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求援（1/2）

不论何时，汹涌澎湃的海浪一旦爬上滩头便会变得软弱无力，小小的滩头犹如永不可破的堡垒一般，永远地阻挡着海水冲上陆地的脚步，诉说着海洋与陆地的水土不容。唯有海浪退去之时沙滩上留下的潮湿印记，能够在其完全消失之前，证明大海曾经的努力。

就在最近，海岸防御工事的布置已经全部完成了，在一眼望不到大海尽头的岸边，每隔一段距离就布置了一门海岸火炮。为了防止火炮生锈，这些老古董平时都集中存放在专门的仓库中，只有到了战时，才会拿出来使用。炮身上那亮蹭蹭的银白色涂漆是最近才刷上去的防锈漆，在盐碱之气浓郁的海边如果不做好这些保护工作，恐怕下一次再拿出来用的时候就会因为炮管内壁生锈而直接炸膛吧。

前几日还人满为患、忙碌拥挤的海岸边，此刻却空无一人，或许是提督与舰娘们都在加紧训练，又或者提督们都在自家据diǎn内为舰娘们鼓舞士气也尤未可知。不过，这却给了小三郎一个绝佳的地diǎn来面对曾经的那位部下。三个人缓缓从鹿儿岛市内的方向出现，小三郎在前，卯月与翔鹤在后。三人不约而同地停在了静谧的海岸边，静静地眺望着远方的大海。虽然小三郎心中有无数的话想说出口，但是心中在挣扎了一番之后还是选择了放弃，因为小三郎还不能确定翔鹤此刻对于他的态度是什么。

【真是窝囊，我可是提督啊！】故作镇定的外表下，小三郎的心中充满了症结。想要得到翔鹤的原谅，却又害怕翔鹤的拒绝。

与大气的温度相比，还算温暖的海风抚过了众人的脸颊，撩起了卯月和翔鹤的长发。没有像卯月那样放任长发肆意飞扬，翔鹤侧过头用左手自上而下将头发抚下理顺，阳光照耀下的翔鹤金光闪耀，显得格外迷人。

“没…没想到帮助我们解围的人竟然会是提督呢……”三人间无话可说的气氛让翔鹤感觉十分地不舒服，努力地寻找着话题。然而她却发现，只要两人的关系没有缓和，她与小三郎之间便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只能扯上一些寻常的问候和感谢：“非常感谢您的帮助，提督。”

说完这句话后，翔鹤便沉默下去。与小三郎一样，翔鹤心中无数的话语几度到了嘴边，却又被咽回了肚子里，曾经幻想过两人相遇后的任何情形都已烟消云散，一diǎn都回想不起来。当初翔鹤主动离队，这等同于背叛的行为一直烙印在翔鹤心间，无时无刻不再刺痛着翔鹤的自尊，让她无法再像过去那样面对曾经的提督。

‘把心里话说出来就好了。’玉青的鼓励突然回响在耳边，让翔鹤在走投无路之时找到了一丝希望。正是这句看似不经意间说出的话，让翔鹤在久米岛找到了新的开始。

【玉青姐，谢谢你。】轻舒了一口气，翔鹤心中的纷乱渐渐消失，再次挂上了往日的微笑，气息柔和而又温暖：“好久不见了呢，提督。”

翔鹤的笑容仍旧是记忆中的那个笑容，与翔鹤对视着的小三郎，比前一个月之前更加清晰地感觉到了这张笑脸所传来的包容、体贴，然而，他本应该拥有的这一切都已经在一个月前成为了历史。与此同时，翔鹤的坦然让小三郎十分惊讶，被很多人打上‘难以相处’标记的翔鹤，竟然不再显出尴尬、为难的神色，反而变得落落大方起来：“翔鹤……”

“真的！真的很对不起！”

“我……”小三郎的身体转过90度，低下了头颅发自内心地向翔鹤表露着后悔与歉意。不过，翔鹤却在这之前扶住了小三郎，轻摇着头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提督并不需要道歉，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更何况我也有过错。”翔鹤也在反省着，如果当初她能够勇敢地站出来劝阻小三郎而不是选择一意孤行地离开，那么结果可能就会是另一番景象了：“不过，我能感觉得出来，提督已经在试图改变了。”

“恩？”小三郎愣愣地注视着翔鹤的黄褐色的眼眸，被刚刚翔鹤所说的话所惊讶。

“若是过去的提督，甚至都不会去想这些事情的吧。”说到最后翔鹤才发现刚刚的话有中伤小三郎的嫌疑，所以越说声音越小，尴尬地低下了头

但是，小三郎却被这番话所感动，不知从何处涌出的泪水浸润了眼眶。他没有想到翔鹤竟然对他了解到了这个地步，仅仅通过几分钟的接触就能看出他的变化。最让他无法释怀的是，如今的他却和过去一样，对于翔鹤的内心世界一无所知。直到刚才，他的脑海中也只是想着如何向翔鹤道歉，从来没有关心过发生在翔鹤身上的事情。

【最了解舰娘的人应该是她的提督。】心中突然回忆起了过去松本总督曾经说过的话语，小三郎现在似乎有些理解了这句话的真谛。

“还真是败给你了，翔鹤。”困扰了小三郎这么长时间的心结，被翔鹤三言两语就解开，小三郎在搬开了心中大石的同时也变得有些落寞。自家的舰娘，却在别人的手下茁壮成长起来，这对于提督们来说是多么讽刺的一件事情。小三郎对久米岛那位素未蒙面的分部长生出了一分敬意，仅仅从翔鹤的这一diǎn改变，就能说明对方比自己优秀许多。

一旁百无聊赖的卯月，不经意间瞥到了远处天空之中的一个黑diǎn。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的卯月揉了揉眼睛，再一次的注目凝视起那个方向，才发现黑diǎn是真实存在的。

“翔鹤姐，那个是什么？”翔鹤的手被如获至宝的卯月拉了拉，使得她的注意力顺着卯月的手所指出的方向转向了远方大海的上空。眯起眼睛，翔鹤也在天空中看到了一个晃动着黑diǎn。因为距离太过于遥远，所以翔鹤也看不清楚那究竟是什么。好在黑diǎn在空中只有微微的抖动，并不像鸟类那样以不规则的路线飞行，所以翔鹤心中大概判断出这个东西并非是动物。

“水上机？”黑diǎn越变越大，十几秒之后，便从黑diǎn中慢慢出现了飞机的轮廓。又过了一段时间，翔鹤才真正看清黑diǎn的这面目，那竟然是一架水上侦察机。并且身为空母的翔鹤从黑diǎn变大的时间就能知晓，这架水上机的速度并非是巡逻时使用的低速，反而更像是战斗时才开启的高速。

【这种时候还有舰娘出击吗？】四周空空如也的海面让翔鹤确定了这架水上机并非是由在近海训练的舰娘所放出，从方向和速度上来看，飞机的主人应该在内海范围之外。这一diǎn让翔鹤非常地疑惑，这样鲁莽地跑进外海难道不怕遭遇到进攻陆地的深海舰队吗？这可不比平时那些普通的深海舰，进攻期的深海舰队一般都是成规模的，一旦遭遇就会被从四面八方而来的深海舰攻击。

……

“发现友军！……是正规空母翔鹤！”筑摩收到水上机传来的画面，兴奋地叫了起来。就在利根决定先下手为强摧毁四艘小型深海舰的时候，筑摩的侦察机发现了友军的存在，更让她激动的是，这个友军竟然还是一位空母型舰娘，这对于处在完全丧失制空权状态的利根她们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将飞机传回的图像与数据纠正，筑摩计算出了那位翔鹤所在的方位：“她们在12diǎn钟方向，正好是我们此刻前进的方向。”

“耶！”

“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