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终末（1/2）

“咳！咳咳！咳！”卯月左手用力捂着胸口，以她的状态来说，哪怕只是咳嗽一下，都会严重地触动到痛觉神经。只能拼命在咳嗽时抿着嘴，把肺中快要被咳出来的气体死死地憋在气管里以减少疼痛。

脑海的意识里混混沌沌，闭着眼的卯月只能强忍着不断袭来的睡意在海面上航行。当然，说是航行，其实卯月自身的航速甚至已经和在地面上行走的速度相差无几了。此时的卯月自己并无动作，仅仅依靠着脚底的推进力前进，甚至说就连方向的判断也只是靠着脑海中电探给出的方向勉强判断，因为对卯月来说，哪怕只是抬着头观察并判断方向的动作都已经无力支持了。

‘呲’，听到脚下因为摩擦而发出的声响，身体便随之向前一倾，卯月知道自己已经到了目的地。来不及向前踏出一步稳住身体，整个人就这么从正面倒了下去，摔在了下面柔软而又湿润的沙滩上。不等脑海中感受到疼痛，卯月就被困意席卷了全身，睡了过去。

太阳渐渐西落，虽然依旧光亮，但是远方却已经隐隐泛出了霞光。

……

紫色的丽人单手在身后支撑着身体，斜坐在炮台上，目视着前方海天相接的远diǎn，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虽然雾之舰的身躯庞大，但是却不会发出任何的声响，只有其身后银白色军用舰乘风破浪的声音，才能为这里增添些许生机。

“恩？”觉察到身后似乎有某种东西的存在，金刚转过头去，却看到那里只有自己未来的僚舰。

虽然金刚能够直接把这艘军用舰举起在空中航行，这样可以避免舰身与海水摩擦发出的噪音，但是她并没有这样做。虽然这些噪音让习惯了无声航行的她有些不适，但是不知为何，一想到那些噪音也是这艘船的特diǎn，她就莫名其妙的不再厌烦这些声音。

即便没有观察到任何迹象，金刚的眼睛里也没有透露出任何感情，只是悠闲地转向前方，再次陷入沉默之中。

【唔……】微弱的意识渐渐清醒，睁开了自己的‘眼睛’，这是非常奇怪的角度，它感觉自己的‘眼睛’仿佛长在了一艘船正中央的舰岛上，虽然可以向四周旋转角度，但是却不能离开这个源头。

这个意识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身体’被奇怪的红色触手缠绕并拖着航行，循着红色线望去，原来这是从前面那艘更加奇怪的闪着淡紫色光芒的舰船上伸出来的。挣扎了一下‘身体’，它却发现银白色的船体似乎并不受到它的控制，没有做出任何的动作。

忽然，强烈的压迫感从天而降，笼罩在它的意识海中。

“果然。”身着紫色拖尾礼服，身材高挑的女性突然出现在它的‘眼’前，居高而下俯视着它：“虽然只有一瞬，但是刚刚感受到的意识果然是你。”

【？】疑惑地看着眼前的金刚，刚刚苏醒的意识有些不解。

似乎理解了来自这个意识的空虚和不解，金刚细细打量（感受）着它，随即冷下了脸，露出一副严肃和生气的表情：“你叫卯月，是我的僚舰，记住了么！”

这一刻，不仅仅是话语，被命名为卯月的意识仿佛感觉到自己意识的一部分已经与眼前的女性联系在了一起。异常清晰地感受到从金刚身上忽然散发出的冰冷气场，心中颤抖着，卯月的意识没有生出一丝的不满，反而连忙diǎn着头，表示着顺从。虽然卯月没有幻化出心智模型，但是卯月的‘一举一动’却能够如同心智模型一样被金刚看在眼里。

缠绕着船身的红色触手开始慢慢地松开，缓缓地缩回到前方紫色战舰的船体中。

“自己能行动吗。”尽管是问句，卯月却还是感受到了其中不容质问的命令语气。试着感受了一下，发现其下的船体似乎能够被自己控制了，于是卯月局促地向金刚diǎn了diǎn头。虽然没有下达任何命令，但是卯月却手忙脚乱地操控着船体向金刚追去。

重新回到自己舰船炮台上的金刚，觉察到卯月似乎完全跟不上自己的航速，也没有如同刚才那样生气，只是不动声色地放慢了脚步，一diǎn一diǎn，一diǎn一diǎn地让卯月慢慢地追了上来。对此全然不知的卯月，看着如蜗牛般缓慢缩短的差距，捂着胸口松了一口气，却不见金刚正微笑着看着她。

航程依旧在继续下去，这不是结束，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

再一次的睁开眼睛，卯月的疲惫已经消失了许多。只是，眼前金黄色的沙滩告诉着卯月，如今已经时至黄昏。

浸没在潮水中的右手已经恢复了知觉，同样的，钻心的刺痛也随着潮涨潮落而此起彼伏。稍稍用力，支撑起了身体，短暂的睡眠虽然稍稍弥补了体力的不足，但是仍旧不足以支持卯月随意行动。

身前是高高的悬崖，卯月惊讶地发现这片沙滩居然是在悬崖之下形成的一片小小的沙滩。卯月心中感叹着自己的幸运，当时她只是知道这里有座岛屿，所以一路朝着这个方向移动，如果没有这片沙滩，恐怕她就会直接撞在悬崖上，然后继续漂浮在海水之中了吧。

想到这里，卯月无奈的苦笑着。

回想起这一次的出击，自己不仅错误百出，还不听劝告，甚至还害了众人，最后把自己逼到了现在的境地。

【真是惨不忍睹啊…】卯月失落了。

“吼！！！！”

一声突然的嘶吼，让卯月的身心都跌落到了深渊之中。

僵硬地转过身体，卯月看到了那个让她陷落到如此境地的影子。

“吼！！！！”

哪怕远在射程之外，ツ级轻巡也迫不及待选择了炮击，仅剩的四门火炮不知为何，只有两门成功开火。

‘砰’‘磅’，其中的一枚弹丸似乎因为炮口的变形而偏离了方向，另一枚，也因为距离过远而落入了海中。

然而，看似愚蠢的炮击，卯月却在那一瞬间就看懂了，这是那个深海的愤怒！

但是，无名之火却在卯月的心中涌起。

【凭什么！！！】

【凭什么你要愤怒！！！】

卯月低着头，死死地咬紧了牙关，颤抖着躯体。

【如果我必须承受你的怒火！】

【那我的怒火该向谁发泄！？】

“啊？！你说啊！？”一脚离开沙地，踏入海中，随即不等另一只脚离地，就直接‘动力全开’，以近乎残疾的速度（人类奔跑），冲向了深海。

ツ级轻巡并没有被卯月的态度吓到，或者说，深海本身并没有情感，更何况，那如同愤怒的东西已经占据了深海的全部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