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突如其来的婚约（万更）（2/2）

如果不是木苍在，宁玉很想踹木长风一脚。宁玉瞪了木长风一眼，转而看向了木苍：“跟娘说实话，你喜不喜欢小岚？”

木苍没有任何犹豫地摇头：“不喜欢。”他跟白岚认识，他并不讨厌白岚，不过这跟喜欢没有任何关系……

木长风这下傻眼了，怎么事情的发展跟他想象的不太一样？先前他看着每次白岚来的时候木苍也都挺开心的呀……木长风不知道，木苍开心不开心，从来都跟白岚没啥关系……

“你是不是有喜欢的姑娘了？”木长风看着木苍神色严肃地问。他现在也反应过来了，这件事他的确是有些操之过急了，主要是一直以来他很着急木苍的亲事，又很喜欢白岚，在白起提起的时候想象了一下，觉得木苍跟白岚在一起的样子怎么看怎么般配，当时就十分高兴，甚至没注意到宁玉的脸色……

木长风也是过来人，木苍这样子明显不像是讨厌白岚，却像是心有所属，才会表现得这么排斥……只是木苍身边，似乎也没出现过别的姑娘啊……

“是哪家小姐？”宁玉也十分好奇。木苍回到玄宁城之后，并没有跟玄宁城贵族的公子小姐有多少来往，迄今为止交好的公子也就一个，就是白岚的哥哥白驰，小姐的话，貌似也就认识白岚而已……

“是……”木苍神色似乎有些犹豫，因为他在今日白岚出现之前，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是当白岚出现说跟他有婚约，他看到夜安然眼底一闪而逝的黯然时，心中的恐慌是前所未有的……木苍突然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夜安然时候的情景，她就静静地坐在那里，什么都不说，就让木苍感觉惊艳地忘记了呼吸，那一刻的心动太深刻……而在玄宁城再见夜安然之时，木苍依旧感觉到巨大的惊艳，觉得夜安然比起曾经更加美丽了。

木苍见到夜安然的时候总是表现得很自然，事实上他心中一直都很紧张，怕夜安然觉得他长得不好看，毕竟夜安然身边有夜白宇这样的美男子，又怕夜安然觉得他无趣，因为他真的不善言辞，尤其是跟夜安然在一起的时候，常常会忘记自己要说什么，有时候觉得什么都不说就很好……

想到这里，木苍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看着木长风和宁玉说：“是夜安然。”

木长风惊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而宁玉美眸中也闪过一丝错愕……夜安然？他们从来都没有把她跟木苍联系起来过……

木长风昨日是第一次见到夜白宇的妹妹夜安然，也不过在心中感叹了一下夜家兄妹的容貌真的是得天独厚而已。而宁玉是喜欢夜安然的，不过这次也是第一次见，接触并不多。而且他们都很清楚夜安然的身体状况……怎么都没想到，木苍竟然会看上了夜白宇的妹妹……

“木苍，你认真的？”木长风皱眉看着木苍问，宁玉也看向了木苍。

“是。”木苍郑重地点了点头。

“难道你不知道夜安然的身体状况吗？”作为木苍的父亲，木长风不能忽视这一点。

“爹，如果娘没有回来的话，你会选择孤独终老的吧？”木苍却突然看着木长风来了这么一句，没等木长风说什么，就接着说，“所以，夜安然的身体如何，对我来说都不重要。”

木长风神色一震，就看到木苍起身大步走了出去，背影一如既往地坚毅……木长风看向了宁玉，宁玉神色微怔，也没想到木苍竟然会这样说……

他们都清楚，木苍是在说，木长风为了宁玉都可以选择孤独一生，为何不能接受他跟夜安然在一起？即便他们都知道夜安然不能生儿育女，但那又如何？第一眼的惊艳或许是因为容貌，但木苍对夜安然的一见钟情再见倾心，绝对不是仅仅贪恋夜安然的美色。如果非要说容貌的话，陌杉的容貌并不比夜安然差，木苍曾经跟在陌杉身边那么久，后来知道了陌杉是个女子，却从不曾对陌杉动心，有的只是兄长对妹妹的爱护。

“小玉儿，我不是那个意思……”木长风看着宁玉说。他并不是嫌弃夜安然，只是作为一个父亲，他难免会站在木苍的角度来考虑问题，想要给木苍一切最好的……

“我知道。”宁玉微微叹了一口气，关心则乱说的就是木长风，木苍毕竟是他们的孩子，木长风自己选择孤独终老很容易，可是让他接受木苍跟夜安然在一起，第一想法会有排斥也是正常的。作为母亲，宁玉也会考虑夜安然的身体，因为有些事实摆在面前，不是刻意回避可以解决的。木苍现在说什么都不在乎，以后呢……

“我跟杉杉谈谈吧。”宁玉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说。其实冷静下来，他们都并不会真的嫌弃夜安然，只是这毕竟还是木苍自己一个人的意愿，夜安然是不是愿意跟木苍在一起？这也是个问题。如今还有木苍跟白岚的婚约……

陌杉刚回府就去找宁玉，正好宁玉也想找她，母女俩很久没有这样单独坐在一起说说话了。

“娘，那个白家小姐是怎么回事？”陌杉问宁玉。她不久之前还在说服夜白宇不要插手夜安然和木苍的事情，谁知道半路跑出来一个白小姐……这婚约要是真的，这事儿就尴尬了……

“我们也是今日才知道。”宁玉微微叹了一口说，“白家跟木家是世交，木苍的父亲在世的时候，跟白将军亲如兄弟，这个婚约，应该是真的。”木长风的大哥大嫂死得太突然，很多事情都没有跟木长风交代，就给木长风留下了年幼的木苍。

“你们都不知道？”陌杉表示这事儿真的尴尬了……婚约是真的，女方知道，男方却不知道，如今知道了，还不能不认……都说了是世交，而且那个白小姐看起来似乎也并不是个讨人厌的人……

“嗯。”宁玉微微点头，握着陌杉的手说，“木苍刚刚说，他喜欢阿夜的妹妹，这件事情你知道吗？”

“大哥亲口说的？”陌杉微微挑眉。没看出来木苍还挺有魄力的，知道了婚约的事情，马上跟宁玉和木长风坦白了……

“是啊。”宁玉微微点头。

“那娘跟木大叔是怎么想的？”陌杉看着宁玉问。其实不管夜安然跟谁在一起，她的身体都是一个不能回避的问题。陌杉觉得这并不能成为夜安然追求幸福的阻碍，只是两个人的结合有时候也并不是两个人的事情，木苍有父母，从父母的角度看待问题，未必会跟陌杉一样想得这么开，而这其实都无可厚非。

“我们并不反对。”宁玉看着陌杉说。作为父母，他们希望的是木苍能够跟自己真心喜欢的女子共度此生，其他的……或许难免会有遗憾，不过木长风和宁玉都不会成为木苍和夜安然在一起的障碍，因为他们都是过来人，冷静下来之后都可以理解。

“娘是想问我安然的心思么？”陌杉看着宁玉问。

“是。”宁玉点头，“白家的婚约不用担心，如今知道的人很少，我跟你木叔叔会想办法解决的，如果安然喜欢木苍的话，就尽快定下来吧。”夜安然比陌杉还要大，木苍也不小了，如果他们真的喜欢彼此，宁玉会高兴地接纳夜安然这个儿媳的。

“等我去问问安然好了。”陌杉微微点头。希望木苍跟白家小姐的婚约可以顺利解决吧……

陌杉来的时候，夜安然正在喝药。很苦的药，陌杉闻到那个气味就能感觉到，夜安然却神色如常地一饮而尽，并且摇头拒绝了阿福递过来的蜜饯。

“玄宁城的蜜饯吃不惯么？”

陌杉带着笑意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夜安然回头看到陌杉微微一笑说：“没有，只是今天不想吃。”

“小阿福下去吧。”陌杉对阿福摆了摆手，阿福应了一声端着药碗出去了。

“嫂嫂，九九还没回来吗？”夜安然已经大半天都没有看到夜九辰小包子了。

“没有呢，不用管他。”九九被宁则带走去宁国皇宫玩儿了，陌杉一点儿都不担心，开门见山地问夜安然，“安然，你喜欢我大哥么？”

夜安然愣了一下，没想到陌杉竟然会问她这样的问题，她神色认真地摇了摇头说：“不喜欢。”

这下换陌杉愣了一下：“安然你不要顾虑别的，我娘跟木大叔都不会反对，白家的婚约也不是问题。”

夜安然心中微沉，陌杉的话让她明白，木苍跟她今日见到的那个白小姐是真的有婚约的……夜安然这下更不会有任何犹豫了，坚定地摇了摇头说：“嫂嫂，不是因为别的，木大哥对我来说就是兄长，真的没有别的。”

“安然……”陌杉总觉得夜安然说的话并不是出自真心。

“嫂嫂，”夜安然突然笑了，“你是不是嫌弃我这么大年纪还嫁不出去？反正我是赖着你跟哥哥了，以后要让九九孝敬我这个姑姑才是。”

陌杉看到夜安然的笑容，突然觉得有些心酸，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要怎么说，沉默了一会儿才握着夜安然的手说：“安然，你会幸福的。”

“有哥哥嫂嫂还有九九，我已经很幸福了。”夜安然笑着说，眼眸璀璨，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如意。

陌杉很快离开了，夜安然看着陌杉的背影微微一笑，美丽的笑容中那一丝丝的苦涩，很快就被释然所掩盖。

夜安然这辈子命途多舛，历尽苦难。在冰天雪地寸草不生的幽冥城长大，离开幽冥城的时候，她的身体羸弱到了极点，随时有可能告别这个世界，但是她的心，却坚韧到了极点。

在最痛苦最难熬的时候，她没有想过轻生；在明知自己命不久矣的时候，她也会珍惜当下的一分一秒，努力让自己活得无愧于心。她曾经在天音寺住了很久，即便那个时候她可以选择到锦云城的夜国皇宫中去做一个养尊处优的公主，但是她没有。她日复一日地念佛抄经，为那些枉死的秦家人祈祷，因为那些都是她的亲人。即便到了今天，夜安然每天依旧会安静地抄写经书，那个时候她心中总是很平静，并且很感恩，因为上天一直没有夺去她的性命。

夜安然喜欢跟夜白宇和陌杉在一起，但从未主动要求他们带她离开天音寺，因为她不想成为兄嫂的累赘。最后跟着夜白宇和陌杉离开天音寺的时候，夜安然心中也是感恩，因为她知道，她终于可以回家了，去到一个有亲人的地方，不再是孤身一人。

因为陌杉，夜安然结交了朋友，过上了安逸且开心的生活，她常常告诉自己，要知足，要珍惜眼前的福分，不要去奢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夜安然刚刚对陌杉撒谎了，她自己知道。木苍对夜安然来说，就像是春日里的阳光，不耀眼，不灼热，却带着恰到好处的温暖。夜安然像每一个怀春少女一样，也会心动，只是她在心动之时依旧在告诉自己，要冷静理智，不要有太多幻想。

夜安然对陌杉说她不喜欢木苍，但是她知道她是喜欢的，她喜欢跟木苍坐在一起，即便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就那么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起，心中就会生出欢喜……

可是那又如何呢？夜安然知道自己的身体，她并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妻子，更没有可能做一个真正的母亲，而这些，对一个男人来说都很重要。而今，夜安然心中对木苍那一点点的心动也被她刻意封存了起来，不仅仅是因为她的身体，最重要的是，木苍有婚约在身。

夜安然这辈子追求的是无愧于心，她懂得一个道理，人无信则不立。既然木苍有婚约在身，夜安然就不允许自己对木苍有任何幻想，这对白小姐来说不公平。

“安然。”

木苍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夜安然有些错愕地看了过去，就看到木苍站在门口定定地看着她。

“木大哥。”夜安然笑容清浅，一如从前。

“我……”木苍看到夜安然的笑容，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说，“我不知道跟白小姐有婚约。”

夜安然微微一笑：“这是喜事。”

木苍看着夜安然说：“可是我喜欢的是你。”

夜安然垂眸掩去自己眼中的慌乱，再抬头的时候神色淡淡的摇了摇头：“木大哥，你有婚约在身，你应该喜欢白小姐。”

木苍仿佛没听到夜安然在说什么，定定地看着夜安然问：“你喜欢我吗？”

夜安然看着木苍摇头，说了一个字：“不。”

木苍神色有些受伤：“安然，你真的一点儿都没有喜欢过我吗？”

夜安然低头去整理自己的衣袖：“木大哥，你不能喜欢我，这对白小姐不公平。”

木苍沉默，两人明明相距很近，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一般。过了许久，木苍深深地看了夜安然一眼，声音低沉地说：“这对我……公平吗？”

夜安然猛然抬头，就看到了木苍转身离去的背影，她原本觉得自己做得并没有错，可是这会儿却开始怀疑了……是啊，这样对木苍来说，公平吗……

一滴眼泪从夜安然眼角滑落，她神色有些黯然地坐在那里，突然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做什么，似乎做什么都是错……

“唉，痴男怨女啊！”在夜安然看不到的地方，陌杉和夜白宇并肩坐在墙头，刚刚木苍跟夜安然说的话他们都听得一清二楚。这会儿陌杉看着夜安然的眼泪感叹了一句，在想她的感觉并没有错，夜安然说不喜欢木苍绝对是违心的……

夜白宇神色很冷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陌杉捅了捅夜白宇的胳膊说：“现在怎么办？”

其实木苍真的很无辜。如果他在明知自己有婚约的情况下还追求夜安然，那固然是他的问题。可……木苍根本完全就不知道啊！他会喜欢夜安然，这是多么正常的一件事情。

而夜安然会这样，陌杉其实也没有多大意外。夜白宇的这个妹妹身体是弱了点，但是内心真的很坚强，而且三观非常正。陌杉在想如果不是知道木苍有婚约的话，夜安然未必会如此坚决地拒绝木苍。

夜白宇又看了一眼独自坐在那里神色黯然的夜安然，开口说道：“安然没错，如果木苍连这点问题都解决不了的话，我不会同意他们在一起的。”

陌杉想了想，倒是认同地点了点头。夜安然的确没错，木苍其实也没错，不过作为一个男人，木苍如果真想跟夜安然在一起的话，这次的事情不大不小算是个坎儿，就看他要怎么解决了吧……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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