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及笄礼（下，精彩部分）（1/2）

上官凝的身影刚一出现原本闹哄哄的屋子瞬间安静下来，众位千金贵妇对上官家这位深入简出神秘莫测的嫡出大小姐都是十分的好奇，这位身份地位在青云城数一数二的千金大小姐几乎不在公开的场合出现，时间久了各种猜测就如雨后春笋般一个接一个的冒了出来，三年前的那个关于上官府大小姐中毒成为活死人的传闻将关于上官凝的谣言推上了顶峰。

上官凝看着厅中花枝招展的女人们微微的皱了皱眉，她极不愿意与不相熟的人周旋，与其将时间用在说八卦谈是非上还不如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读书的好，可眼下的情况却不由得上官凝任性她明白母亲的良苦用心，所以即便不为自己单单为了蒋氏上官凝也必须将今日的及笄礼完美的进行下去。

上官凝挺身玉立步履款款的走进正厅，纤细的腰肢如柳扶腰，美目如画唇如朱丹，发如乌墨颈如美玉，纱裙飞扬流光溢彩，胸前的雀王随着起伏的酥胸翩然欲飞，裙摆上的珍珠翠玉宛若繁星耀于夜空，生生的晃瞎了众位贵妇千金的眼，原本安静的大厅因为上官凝的出现又重新沸腾起来。

“这上官府的大小姐长的可真是美，天仙儿似的，却不知这样的美人怎么被蒋夫人藏的这么严实竟是从不出席宴会。”

一个身穿紫色石榴过面裙的中年贵妇不无感慨的说道。

“之前不是说这个大小姐中毒了嘛，也不知毒素清干净了没有，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一个长相粗犷还有些男子面相的妇人开口应和，嘴角有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嘘，这话可不敢乱说，若是被人听去了，你家老张在朝堂上还不被人挤兑死啊！”

之前那个男子面相的妇人听完忙捂住了嘴还四下看了一圈确定无人注意自己之后才稍稍的松了口气，自己家那个窝囊的男人好不容易爬到了五品督将可不能被自己这张嘴个连累了。

“娘，那个就是上官府的大小姐啊，还以为长的有多美，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说话的是兵部侍郎家的三小姐，是兵部侍郎李凯继室所出的女儿，平时在自己府上就是个眼高于顶目中无人的狂傲性格，如今到了别人家的府上竟然还是没有半分收敛。

“再胡说就让胡嬷嬷将你送回府，这是什么地方容得你撒泼耍浑？”

这个继室倒是个知道进退的知道隔墙有耳的道理，而且自家的夫君正是上官锦直属的部下，若是得罪了对方恐怕李凯的官也就当到头了。

上官凝将所有的议论都听进了耳朵里却半分没有表现在脸上，面色温和平静的如同十五的满月，除了皎皎的光华再无其他。

“各位夫人小姐，这位便是敝人的女儿上官凝，今日各位能够赏脸到府中参加小女的及笄礼，敝人和小女在此先向各位道声谢。”

上官凝进到正厅后就被蒋氏拉在了身边，此时一双手更是被蒋氏握在了手里，上官凝随着蒋氏的动作给在场的各位夫人们稍稍福了福身子算作感谢，之后便如同一株白莲淡雅出尘的立在蒋氏的身边。

“等下的及笄礼设在花园里，还有不到半个时辰及笄礼就要开始了，敝人在园子里给大家备了茶水点心，等下还请各位随着引路的丫头移步府中花园。”

蒋氏虽然是上官府的当家主母皇帝御赐的一品诰命夫人，可是骨子里洒脱的个性让蒋氏一点官夫人的架子也摆不起来，正因如此蒋氏在青云城是有不少交往的不错的夫人的。

众人对蒋氏的安排都是欣然受之，据闻上官府的花园是一名从异国他乡来大雍的花草匠人设计打理的，其雅致新奇的精致便是皇宫之内的御花园恐怕也难与其媲美，以前众人苦于机会没有亲眼见识这个有着“大雍第一园林”之称的上官府花园，现在机会来了众人瞬间就把对上官家小姐的注意力放到了即将看见的花园上了，见着领路的丫头便三三两两跟了上去，生怕去的晚了就没了位置。

“凝儿，你不常在人前露面，之前又一下子昏睡了三年多，这些妇人们最喜欢八卦嚼舌根，若是……”。

“娘亲，凝儿又不是个纸片扎出来的人那么不堪一击，她们说什么凝儿都不会往心里去的，娘亲不是说过嘛与痴人较劲的人也是痴人，凝儿哪会给自己找没趣做痴人呢！”

看着上官凝妆色淡淡却十分完美的面容，蒋氏十分的欣慰，抬起手将上官凝胸前的粉色薄纱重新抚了抚，满眼的怜爱。

“一眨眼我的凝儿都要及笄了，娘亲还记得你刚生下的时候像只猫儿似的，皮肤皱巴巴的小手小脚还不及我的手指长，看时间过的真快，娘亲还没有好好的将你搂够抱够你就已经及笄了，以后就是个大姑娘了不许再像现在这样任性撒娇了。”

蒋氏说着说着眼眶就开始泛红，眼底也有浅浅的一汪泪，泪光里好像真的重新又看见了刚刚出生时的上官凝，四肢纤细哭声嘹亮，皱巴巴的小脸肉嘟嘟的泛着新生命蓬勃的光泽。

上官凝亦是感染了蒋氏的这种淡淡的惆怅，忆起前世里自己的恣意妄为害得母亲受辱惨死忆起自己离府之前母亲满脸泪水的挽留再忆起自己窘迫无助时母亲托人送来的银子玉器，果然天下只有不孝的女儿没有不心疼女儿的娘。

“娘亲，凝儿如论多大的年纪也无论以后置身何地都是您的女儿，这一点永远也不会改变。”

上官凝鼻尖微红连声音也有些哽咽，这种真情流露源于母女亲情是遮掩不住的，蒋氏闻言不由得将怀里的小身子搂的更紧了些。

“好了娘亲，您就不要再担心我了，宾客们都去了花园，您还是先过去照应着吧，凝儿这里知道该怎么办的。”

蒋氏听了上官凝的话竟然脸色泛红，真是的，大好的日子自己怎么还这么不提气，竟然还不如自己的女儿拎得清形势。

蒋氏离开后上官凝也起了身，一直坐在榻上难免四肢都不舒服，趁着周围没人上官凝起身在屋子里四下走了走，双臂在虚空中来回的晃了几下果然觉得之前僵直的身子舒展了许多。

可就在上官凝准备再继续活动几下的时候冷不丁的感觉到自己的后背有一双眼睛正在偷偷的注视自己，可等到上官凝转身去看的时候自己的身后除了一堵密不透风的石灰墙之外再无其他，但上官凝相信自己的感觉不会错，可是这个人是谁呢？

“大小姐，咱们这就准备去园子了，夫人吩咐老奴将这个给小姐佩戴上。”

侯嬷嬷大步流星的进了屋子，乐儿也尾随其后走了进来，两个人一左一右的将侯嬷嬷手里的冰丝面纱给上官凝戴在了双耳后面的吊钩上。

“小姐，你紧张吗？”

乐儿一边扶着上官凝往前走一边开口问道，刚刚在茅厕里乐儿还在反复的默念及笄礼上的流程和需要注意的东西，她一个丫头都这般紧张何况是做为及笄礼主角的上官凝呢！

“还好，你也不必紧张，凡事都有人指引着，我们按着指引去做就好。”

上官凝安抚的拍了拍乐儿的手，这一举动看在侯嬷嬷的眼里心中无比的欣慰，虽然大小姐一下昏睡了三年可是一朝醒来大小姐不仅没有因为缺失了那三年的记忆而显得木讷纯顿反而更加的沉稳冷静，容貌气质也都是出落的万里挑一，夫人那几年的眼泪看来还真是没有白流。

“大小姐说的是，等下有专门的礼仪嬷嬷在旁边做指引，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帖帖的。”

上官凝重新上了小轿，乐儿和侯嬷嬷跟在小轿的后面步子迈的很急生怕被步子稳健的轿夫给落下。

还没进到花园，远远的上官凝就听见了嘈杂的人声和断断续续传出来的丝竹声，看来此刻园子中的人差不多都该到齐了，想到即将开始的及笄礼上官凝深吸了一口气，下意识的用手将袖子里的粉簪攥了攥。

“大小姐到。”

一个尖细的难辨性别的声音在上官凝的小轿刚刚落地的时候突兀的响起，上官凝听这声音不像是日常府上惯用的司仪先生倒像是个宫人。

“上官府长女上官凝请移步受礼台。”

尖细的声音再次响起，轿帘随之被掀开，一张圆润饱满的看着就很富态的中年女子的脸出现在上官凝的眼前，不用猜也知道这必是今日引导自己完成及笄仪式的礼仪嬷嬷了，想到等下的一切行动都要仰仗这位圆脸的嬷嬷上官凝隔着面纱给了对方一个微笑，这个礼仪嬷嬷据说之前在宫中侍候过妃子后来是得了恩典出宫的，所以不同于一般的婢子瞧见了上官凝的微笑对方也十分规矩的回了个礼半分胆怯或躲闪都没有。

上官凝被这位礼仪嬷嬷牵着手一路走到了花园正中早已搭建好的一方高台上，虽然低着头不过眼睛的余光还是将园子里的情形看了个一清二楚。

此时园子里男女都有，不过为了避嫌男席和女席之间隔了一道水系，这水系是当时设计这园林的匠人特意为之的，为的就是方便大户人家在园子里设宴，不过如同此次在花园里设宴上官凝记得这是第一次。

目光所及之处的左侧是男宾席，此时只是三三两两的坐着几位眼生的少年年纪与上官鸿群不相上下，想来其他的人还和上官锦在前院没有过来，右侧自然是女席，不同于男席的冷清女席可是座无虚席，之间在屋子里八卦的那几个人也在其中。

“上官府老太君，一品诰命夫人上官宁氏到。”

园中的众人听见声音赶忙都站了起来，对着一身华服的宁氏弯腰见礼，宁氏出身侯府后又嫁入将军府同时又是皇上御笔亲封的诰命，在青云城身份能高过宁氏的除了宫里的娘娘贵妃们再无其他了，所以众位贵妇和千金给宁氏见礼是理所应当的。

宁氏面上带笑不怒自威，挥了挥手让大家不必拘谨。

“承蒙各位赏光才参加上官府嫡孙上官凝的及笄礼，老身代表已故的老将军对各位表示感谢，大家都自在些不必如此拘谨，快坐下吧。”

话虽如是说可宁氏不坐下谁敢先落座，宁氏自己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客气之后自己便现在台下的正位坐了下来，视线自然而然的落到了台上的上官凝身上，看着上官凝一身虽然素雅却极为高贵大气的装扮宁氏满意的点了点头。

“辅国将军上官锦，将军夫人上官蒋氏到。”

在这样重大的仪式上往往主人家都是会夫妻同时到场的，一是显示对仪式的重视而是显示主人家夫妻和睦府内祥顺，上官凝这才恍然大悟刚刚为什么没有看见母亲的身影。

上官锦一早才进的府，虽然已经沐浴更衣可脸上仍旧能看出来一些日夜兼程赶路所留下的疲倦，不过上官锦毕竟是公认的大雍第一美男即便如今青春不在了容貌却仍旧是出类拔萃的，加上此时一身的锗红色束身鹤袍黑发高绾玉带飘逸还是硬生生的让一众女子们惊叹了一番。

上官锦身边的蒋氏也换上了一身枣红色的云贵流沙地理裙，裙上绣着一朵一朵盛放的牡丹，裙摆上坠着一绺鹅黄色的吉祥流苏，发髻圆润大气，一支凤衔红玉的赤金钗子插在发髻中间，长长的金丝吊着一颗颗米粒大小的红宝石直直垂到耳畔，这一身妆扮既简约而又贵气让站在上官锦身边的蒋氏既不张扬又十分的雍雅。

上官凝按着礼仪嬷嬷的教导，对着上官锦和蒋氏弯腰鞠躬，身低近膝以表示对父母双亲的感恩和恭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