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什么都没变（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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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海上漂浮了很久，赵承欢看着天大亮起来，雾气散去，她觉得头晕目眩，浑身没力气，还酸疼的厉害，整个人都冷的打哆嗦。泡在水里的手脚仿佛都不是自己，连指尖都是麻木的，她用力握了握拳，才发现手指根本就已经不听使唤了。

额角破了的小口子，也又痒又疼，想要伸手抓一抓，可是根本没有力气抬手，嘴巴干干的想要喝水，嗓子烧的难受，照这样的情况看来，她很清楚，自己是发烧了，每次她生病都是这个症状。浑身无力酸软的感觉放在平时，她一定会难受得起不来*，可是现在，比起生死未卜的恐惧，这样的难受反而不那么严重了。

这样在海里没有任何依靠，不上不下的漂浮着的感觉，真的是糟糕透了，她觉得太受折磨了，甚至有那么一瞬间，都想要直接放弃挣扎，就这么睡过去算了，可是，心底里又疯狂的想见一面顾清和，哪怕是听他说分手，还是想要再看他一眼的，总是对自己说，如果再多等一会儿，是不是就可以得救了。

于是，等了一个又一个“一会儿”，就这么坚持了下来。

从她跳入海里的那一刻开始，耳朵里就一直在嗡嗡的响着，吵得她头疼欲裂，可是这一刻，似乎这嗡嗡的声音又有些不同，直到附近与她一样漂在海里的人欢呼起来，大喊大叫着有飞机，有飞机，有人来了等话语，她才意识到，耳朵里的嗡嗡声，除了自己一直幻觉的那些，还有直升机的螺旋桨转动的声音。她模模糊糊的想，没想到大家都还这么有精神，在这种时候，能欢呼的起来，而她自己，此刻已经连张张嘴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看着直升机缓缓地靠近这边，却没有降下高度，尽管如此，螺旋桨带来的劲风还是吹得海面波动起来，赵承欢被那股子风吹到，冷得不行，她忍着颤抖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冷的*出声来。

周围的人看到了希望，都兴奋地大声叫喊，有的还大声的哭了起来，像是要把这几个小时的无助和恐惧都发泄出去，赵承欢默默地流着眼泪，暗想，清和，我终于能，再见你一面了。

没有很久，一艘巨大的轮船就开了过来，但是没有靠太近，怕伤到了海里的人，也怕螺旋桨产生的漩涡将人带到里边去，只远远地停了，然后从船身上开了个口，许多小小的皮艇划了出来，靠近三三两两的人，然后一个一个的拖到艇上。

赵承欢被拉上去的时候，整个人都快睡着了，脑子昏昏沉沉的，也听不清救援的人都说了什么。救生人员一拉住她的手就知道不对劲，她整个人像是都在瘫软的状态一样，没有意识回应他们的询问，也没有任何配合救援的动作。

意识到不对劲，救援队的人立即将赵承欢拽进去，同时对别在肩膀上的对讲机道“发现一名被救人员身体异常，请立刻安排就医。”

不到两秒，对讲机里传出“收到，收到，请立刻送回”的指示，赵承欢终于坚持不住的睡了过去，这次，可以放心的睡一会儿了，多睡一会儿，也可以。

也不知道睡了是多久，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四周都是白色的墙，手上打着吊瓶，应该是在医院，微微扭头，窗外是黑沉沉的夜色，已经是，晚上了么？她睡了一天？

“咔哒”一声，房门打开，赵承欢转头看去，和刚刚进门的顾清和正好对上，她看到顾清和的眼睛里发出惊喜的光芒，随即快步走过来，将手里的东西放到*头柜上，高兴的说“醒了？身上难受吗？”

赵承欢看着他略带憔悴的面容，一时间五味杂陈，想哭，又想笑，想说话，又想安安静静的看着他，嗫嚅了半天，还是没有张口，只是摇了摇头，目光眷恋的盯着顾清和，一一看过他的眉眼，鼻尖，唇角，下巴，能再见一面，是多么的难能可贵，她坚持了那么久，才换来现在的一眼，真好，真好！

顾清和看她的样子，并没有什么难受的表情，于是放心的坐到她身边，拿毛巾给她擦脸。他用一只手将一个小毛巾在水盆里拧的半干，然后抖开，折了几折，拿在手里正适合的大小，打着石膏的手僵硬的拨开赵承欢挡在脸上的碎发，另一手拿着毛巾轻轻地擦过，先是额头，连贴近鬓发的边缘都没有忽略，再是眉心，然后鼻子，脸颊，最后是下巴，一点一点，耐心至极。

赵承欢也就那么闭着眼睛，等着顾清和擦。他的手一点点擦过，赵承欢的心里像是淌过了一条暖流。

等到顾清和擦完了，赵承欢才开口问道，“我睡了多久了？”

声音带着嘶哑，顾清和皱皱眉，给她倒了杯水，“已经两天多了。”

将她扶起来，看她无力的靠在自己身上，端着水杯到她嘴边，喂给她喝。

喝了几口，赵承欢摇摇头，示意自己喝完了，不需要了，顾清和也就将杯子放在一边，又扶着她躺下，给她掖了掖被子。

“要是头还晕，就再睡会儿，医生说你发高烧，差点都烧坏了脑子了，再加上脱水，还有之前你吃过安定片，身体一时受不住，才会这样的，要多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