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舍得，舍不得（1/2）

第一章舍得，舍不得

“你知道吗？我从来都不知道，马桶之所以那么干净，原来是有原因的！”

酒吧内，低沉的音乐回荡着，在昏暗的灯光的照耀下，一二十七八岁的男子，满脸带着颓废，一杯杯的喝着威士忌这种劲极大的烈酒。

“楚阳，你喝醉了！”作为楚阳最好的朋友，最铁的哥们，任远此时只能选择劝说。

“我没醉，你知道我的酒量。”楚阳脱下沉重的外套，又喝下一杯酒，接着说道：

“知道吗？我与她认识七年，结婚三年，整整十年的时间，我竟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亦或是她想要什么，从始至终，我就像是一个挣钱的机器，源源不断的把钱放在她的手中，我以为，这样便是给了她幸福。”

“一个星期前，我们离婚了，她什么都没要，无声无息，冷淡的表情让我不知道如何形容，那是一种比陌生人还要冰冷的眼神，没有一丝留恋。”

“开始我不明白，只是那么一瞬间的恼火，我签下了离婚协议，一个礼拜了，或许我开始明白了她当时的心情。”

一滴晶莹的泪珠从楚阳的眼角落下，就像是六月的第一滴雨水，看似是对未秋收的麦子的一种无情，却无人懂的那是一种苦涩的悔恨。

马桶之所以那么干净，原来是每天有人在刷它，多么苍白无力的画面，从始至终，把一切都想的是那么的自然。谁能想到，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快要三十而立的年龄，竟然这才幡然醒悟？

这一夜，注定无眠，初夏的晚风，带着丝丝凉意，像那无情的刀刃，狠狠的插入人们的心脏，宣泄着滔天的怒火。

“这酒，不好喝！”任远这样说道，他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好喝？”楚阳一愣，随机醒悟。

“确实不好喝。”说着，他从口袋中拿出钱包，刚要结账，被任远一把抓住。

“早就结过了，走吧！”说着，转身向外走去。

楚阳耸了耸肩，收起钱包，摇晃着跟了上去。

深圳的初夏，一如既往的凉爽，夜晚的威风，有着透骨的凉意，由未喝酒的任远开车，二人驶向灯红酒绿的城市边缘。

啤酒广场，一个响亮的名字，夏天，这里是夜游人们的天堂。

二人要了十几杯扎啤，对飙狂饮，喝的昏天黑地，找不到东西南北。

寂静的夜晚，潦倒的人群，夜都市，红灯酒绿，起始不知何处，走往不知那方。

悔恨是所有人的通病，像是那被雾霾遮住的繁星，往往只有等到雨后天晴，才知道原本该行走的方向。

犹记得，离婚前一夜的画面，楚阳与妻子梦娜在争吵。

“你为这个家付出过什么？你为我做过什么？你懂得每天独守空房的那种痛苦吗？三年，不要孩子是你做的决定，而不是我的原因，你知道你妈每天看到我的表情吗？”

“我付出过什么？我每天拿钱回家，应酬时喝的死去活来，不应酬时累的如同死狗，一直为了生活打拼，这些还不够吗？”

“你认为这样就够了吗？一个女人要的就只是这样吗？十年前的你去哪儿了？”

“不然你还要什么？让你生活无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有几个女人比你过的好？”

“认识十年，刚开始的你还有那么一点情调，可是结婚三年，我才发现，你根本就不懂得所谓的爱情，不懂的怎样的一个家才算是一个家，我给你十年青春，你看的一切是那么的自然。”

“我不懂爱情？我不懂什么是家？对，我是不懂，我只知道所谓的爱情，所谓的一个家，是建立在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的前提之下！你给我十年青春？我呢？不也一样！”

声音骤然而止，两人陷入沉默，死一般的寂静让空气都开始发寒。

昏沉的脑袋里画面一一闪过，这是难以忘掉的痛，疼的说不出话来，疼的深入骨髓。

拍着沉重的脑门，楚阳走到酒柜边缘，伸手拿出一瓶蓝瓶的红星二锅头，拧开喝下两口。现在的现在，只有酒精才可以麻痹他的心扉，让自己的痛苦稍微减轻几分。

昨晚的事情已经记不真切了，连他自己如何安然无恙的回到家中他都不知道，对此，他已麻木，觉得根本就无所谓了。

拿着剃须刀，满脸的胡须让他不知从何处下手，瞥了一眼安静的马桶，晶莹剔透，显得是如此的耀眼。。。

一个梦，很长，梦里的自己找不到方向，如那无头的苍蝇，不停的在原地打转，挣扎着寻求一丝安慰，寻求着属于自己的生存的权利：又像那插上电源的风扇，不停的旋转，直到枯竭。

楚阳无力的坐在床头，不满血丝的双眼，让其看起来狼狈不堪。此时的他，如那梦中的自己，与现实是如此的契合，孤独、迷茫、无助的让人心疼。

拿起床头的杯子，这次他并没有选择接着喝酒，而是给了自己一杯冰水。他知道，自己不能在这样下去。

颓废，让他在自己的身上看不到一丁点的生气。

清晨的阳光洒向大地，从窗台射入，照在楚阳的脸上。他端着喝完了的水杯，呆呆的望着楼下忙碌的人群。

多少个日夜，他也如此奔波，为了花花绿绿的钞票，他放弃了太多路边的风景。是否他们也同自己一样，不懂得所谓的爱情？

楚阳无言，静静的坐在沙发上发呆，偌大的房间，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显得是如此的空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