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我们都是孝子（1/1）

在一条隐匿于深山密林中的小道上，冉文朋带他的人正小心地踏上返回四川的行程。“朋哥，咱们非要走这条道么？这道太难走了，脚都磨破啦”。一手下忍不住诉起苦来。“你嫌脚被磨破？好啊，往西六里有条好路，但北洋军在那里设了卡，你要是不怕被抓你去走好了”。冉文朋训他道。这时走最前面的一位袍哥兄弟突然感觉紧张起来。“朋哥，我觉得好像有人盯着我们”。他颤抖着说。“别自己吓自己，黑灯瞎火的谁会来这里注意我们”？冉文朋不以为意。可话刚说完不过三秒，便有一支箭从黑暗中飞出击中了那兄弟。“不好”！其它袍哥兄弟赶快拿出枪来。“不行，不能开枪！”冉文朋仔细观察一下周围，“大家别慌，对方应该只有一个人”。曾经在北洋军中接受过德**官培训的冉文朋很肯定地下结论。

“朋哥，真的，真的只有一个人”？一袍哥兄弟浑身打抖道，“没错，我们快散开！”冉文朋指挥道。话刚落音，又一支箭飞出击倒一袍哥兄弟。这下那些意志力不坚定的袍哥兄弟慌了，开始四散而逃，只有两三个死党还跟着冉文朋。“朋友，你是哪条道上的？咱们有话好说，你想要钱吗？兄弟我有，别为难我们好么”？冉文朋决定用江湖手段解决问题。可接着又一支箭射出，他的死党立即倒下一个。冉文朋这回恼了，他想大打出手。

“冉文朋，叫你那两个兄弟马上走人，咱们俩好好谈谈”。那个神秘杀手这时发话了，冉文朋见状只好示意剩下的两名手下马上跑，等他们跑远后冉文朋才说：“我的兄弟走了，朋友，有什么话请说吧。”“那好，冉文朋，今天咱们就好好算算帐”。那神秘杀手这回手持弩弓终于露面了。

“啊，陈沅，怎么是你！”冉文朋大惊，“冉文朋，你和七年前相比一点没变，还是喜欢偷偷摸摸干事”。手持弩弓的陈沅冷笑道。“兄弟，我也没有法啊。要不是北洋政府颁布了禁烟令，谁会冒险走这种路啊”。冉文朋边说边摇头。“陈沅，我知道你对我有误会，事情都过去七年了，咱们不都还好好的活着么？大家都是四川人，何必为了外人拼个你死我活呢？我上有老下有小，你就饶了我吧。你想要多少钱我都给你”。他接着真的拿出了一把袁大头来。

“嗯，冉文朋，想不到你居然会求我”！陈沅又冷笑一声。“七年前，我曾低声下气地求你，希望你和袍哥兄弟网开一面，让革命军进入四川避难。可你和你的人却用机枪封锁了入川要道！我们革命军才被迫往东南撤退，在下马岭被北洋军合围，800多人死在北洋军的猛烈炮火之下！俞叔叔也不幸牺牲！冉文朋，我今天可以放过你，可死在下马岭的800多革命军，他们的在天之灵会放过你么？俞叔叔要是九泉之下有知，他会放过你么？俞叔叔生前对我有恩，如果我轻易饶了你，俞叔叔在天之灵不但不会放过你，也不会放过我！”

冉文朋这时冷汗直冒，扑通一声跪下说：“兄弟，我知道当年因为袍哥做了对不起你爹的事，你负气离开四川，投到了俞浩生和罗香华门下。可是你离川这些年，我们袍哥一直对你娘很照顾，就算你参加了叛军反对袁世凯，我们袍哥也没有为难过你娘。”陈沅这时打断了冉文朋的话：“我参加的不是什么叛军，是为实现共和而战的革命军！”“对对。你参加革命军以后，薛老板和我们袍哥兄弟对你娘还是一如既往照顾，老人家这些年并没有受都北洋政府迫害。日子虽然苦一点，但至少还算清静。说句良心话，我们也不容易啊。陈沅，大家都是四川人，何必要弄那么僵呢？你为国尽忠我不反对，可这些年我们替你当孝子，我们付出得少吗？做人还是要讲点良心的，对吗”？冉文朋继续说。

陈沅这时将弩弓放到地上，“唉，冉兄你说得对。这些年我东奔西跑的，没有照顾过我娘一天。说真的，我就是个不孝子。”他叹道。“兄弟，七年前不是我冉文朋不让你们革命军入川避难，实在是因为当时我收到川军总司令赖心辉的命令，必须阻止革命军入川，以防北洋军以追剿为名入川害民。而且，就在我和你碰头的当天，我又收到薛老板的紧急电报，命令我要以川人利益为重，为避免川东各地陷入战乱，必须把革命军堵在白石口以外。所以，俞浩生和你们革命军就这样成了政治的牺牲品”。冉文朋向他透露了内情。

“唉，老天爷真是不公平，为什么好人都命短呢？”陈沅这时摇摇头。“俞浩生是死了，但是罗香华可能还活着”。冉文朋说。“什么？罗香华还活着？你在哪里见到她了”？陈沅惊问，“唉，你看你，一说罗香华你就来劲了。我知道你把她当女神，可怎么说她也算你的长辈啊。你可别干傻事喔”。冉文朋禁不住冷笑。“我干什么傻事啊？如果她真的还活着，我就要向她报告一些情况!这些情况对她十分重要！”陈沅忙解释。

“我在十里评教堂看到一个修女，和罗香华几乎一模一样，连气质都一样。但她却说湘西土话，可我听出里面有非湘西的味道。而且，她居然知道我喜欢摩卡咖啡！这事儿太蹊跷了”。冉文朋说。“这样啊。那我要去侦察一下”。陈沅笑道。“冉兄，今天的事我太冲动了。要是薛老板问起，你就说人是我陈沅杀的。我决不连累他人。另外，我娘的事恐怕还要继续劳烦你们了”。他略带歉意地握住冉文朋的手，“老弟，没事，我不是小气的人，该做什么我知道。这边毕竟是青龙帮的地盘，你要小心啊”。说罢冉文朋匆匆离开了。

且说张俊被卫国昭他们打了一顿后十分奥恼，他摇摇晃晃地往东北方向走，大约一个时辰后察觉似有人盯着自己，便马上警觉起来。“先生们，不要躲了，我看见你们了”。张俊突然用日语说。一会儿有三个日本浪人从丛林中走出。“张俊，吉田先生让我们请你去他那里”。其中一个家伙说。“吉田先生嗅觉真好啊，我在这穷乡僻壤他都知道。想要我干什么”？张俊冷冷地问，“张俊，你对青龙帮那么忠诚，可青龙帮给了你什么？你现在还不是一个穷光蛋？可你投靠吉田先生就不同了，大日本帝国会重用你这样的优秀人才的”。另一个鬼子则对他展开攻心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