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有情的成了眷属（1/2）

张玉龙提前很早就给父母去了电话，告诉他们，假期自己要照看孩子，不返乡了。他也顺带告诉了他们，自己毕业后打算赴北京的意向。他本来就是父母的主心骨，他们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假期里，张玉龙大多时间都住在何巧巧的娘家。他全心全意照顾多多。他认为，做爸的照顾孩子天经地义，理所当然，更是责无旁贷。他让多多“骑大马”，教他玩小玩具车。不时地，他双手把多多举过头顶。看着多多开怀大笑的样子，他心中充满了欢趣，乐不可支，其乐无穷。

自从听说他们俩要赴北京的事之后，何巧巧的父母更是对张玉龙刮目相看，殷勤款待。

一则要照顾酒楼，二则要打理服装生意，何巧巧整天开着车东奔西走，风尘仆仆。回家时，多多一般都睡熟了，连与多多亲近一会儿的机会都少有，这令她万分遗憾。多多与张玉龙感情越来越好，而见了何巧巧的面，他不爱搭理她。这令她肠断魂消！

张玉龙和何巧巧很久没有温存过了。趁着假期，俩人再续前缘、重温鸳梦。说不清春风几度，道不明**几番。颠鸾倒凤，俩人享尽人间极乐。

事毕，何巧巧依偎在张玉龙的怀里，悄声道：“牵着郎的手，跟着郎走。但一想到要北上，我心里就有点发怵。”听了，张玉龙打趣道：“难道我是狼？一匹北方来的狼？不用担心，一切会好的！北京如果混不下去，还可以回来；留广州的话，混不好，要北上可就难了。你说是不是？”何巧巧噗嗤一笑，乐呵呵地道：“这倒也是。不过，你不是狼谁是狼？你个北方的狼！硬是拽着我北上。”听了，张玉龙禁不住放声大笑。一阵打情骂俏之后，俩人搂抱着，沉沉入睡。

这天上午，韩小兰来了。她款摆腰肢，袅袅娜娜，风韵十足。一进门，她就大声喊道：“姥姥，姥爷，我来了！”听了，两位老人赶紧迎接出来，多多屁颠屁颠地紧随其后。韩小兰一见多多，笑逐颜开，抢先几步，一把将多多抱起来，在多多的小脸蛋上又亲又啃，问道：“多多，想不想姐姐？”多多大声喊道：“想！想死了！”于是，韩小兰将一把玩具枪交到他手里。他手攥着枪，开开心心地跑到张玉龙面前，稚声稚气地道：“爸爸，我有手枪啦。”说着，用玩具枪指着张玉龙，喊道：“举起手来，投降不杀！”张玉龙乖乖举起手来，一面开怀大笑。多多对张玉龙道：“兰兰姐真好！老给我买玩具。”韩小兰在一旁听了，抿嘴微笑。老太太笑道：“兰兰从小当男孩子养，从小就爱调皮捣蛋，现在真的遇到克星啦。”听了，韩小兰有点不好意思，脸上泛起两朵红晕，自是十分的娇羞！韩小兰和多多近来也是难得一见，亲情自然流露，俩人立刻“粘”在了一起，屋子里时时传出俩人的欢呼声。在一旁看着她们俩玩耍，张玉龙含笑不语。两个老人见房子里其乐融融，看在眼里，喜在心头，高高兴兴，尽情享受天伦之乐，于中陶醉。

趁韩小兰逗多多玩的时候，张玉龙看了一会儿，就自觉地骑车到集市上采购去了。他买了一条韩小兰爱吃的鲫鱼，买了一块后臀尖，又买了两样青菜。采购回来，老太太接过他手里的东西，下厨做饭、做菜、煲汤。

吃午饭时，张玉龙把多多放在腿上，慢慢夹菜喂他吃。韩小兰几乎把一条鲫鱼全包了，吃得仔仔细细，细嚼慢咽，看上去很有品味。张玉龙用手指着韩小兰，笑道：“多多，吃鱼就要像兰兰姐那样吃。兰兰姐是猫。”听到这话，韩小兰格格地笑个不停。多多则稚声稚气地道：“我可不做猫，我要做老虎！”姥爷忙道：“对，多多做老虎！”听了，大家一起笑了起来。饭间，欢声笑语不断，幸福一家亲！

韩小兰陪着多多一直到傍晚。晚餐老两口准备得简简单单，大家草草而就。

韩小兰要骑车回去，张玉龙特地骑车送她一程。直到路灯明亮耀眼的路段，俩人才挥手告别。临别，张玉龙嘱咐韩小兰常来看看多多，韩小兰笑盈盈地道：“那当然！那可是我亲弟弟。”说毕，韩小兰继续前往酒楼方向，张玉龙则骑车返回江村。

晚上，何巧巧回来时，已是十点多钟，多多早已睡熟。张玉龙把韩小兰过来的事告诉了她，她只是淡淡地笑笑，并没多说什么。见状，张玉龙建议道：“巧巧，明天下午你有空的话，咱们一家三口去阿贵家看看，好不好？”听了，何巧巧沉思了半晌，抬手拢了拢鬓发，笑道：“去就去呗！一言为定！我明早通知一下阿贵，下午让他抽空带李璐一起回去一趟。”俩人一言一语，这事就这样定下了。

次日早晨，何巧巧刚到酒楼，就把阿贵叫到一个包间，掩上门，悄声道：“下午我和玉龙带多多去看看双双，怎么样？”阿贵心里明白是张玉龙的主意，家姐忙得哪有这心思！心中十分感激，连声道：“那当然好！求之不得！”何巧巧又吩咐道：“对了，可别忘了带上李璐！”见何巧巧正式承认了李璐这个弟媳妇，阿贵欣悦，连声说“好”。

中午，何巧巧在店里简简单单地用完餐，跟阿贵打个招呼，就驱车赶往江村，顺路在集市上为双双买了两身衣服、几件玩具。她一到娘家，就对爸妈道：“你们老两口想不想看看自己的孙子？”老两口俱先是一愣，继而笑吟吟地一齐道：“开玩笑！怎能不想？想孙子都快想疯了。”闻此，何巧巧笑盈盈地道：“二老也太小看你们的儿子啦。孩子已经会叫爸爸妈妈了。”一听这话，两位老人心花怒放，喜上眉梢，笑眯眯地道：“当然要看，带点什么好？”何巧巧抬手拢了拢鬓发，喜气洋洋地道：“礼物我都备好了，你们带钱吧。阿贵现在最缺的就是钱！”如听圣旨，两位老人赶紧笑呵呵地准备去了。

准备完毕，何巧巧便载上父母、张玉龙和多多，驾车出发，直奔黄石方向。阿贵和李璐早在门口候着了。出乎阿贵意料之外的是，自己爸妈也来了。阿贵赶紧让李璐喊“爸”喊“妈”。李璐娇羞地喊了声“爸”，又喊了声“妈”。两位老人毫不客气地各“嗯”一声，算是答应了。见父母也正式承认了李璐这个儿媳，阿贵顿时眉开眼笑，他心中对张玉龙又多了一份感激之情。

大家遂一起进屋。厅里站着两位老人，静静地看着他们，含笑不语。老太太怀里抱着双双。张玉龙立刻明白是李璐的爸妈，在这照顾孩子的。他喊了句：“大叔！阿姨！”那两位老人忙冲他点了点头。阿贵忙介绍道：“这是李璐的父母。”何巧巧的父母上前与两位老人紧紧地握了握手。千言万语，又不知从何说起。何巧巧的母亲把一个六千元的红包硬塞到李璐手中，说道：“这是给孙子的见面礼。”李璐待要推辞，阿贵以目示意，李璐就开开心心地收下了。李璐从母亲那接过孩子，用手指着何巧巧的父母，说道：“双双，叫‘爷爷’，叫‘奶奶’。”双双转动着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用稚嫩地口音，喊道：“爷爷，奶奶。”见状，何巧巧的父母喜不自胜，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仿佛在做梦一般。何巧巧的母亲上前一步，将孩子抱过来，在他的小脸蛋上亲了又亲，激动万分。这时，何巧巧把礼物一股脑地全交给了李璐，李璐客客气气地收下，喊了声“家姐”，又对张玉龙喊了声“姐夫”。两个小孩见面更是十分的亲热，他们俩蹦蹦跳跳地玩在了一起。大家聚在一起，东拉西扯，闲聊了一阵子。随后，何巧巧便载着父母、张玉龙和多多驾车返回江村。

这表明，自己的父母都认同了李璐。为此，阿贵与李璐对张玉龙和何巧巧感激不尽，俩人感动不已。

到家后，何巧巧的父母欢欢喜喜，笑得合不拢嘴。张玉龙则抱着多多，一直望着何巧巧又驱车出门了。

过了几天，又除夕了。

张玉龙起了个大早。将多多交给何巧巧的父母照料，自己则和韩小兰一起给各处贴春联。轻轻松松，上午，俩人很快就完成了工作。俩人自然在酒楼里和何巧巧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下午，张玉龙和韩小兰一起陪着多多，哄他开心。晚上，张玉龙和韩小兰一起在酒楼简简单单地用完晚餐。何巧巧还是脱不开身，张玉龙和韩小兰只好再次结伴逛花市。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如今俩人心各有主，结伴而行，不免心绪阑珊。银河清浅，淡云缥缈。星星几点，十分璀璨。花市如往年一样，繁花似锦，花香醉人，游人如潮。花市灯如昼。人们纷纷出门，处处是卖花人、买花人和看花人，欢声笑语不绝于耳。美景依旧在，只是心境不同。想到明年就要离开广州了，张玉龙心中不免有一丝丝留恋，一丝丝惆怅和一丝丝伤感。韩小兰想到母亲来年便带着弟弟北上了，自己就要成“寡人”了，她感到一点点凄凉，情不自禁，泪湿衣衫。她对张玉龙仍有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绵绵情意。缕缕情丝，剪不断，理还乱，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在人群中拥挤着走了一阵子，信步观花，默默无言，俩人都有些疲倦了。于是，俩人随着涌动的人潮来到一个饭馆，并肩走了进去。

张玉龙让韩小兰点菜。韩小兰也不客气，拿过菜单，点了一份凤爪，一份清蒸排骨，一份虾饺，一份青菜，一份皮蛋瘦肉粥，一份猪肝粥。半晌，菜肴一份份依次上来。俩人一面慢慢吃着，一面轻声闲聊。张玉龙打趣道：“南国佳人，倾城倾国。”闻此，韩小兰的脸上泛起两朵桃花，她用小拳头支着下巴颏，微笑道：“山东大汉，顺手牵羊。广州别称羊城。你真有福分，不虚此行，一下子娶了仨！”听了，张玉龙哈哈大笑。韩小兰也抿着嘴直乐。这时，韩小兰盯着张玉龙的双眸，笑嘻嘻地道：“要不是我妈先下手为强，今天你就是我的情郎。那，情形就大不同了。我死都得让你留在广州。我妈心太软，放你一马，你可得感恩戴德！”听了，张玉龙尴尬地道：“你妈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用武侠小说的话说，她要跟我一起闯荡江湖。虽然她文化程度不高，但她有大家风范！不过，你也不赖，小家碧玉！”说着，他微微一笑，很是得意。韩小兰也乐了，笑盈盈地道：“你就会甜言蜜语，哄人开心！你和我妈真是天生的一对，真令人羡慕！”说着，她冲张玉龙抱拳表示敬意。俩人继续用餐。

俩人吃罢宵夜，在人潮中又游荡了一会儿，都有些困倦之意，就索性一起骑车返回酒楼。

这时，酒楼正是最热闹的时候。顾客盈门，何巧巧和阿贵迎接不暇。张玉龙和韩小兰赶紧上前打打下手。何巧巧见了，会心地笑了。

夜里，张玉龙和何巧巧匆匆赶回何巧巧的娘家，时已凌晨三点多了。多多在姥姥姥爷屋里。他们都已入睡了。俩人匆匆忙忙地先后洗了个澡，便上了床安歇了。

俩人一直睡到中午十二点多才起床。院子里传出多多的声音“姥姥，我要爸爸，爸爸抱。”何巧巧黯然，酸溜溜地对张玉龙道：“快去看孩子吧，别忘了给他红包。看，多多都不亲我了，连叫我都不叫。”张玉龙赶紧起身，手捏着何巧巧备好的两个红包，走了出来。他先向何巧巧的父母拜了年，然后抱起多多，笑道：“多多，爸妈给你的红包。”说着，把红包塞到多多的衣兜里。多多笑得满面生辉，在张玉龙的脸上轻轻亲了两口。何巧巧见孩子并不找自己，心里有些难过，有些失落，泪珠就禁不住在眼眶里打转，鼻子酸酸的。她不自觉地抬手拢了拢鬓发，沉思半晌，精神又立刻振作起来。

这时，阿贵的老婆带着两个女儿来了。“来者不善，善者不来”。那女人劈头盖脸地道：“爸妈，你们瞧瞧，孩子他爸连过年都不回家了。就是不管我，还有这两个亲生女儿呢，难道他不要家了？”见她来势汹汹，何巧巧的父母本来心虚，慌里慌张，忙着赔不是，连连说道：“他看店太忙了，过年连我们老两口都不来看看。你多担待一点！”一面说着，一面给了两个孙女一人一个大大的红包。何巧巧又过来，也给两个孩子一人递了一个红包。两个孩子齐声喊道：“爷爷奶奶过年好！姑姑过年好！”这样，阿贵老婆的脸色才变得温和下来。她一手牵着一个女儿，趾高气扬，仰着脸离开了。

送走他们，何巧巧对张玉龙道：“要一辈子不得安宁，就娶两个老婆吧。看阿贵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唉！玉龙，你就在家好好看孩子吧。我还得照顾酒楼。”一面说着，一面和父母跟多多挥挥手，随即驾车走了。

这个寒假，大部分时间，玉龙几乎与多多相依为命。慢慢地，他们之间培养起深厚的父子之情，多多似乎一刻都离不开他。此时，张玉龙才深切地感受到，有一份沉沉的责任担子压在自己的肩膀上。

光阴似箭。对张玉龙他们来说，大学的最后一个学期来临了。

开学后的第一要务是写毕业论文。面临就业，一切课程无关紧要，没有哪个老师会为难你。只有毕业论文是关键。

这时，大家纷纷涌向图书馆，查资料，记笔记，确定题目，打草稿，搜肠刮肚写论文。

张玉龙决定写一篇《开拓日本市场》。命题确定以后，他开始有些后悔了。关于日本市场的资料少之又少。他东拼一段，西凑一章，用了两个月的时间，才勉勉强强地写了一篇五千多字的论文，交了上去。

毕业班的成绩排名很快出炉了。令张玉龙倍感欣慰的是，他在班里的综合排名很靠前。

周六，在酒楼里一起喝茶的时候，韩小兰悄悄问他：“老爸，给你们学校的钱老打过招呼没有？”张玉龙笑道：“这么重要的事能忘了吗？”韩小兰拍拍他的肩膀，正色道：“看样子，你去北京是去定了。到时候我逛北京倒也方便。北京，青岛和广州三地我都可以落脚，也是好事。”说罢，韩小兰莞尔一笑。张玉龙只是缓缓地呷着茶，品着茶香，成竹在胸，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