阵冷风袭来，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走到她的床前，良久，他终于开口：“什么时候？”楚潇潇睁开眼，并没有看他，答到：“你既已经知道，为什么还要再问？”“很好……”苏璟渊紧靠床边坐下，将脸慢慢向她贴近，直到碰触到她的鼻尖，触碰带来的冰凉感让他微微皱眉，以前她的鼻尖总是带着温暖的杏花香，什么时候如此冰凉了？等等，自己明明是来质问她，现在却在想些什么？他对自己的变化又有些发怒，都是这个女人，用这种方式想得到他的怜悯！“你知道的，我说过，我的孩子，你不能也不可以有。”“让他再陪我几天，之后，我会自己打掉他”。“既如此，爷成全你，就当同情一个乞丐的乞讨。不过，记住你的话。否则，别怪爷亲自动手！”楚潇潇不愿在面对他这张阴气十足的脸，别开脸拉开与他的距离。他看出她的意思，起身准备离开。这时丫鬟跑进来扑通一声跪下，哭着说道：“世子，求求您发发慈悲吧，小姐已经失去过一个孩子了，您不能这么残忍，小姐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她身体已经如此虚弱了，再流掉孩子，她也会没命啊。”苏璟渊这一次没有像对待云影那样一脚踹开眼前的这个丫鬟，听她说完，表面若无其事，可他内心却又莫名的抽痛起来，最近自己是怎么了？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心慈手软了？

沉默，除了丫鬟画眉的哭泣声，整个屋子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

还是楚潇潇先开口：“夜深露重，爷切莫着凉，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他听得出，这是在对他下了逐客令。他更不愿意呆在这里，可他非常不喜欢她这种态度，他要走要留，是他的自由。“你下去!”听到的命令，画眉有些担忧的看向楚潇潇，楚潇潇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画眉才不情愿的离开。“本世子的孩子还真是好得到，楚潇潇，爷就知道，你是个不一般的女人。”岁月的磨洗已经让原本欢脱无邪的她变得宠辱不惊，她已经适应了他的羞辱和讥讽。自从婉清死后，每当他喝醉便会来到她这里，毫无爱怜的蹂躏她。她疼，他便会更加兴奋，“在想什么？不会在无耻的回味往日里同爷的恩爱之事吧？”他的话让楚潇潇不禁全身一颤，回味？那样可怕的经历，谁会愿意去回味？见楚潇潇不说话，苏璟渊对着她发出不懈的嗤鼻声，随即迅速解开自己的衣衫，掀开被子，粗暴地脱下她的中衣，翻身上床，冲她低吼道：“我现在就再让你回味一次！“不要！求你！”楚潇潇开口哀求他。“求我？你也有开口求我的时候？为什么不要？给我一个理由”。“孩子，有孩子！”这时苏璟渊才记起，她已经有了身孕，只是太过愤怒，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就是要她，让她痛，至于自己为什么自从白天看到她拿出和离书开始就一直愤怒到现在，他自己都不清楚。刚刚，听丫鬟说她的身体太过虚弱，他这时才发现点异样。以往在他身下承欢的她，即使自己厌恶她，可她的身体却总能迎合他。但今晚，她的身体异常冰凉，似乎还在微微颤抖，他以为她是在害怕。就在他游离间，只听“啪”的一声，苏璟渊感觉又脸有些灼热的疼痛，他有些意外的看着身下的楚潇潇，此时她正费力的喘息着，蛾眉倒蹙，凤目圆睁的瞪着他，泪水夹杂着汗水早已湿了她的脸，苏璟渊正想开口质问，却感到下身有一股热流涌出来，低头一看，那里处正在不停地流血，身下的人儿，已经没了任何动静。苏璟渊慌忙将她翻过身来，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已经昏死过去。“该死!”苏璟渊边迅速整理好彼此衣物边怒骂道。“来人，马上把大夫叫来，快！”他将她用被褥包裹住，打横抱起，直冲向自己的寝殿。待楚潇潇再次醒来，已经黎明，她努力的睁开眼，发现自己并没有在自己的房间里，眼前的书阁、案桌、古木雕刻的大床散发出淡淡的香气，如果没记错，这是她第三次住进他的寝殿罢。第一次是大婚当晚，他在这张床上像一只兽性大发的猛兽无情的掠夺自己。第二次，是在他让自己喝了烈性堕胎药昏睡三天三夜，这一次.......又是如此，楚潇潇顿时心里升起一股耻辱感，她是爱他，可她无法再接受他这样随意践踏自己的爱。楚潇潇忍着小腹传来的阵阵疼痛感，支撑起身体下床。“你想找死吗？”暴戾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楚潇潇早已看到坐在桌前的他，只是她现在并不想再看他一眼。无视苏璟渊的话，她继续下床穿鞋。“我的话你没听到吗？滚回床上去！”楚潇潇仍旧充耳不闻，没有抬眼，刚扶着床沿站起，便被他一把横着捞起，这一次他没有像往常那样将她粗暴地仍在床上，而是动作轻柔的放下她，替她重新掖好被角。楚潇潇并没有反抗，不是她不想，而是她刚刚已经用尽了力气，现下已无力反抗了。“孩子呢？你杀了他？是不是？”苏璟渊看着楚潇潇愤怒的表情，竟没有发怒，心里反而想伸手抚平她紧皱的眉，还没弄清自己最近为什么总会在他面前失态，他的手已经不受控制的伸过去，却被楚潇潇偏过头躲开了。苏璟渊略感尴尬，收回手坐在床边答道：“你不是要他陪你吗？我不会食言。”楚潇潇心中已经明了，她的孩子保住了。可她随即又想起，苏璟渊的确答应了，可时间只有几天，他说过让自己记住自己说过的话，即使不是今天，过不久这孩子一样会没命！看着楚潇潇陷入沉思，苏璟渊以为她是太累了，也不再说话，然而昨晚大夫的话仍然让他心有余悸。“世子，世子妃的身体怎么会伤到这般地步？今晚小的只能开些补药吊着，若想治根，怕是要另请高明了。”送走大夫，苏璟渊连夜进宫抓了宫里最德高望重的太医来为楚潇潇诊治。他原本对原来那个庸医的话半信半疑，直到看到老太医号脉时间越来越长，眉头越皱越深，苏璟渊的内心开始狂跳起来，他那种不安的局促感越来越强。终于等到老太医把完脉，他缓缓放下帷幔，对苏璟渊说了句：“苏王爷，借一步说话。”等走到大堂，老太医才哀叹了一声开口道：“世子妃的病，的确已经伤了身体的根本。老臣斗胆问爷一句，世子妃死否小产过？”苏璟渊紧抿着嘴，闭了眼，点了点头。一股懊悔之感直涌心头。老太医继续说道：“若平时女子小产，如能悉心加以调护是无大碍的，但据老臣推断，世子妃的身体曾服用过药性剧烈的堕胎药，如果老臣没有推断错，世子妃喝下的烈性药里还参杂了少许毒药！”“你说什么？！”苏璟渊瞪大双眼，他是给她喝过堕胎药，但他并没有狠心到用毒药毒死她和孩子。老太医继续说道：“老臣之所以有此推断，是因为世子妃脉象沉浮不定，手腕处伤疤呈暗红色，若一般的伤疤愈合后颜色会慢慢淡化，但王妃的疤痕颜色越发深重，此其一。其二，老臣观察了王妃的葵血，颜色暗黑带有血块，此乃毒后又长久受寒所致。其三，世子妃气咽声丝，弱如扶病，纤纤弱质。如此一来，一条命已经殒了半条，她腹中的孩子要想保住，恐怕更是难上加难。老臣是在不解，何人能如此心狠伤世子妃到如此境地？”被老太医这样一问，苏璟渊如醍醐灌顶，置她于如此境地的不正是自己吗？那时因愤怒失去理智，他强迫她喝下堕胎药，之后将她丢进王爷府最凄冷破败的寒竹苑，让她像个下等丫鬟般活着，让她每年祭血两次，他高估了她的生命力，忘了她也只是个女人。在刚认识她时，她是那样的充满活力，欢歌笑语，现在，仅仅六年的时间，她像被剖骨抽筋换了个人，已然没了当初的样子。当初，她不顾女儿家的矜持一味的追求他，自己并没有在意，把她当做妹妹般宠着，他们之间还是有过一段美好过往的。后来，他得知丞相府以自己的身份地位向王爷府施压求亲，自己开始厌烦这个没有任何矜持的女孩。再后来，丞相不许他娶姜婉清，不许他纳侧妃，只为让自己女儿幸福，他更加厌恶她。最讨厌她的时候，便是示儿和婉清的死。他把所有的过错都算在她的身上，一步步，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以前，他也对她说过：“你这一生最大的错误，就是爱上我，因为你的爱，毁了我原来的生活，这些，都是你自找的。”那时起，她开始锁闭自己，无论如何羞辱、折磨她，她都默默地受着，她知道真相，竟也认为是自己导致了所有的悲剧。这个女人，到底是太有心计还是太傻？暂时压制住所有的情绪，他问道：“依你之见，可有补救之法？”老太医沉思良久，答道：“身体调治尚可一试，只是......不瞒爷，世子妃身体恶化到这种地步，是心疾占了大半。若想医治好世子妃的病，还需要打开她的心结。所谓，心疾者多因思虑太过，忧思气结，七情所伤，情志失调，使肝气郁结，耗伤心脾，气血失调而致病在医者看来，怒伤肝，思伤脾，喜伤心，悲伤肺，恐伤肾。太大太多的情绪波动，日积月累就变成了一味无形的毒药，若要治好心疾，要忌悲、忌燥、忌七情过激等，若能做到这些，再结合药理调节，假以时日，方能养心安神、补益心脾，世子妃的病情也便会大有好转。另外，世子妃现下的身体，已不适宜再做些耗费元气的事。”苏璟渊耐心听老太医说完，直至最后一句话，不适宜做耗费元气之事，他马上了然于心，这是告诫自己不能再做闺房之事罢！老太医意味深长地看了苏璟渊一眼，施礼告退。送走太医，苏璟渊坐她他身边静静看着她，一想到老太医说过的话，心中更是五味杂陈，是从什么时候起，自己竟然这般紧张她了，心中不禁默问：“楚潇潇，我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错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