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2/2）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十日不见越来越贪睡了。”姑姑帮我斟了杯酒，责备又好笑地看着我。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发，递过酒杯。

“前辈可是应允了？”那少年也帮姑姑斟了杯酒，探究地问道。

姑姑敛起衣衫，缓缓走到一株水晶兰边，望着那空中玄月。

晓风残月，些许寒意的春风撩动着姑姑的衣衫，她昂着头，亮白的月光撒在她清丽的面容上，眼神迷离，似在追忆些什么，好不凄然。

我心中微酸，竟是时间磨了人心。

“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若让他一世无忧也好，也好。相遇不如不见。”姑姑转过投来对我和那少年粲然一笑，竟显得如此释然却满目悲戚。

“前辈可是想好了？其实不必如此，你只需...”少年看着姑姑的断然决然竟有些于心不忍，想要出言劝阻。

“来，让我们三人满饮此杯！”姑姑手背一撇，止住他的劝阻，朗声说道。

姑姑一饮而尽，好不潇洒。

姑姑该是几百年没有表现的如此宽慰，，我不知他们到底谈论了什么，只感到脑中记忆被人动过。

但见姑姑此刻如此的爽朗，我便不再疑惑，也握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酒醇厚芳香，酒香四溢，唇齿之间满是清甜，勾起我与小傻之间的种种情谊，勾起我几百年沉浮间的红尘滚滚，几百年，几百年，都未喝厌。

“这酒冰封香裹，沁人心扉，勾人回忆，不知是何人沽酒，竟如此巧夺天工。”少年琥珀色的眼珠竟泛起丝丝泪花。

“青鸾自小就喜爱酿酒，这夜泉酿便是她酿的。”姑姑有些醉意地说道。

“青鸾前辈可真是经历了人情冷暖，是是非非，能酿出如此的佳酿！”少年满是赞赏地注视着我。

我回笑，心中苦念，又有谁知这夜泉酿是我为那一人所酿。

“我蝶语此生唯独爱一人，那就是华君芜，你们说，他是不是我一生的牵绊？”姑姑已是酒不醉人自醉，躺在那青草绿地上大叹。

“既然相遇那便是缘定三生，姑姑何必叹息。”我宽慰地抱住姑姑的肩。

“前辈的爱人定堕入了三道轮回，何不去寻他？”少年面颊微红，疑惑道。

“他早已在百年前魂飞魄散，他的三魂六魄只能在我的榆木琴内栖息，我怎么寻他，他明明在我身边却无声无息，没有生机没有气息。我只想让他一世无忧！”姑姑一滴悲寒泪滴在我的手背上，我心中泛酸。

“前辈可知，若此次你将时光流转，不再与他相遇，那你二人便在无重逢之日，生生世世，世世生生。”少年有些难过地看着姑姑，又想劝阻些什么。

“可是只有，这样我才能心安，我才能流下一滴心安泪。”姑姑紧紧闭着眼，眉头紧锁，满目凄然。

少年低头不语，不在劝阻，低叹一声：“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我眼眶湿润，一把抓住姑姑的肩膀，逼着她对视我：“姑姑，你要干什么！”

“青鸾，这几百年，我只看见他的三魂六魄，再看不见他的喜怒哀乐，我想他幸福而不是永世不再，我让我心安吧。”姑姑苦苦地笑了笑，眉眼间是悲凉还是释然，我已不知晓。

“姑姑，你会后悔的。”我心如刀割，背过身躯暗自流泪。

姑姑，你怎么这么傻，你可只我有多心疼你？

“我会后悔，但是我爱他，他的幸福比什么都重要。”姑姑深深地看着那把榆木琴，轻轻抚着，满是深情，一滴温冷的泪滴在琴弦之上，发出一阵清幽声，余音缭绕。

我知道姑姑执念之深，百般劝阻也是无用，这对她来说，或许是一种释然，心安与幸福吧。

“本月十五日夜晚，即五天后，满月，是最好的时光留转契机，我们没有多少时间。”少年有些担忧地望了望姑姑。

几个时辰，他们之间到底聊了多少，我不知道。

“好。”姑姑的语气间是如此的心安，她看望着那玄月，唤着姑父的名字“君芜..君芜...”

卫青殇只告知我十天后一早便启程仗剑走天涯，踏江湖。

我真是一头雾水，看不透，看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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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div class="center mgt12"></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