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窥梦（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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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秋前日。

“方召可有安全回家？”趁着方筝医诊的时机，曲婷问道。

“已近一个多月没能与睿国联系，我不知道他是否回到家中。”自上次从栖云宫出来，方筝就跟陆闵章断了联系，自己已经够小心翼翼，没想到王上还是察觉到了，好在王上念及她是曲婷带来的人，所以没有动她，这是方筝所想。

曲婷递给她一枚小竹简，“如果你认识四世子的字。”

上面是陆闵彰的亲笔，方召已经安全回到了陈国方家，并嘱咐曲婷对方筝好生照顾。

一瞬之间，方筝才明白过来，断她消息的人是曲婷，她在张国还有别的途径去得知她想知道的一切。

曲婷不说话，只是看着她，要她一个果断。

“治好戚亲王就走。”既然有了非走不可的理由，再留下只会徒增责难，她根本不晓得曲婷会如何对待自己。

“冬至。”

“对，冬至前后，戚亲王便可痊愈。”

“灵薇，把酒端上来。”曲婷看着身后的孟灵薇，她还是跟往常一样，只要她可以，她会尽量在孟灵薇面前做所有的事。

“这酒？”这是睿国前日送来的佳酿，尘封三十年，味美甘醇。

“帮我看看。”曲婷坐得远远的，看着方筝试毒。

有顷，方筝才缓和脸上的肃然，“世间万物皆有毒素，只在乎人体五脏的化解，此酒无毒，多喝也无益，但参之盐分，长期饮之，华佗再世也无力回天。”这便是曲婷陪嫁的好酒，这便是王上让曲婷慢慢毒死戚永青的好酒。

“我若这样回到睿国，该如何对王上交代？”王上命她协助曲婷给戚永青下毒，她还想争取一线留下来的机会。

“那是你的事。”曲婷决绝。

曲婷看着她，她若是不走，她很难忍住杀她的心。

方筝是个极为聪慧冷静的女子，爱四公子是真，方召被软禁是真，帮她脱险是真，帮睿王监视她也是真。她多方多面的周旋，为了也不过是四公子的青睐和成双成对的机会，她赶她走，说帮她太牵强，但是她为她再做不了任何事。

白日的宗亲祭祀已经是耗费了曲婷不少体力，后宫的老主鲁太后经不起折腾，入夜就宣布就寝，家宴人多，让年轻人随性热闹热闹便好。

曲婷和戚永青高坐在上，各位重臣与美人也如期而至。

丽夫人在一群人的拥戴之下缓缓步入殿上。

“丽夫人给王上王后请安。”佳丽们也跟随在她的身后委身请安。

“请起。”戚永青目光温柔地看着每一位丽人，众人皆起，唯独丽夫人还委着身子低头不语。

戚永青侧目看着曲婷，曲婷微微朝着戚永青一笑，又将笑脸对着她，“丽夫人请起。”

丽夫人还是不起，只是抬头看着她，目光里七分娇媚三分凌厉。

曲婷还是温柔一笑，站起身来，走下玉阶，弯下腰，握着她的手将她扶起，“丽夫人请就座。”说罢又回到戚永青的身边坐下。

戚永青饶有兴致地看着曲婷，而她却始终保持微笑地看着各位。

“王上，这睿国送来的酒可是香醇，臣妾就此敬王上和王后一杯。”丽夫人已经端起了酒杯，敬向他们。

曲婷看着这杯中酒，会意地点点头，不等戚永青阻拦小泯了一口，微笑对他，“无碍。”

“丽夫人不是有一舞佳作，还等什么？”曲婷自感不适，走下玉阶，侧坐于旁，身边恰是冷眼旁观的妤美人之座。

丽夫人兴致勃勃，丝竹管篌响起，秀舞翩翩。

曲婷的音律似松间的清泉流水，似云端的烟霞雾霭，温和明媚，配合着丽夫人的舞步，柔美至极，但最美莫过丽夫人那婀娜美妙的身姿所舞起的风声水起刚柔并济的精魂之气。

曲毕舞毕，家宴正式开始，曲婷小有不适，先行离开，妤美人也随后离开。

“姐姐请留步。”妤美人来得很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