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在家千日好（1/2）

走到泰晤士河畔，陈晓美取出林以澄那支由他失踪后没有关上过的手机，当她作势要抛进河之际，林以澄就拉住她刚刚举起的手道：“垃圾丢河里会被罚款的，而且电话还能用，别浪费。”

“旧的东西，能弃则弃。”

“可是…”其实她是不舍，舍不得电话的故事，舍不得电话里的短信，舍不得他。

“电话可以留，可里面的资料不可以，沉醉于昔日甜蜜回忆，这只会使你更难抽离。”

说罢，她狠心的把林以澄的电话卡扳成两半。

反正最常打这号的人都不再打来了，而这号码也没多少人知道，林以澄也随她毁掉。

陈晓美带林以澄到她最爱的窝夫店，点了两份加大号的雪糕窝夫。

看到林以澄连最爱的窝夫都只是吃了几口就放下叉子，陈晓美阻止：“每天就只吃一点点，你是要折磨自己到哪个程度？”

“我吃不下，吃多也是吐出来。”林以澄苦笑。

“当我求你，多吃几口吧，你快要得厌食症了。”

勉强吃多几口后，林以澄玩着正在融化的雪糕时问：“小美，没办法找到他吗？”

“没办法！”

“他可能回国了，你可以请你二叔帮帮忙吗？”她希望陈晓美能找她那位在黑道干的风生水起二叔帮忙让其手下找。

“如果可以，我会让二叔杀了他，你还想我二叔找吗？其实找到又如何，蔡先生这样消失了，找到他是要让他对你二次伤害？”

“我…只是想得到一个答案。”

“小澄，不要这样，我真的很担心你。”

离开时，林以澄避不过迎面而来的一辆单车，倒在地上的她感到小腹一阵剧痛，痛的无法站直身子，只能用蹲着的姿势换取一瞬的舒适。

大家都慌了。

在救护车的鸣笛声和陈晓美的哭泣声陪同，林以澄顺利到达最近的医院。可能是痛极了，林以澄在车上已经没有感觉，只想好好的睡一觉，并且永远不再醒来。

奈何天不随人愿，经历几个噩梦后，林以澄就回到现实世界，一张眼看到插着输液管的手和伏在*边的闺蜜，她在换个较舒适的姿势时轻轻动了动，就把陈晓美弄醒。

“终于醒了，刚刚看着你血流不止，多怕你就这样死…呸呸呸，不能说这些，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喝水吗？”她多怕，怕以澄不再醒来。

“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人不是你，是蔡宇哲，你…怀孕了，九周了，这阵子你不吃又不喝，胎儿本来已经不稳，这意外…”

林以澄震惊的看着她，她顿了顿，说：“宝宝…宝宝没了，不过不用担心，医生说手术非常成功，将来生育绝对没问题的！”

林以澄的手不自觉的移到腹上想：宝宝？你真的来过吗？对不起，是妈妈不好，没好好照顾你，我自己不愿吃也应该为你多吃一口。不过你来不了也好，在破碎的家庭长大是很艰难的，乖，赶紧去找一个美好的家庭吧，妈妈，会想你，我知道你爸爸也会。

这是她对宝宝道别的说话。

“小澄，要通知你父母吗？”

“不，不要告诉其他人，求求你，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陈晓美拥着林以澄哭：“为什么要你受这些苦，为什么他丢下你不顾，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好人。”

出院后，林以澄也正式搬离了蔡家，暂时迁到陈晓美的宿舍，同时也辞掉了实习工作。

收拾时，书柜上的那盆栀子花被林以澄不小心打破了，碎片散落一地。

曾经，有人送她一盆栀子时说，这是代表他的爱与花语一样，永恒不变。可惜， 这盆栽和她一同被弃于英国。无论有意无意的破坏，也像他们的关系，已经再无法挽回。

这一切，连半点风声也没有传入远在瑞士的蔡宇哲耳中。

直到蔡宇哲返回他们的家时，她已经带着伤透了的心，悄悄离开了，这次出差，代价太大，就像电线的接驳差误，最终显示出来的结果与他所想的相差太远了。

上帝关了你的门，也会为你留一扇窗。

关于中国企业招聘海外留学生的消息一下子的从学会会报、校园告示板、华人报纸涌现，多如繁星。

林以澄觉得这好像她的祖国在对她挥手，提醒她祖国永远都是张开怀抱的在她后方等着。

既然已经毕业，实习工作也辞掉，她想马上离开这片伤心地，林以澄决定尽快回国去。

可是在镜子前看到自己没有血色的脸，她苦笑问：“这样子回去，会吓到人吗？”

陈晓美说：“不如先在我家调养一下，我让我妈多炖补品给你。”

“在你家和在我家有分别吗？”

“呃…那去许秋绵她家，就这样决定，我去安排。”

陈家和林家互动太多，相比之下，在不久前独自搬了出去的许秋绵家是很好的选择。

许秋绵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想也没多想就答应下来，更马上把飞机票也办妥。

这段时间，林以澄觉得自己真的太自私，没有顾虑到好朋友为她感到担心，只顾冲动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她也终于想通了，知道答案也是没有用，分开了就是分开了，不想再去求什么答案，就算他现在人就站在她面前，她也不会问一句。

就当是上了节课，课堂主旨是：即使你没了男人，你还有朋友。

林以澄没有通知父母她回国的消息，接机大堂等候她的，是许秋绵，许秋绵一见到她，马上上前扶着她。

“慢点儿，坐了这么久飞机，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我没事的。”

看着她那张过白吓人的脸，许秋绵说：“你的样子骗不了人，行李给我，走吧。”

从小学开始，徐秋绵已经发誓长大后要自己搬出去，因为她忍受不了表面恩爱但私底下经常发生争执的父母。

在求学时期，同学们还在流连球场网吧的时候，徐秋绵已经用尽自己的空余时间去赚钱，补习侍应洗车她都会做，更会做一些小买卖，目标很明确，就是要赚取首期。

终于，赶在楼价飙升前买下了这套房子，那时候她还没大学毕业。

虽然房子位置有点偏远，可是实用和价钱已经能弥补不足，更重要是有自己的一个私人空间。

“地方虽少，不过应有尽有，还可以吧。” 许秋绵满脸自信的说。

“好得令人羡慕，我认识的人里，好像就只有你定了人生目标之余，还能把梦想变成现实。”林以澄笑说。

更令林以澄意想不到的，是以前喜欢买外卖的徐秋绵，竟然变得非常热爱烹调，她的解释是因为要省钱已经很少上餐馆，煮多了就熟能生巧。

住在许秋绵家，除了不用烦恼每日早晚饭做什么吃之外，她还隔几天就会炖一份补品，林以澄的气色比第一天回国时好多了。

许秋绵日常代步的是摩托车，但是为了迁就一个大病初愈的人，她特意向朋友借了一辆四轮小房车，并提前放大假，陪林以澄四处走走逛逛散散心。

她只希望好朋友可以尽快放下。

身体的恢复可以配合食疗调养恢复，可心中的伤痛要如何恢复？许秋绵不懂，陈晓美不懂，就连当事人都不懂。